楚離天見她像脫了繮的野馬一樣飛奔,不由得立即駕馬趕了上去。
在他的記憶中,葉傲雪很少騎馬,就算騎馬也騎得戰戰兢兢,從沒像現在這樣騎得如此瀟灑,他有些懷疑她究竟是不是葉梓桐,可轉念一想,人是會改變的,不會騎馬可以學騎馬,畢竟他們分隔了大半年。
在宮門外,楚離天好不容易追上了她,氣喘吁吁道:“你騎那麼快做什麼,還有,沒有我帶路,你知道後山怎麼走嗎?”
“我不想去後山。”葉傲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要去你自己去吧。”
“你要去哪兒?”楚離天連忙從她手中拽過了繮繩。
“既然你說散心,散心的地方也應該由我來定,是不是?”葉傲雪衝他挑了挑眉。
“你想去哪兒?”
“我自然有地方去,不過路途遙遠,你要麼跟我前去,要麼獨自回宮。”
“你以爲我會看着你一個人離開?我跟你一同去。”
葉傲雪嘴角微翹:“我要去的地方可遠了,你可能吃苦?”
“你究竟要去哪兒?”
葉傲雪不再說話,拉着楚離天的繮繩就朝邊郊的地方飛奔了起來。
二人來到邊郊,葉傲雪下了馬,看向他:“你平時暈不暈馬車?”
“不暈,怎麼了?”楚離天不解地問。
“不暈就行。”葉傲雪雙手合十,嘴裡喃喃地念着咒語,而就在這時,佩戴在腰間的劍自動脫鞘而出,瞬間在他們的面前變大,並懸浮在半空中。
楚離天吃驚地看着她:“這,,”
“別廢話,上來吧。”葉傲雪拉過他的手,輕輕一跳上了劍身,“抓緊我,要準備飛了。”
劍咻地一下飛上了半空,楚離天一下沒站穩,險些從劍身上摔了下去,葉傲雪無奈地攬住了楚離天的腰。
“我們這是要去哪兒?你怎麼會御劍術?”楚離天的腦子幾乎懵了,但他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之前夜墨的事情他還沒有忘記。
“我學的。”
“你要帶我去哪兒?”
“你不是說我去哪兒你就去哪兒麼?還一直問我幹嘛?不過我問你,如果我要去送死,你也跟着去麼?”
“你以爲我沒有爲你死過嗎?”楚離天冷笑了一聲。
“好。”葉傲雪狡黠一笑,瞬間就讓劍翻了個身,一手抓住楚離天,他一下失去重心險些掉了下去,幸好葉傲雪抓住了他,要不他非從劍上掉下去跌成肉餅不可。
不過這一次他表現出了極強的男子氣概,只是在劍身上踉蹌了幾步,就很快穩了下來,葉傲雪見嚇不着他,無奈地聳了聳肩。
“你什麼時候學會御劍術的?”
“你是凡人,爲什麼知道御劍術?”
“我與梓桐被困在山洞中時,曾經見過一個自稱夜墨的上仙,見識過這樣的能力,可你……”
“我雖不是上仙,卻也有仙力,御劍術對我來說不是問題。”
“半年未見,你好似脫胎換骨一般。”楚離天低聲嘆息,“沒有我在你身邊,你一定過得很艱苦吧。”
葉傲雪的腦海中忽然出現自己被捆在地牢,被楚離天用鞭子抽打的畫面,那些鹽水毫不留情地灑在她的傷口上,疼痛似重現。
她看向楚離天的目光忽然帶着恨意,若不是她奉命將楚離天帶到白澤先前居住的地方,此時她一定會將他踹下劍去。
飛行了約一個時辰,劍緩緩地停在了府邸的大門口,葉傲雪將劍收進刀鞘,重重地呼出一口氣。
“進去吧。”
“這是你之前住的地方?”楚離天問。
“是。”
“你何時開始住在這裡?”
“有大半年了,具體什麼時候我也忘了。你問這做什麼?”
“那你記得半年之前的事嗎?”楚離天覺得這似乎是個可以篤定她是不是葉梓桐的問題,就有些急迫地問道。
“你問這些做什麼?煩不煩?”葉傲雪不悅地瞪了他一眼,走到大門前重重地敲了敲門,“元寶,我回來了,開門!”
過了一會兒,大門被打開,穿着湖藍色衣衫的元寶從裡面飛奔了出來,一把抱住了葉傲雪的腿:“傲雪,你終於回來了!”
葉傲雪幾乎要喜極而泣,雖然下山沒有多久,但卻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讓她格外想念這個地方,她的手掌在元寶的頭上摩挲着,低聲說:“我和白澤不在的時候,你有沒有乖乖看家啊?”
“有,師傅和師哥師姐們全部都走了,只剩下我一個人在這裡看家,我好孤獨,傲雪,還好你回來了。”
“進去吧。”葉傲雪牽起元寶的小手,回頭忘了一眼楚離天,“一起進去吧。”
坐在空無一人的大堂內,葉傲雪問起白澤現處何處,元寶一邊將茶遞給他們,一邊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你和師傅一起離開之後,師傅就沒有再回來過,中途只捎了幾隻紙鶴讓我好好看家,不過我聽說仙界好像和妖界打起來了,師傅他們一定在天庭防止那些妖魔侵入吧。”
“怪不得我每次找他,他都在混戰。”葉傲雪飲了一口茶,衝元寶使着眼色,用心音問他,“白澤讓我把楚離天帶到這裡來,究竟所爲何事?”
“我也不太清楚,師傅只是說把他帶進玉池裡做什麼實驗,到時要把玉池的反應告訴他。”
“就這樣?”
“就這樣。”
葉傲雪點點頭,原來只是這麼簡單的任務,她伸了個懶腰,對元寶說:“元寶,我餓了,你去做點吃的給我們好不好?”
“好。”元寶蹦蹦跳跳地離開了。
“你讓一個小孩兒做飯?”楚離天瞠目結舌,“葉傲雪,理應你去做飯。”
“我不做飯。”葉傲雪無謂地聳聳肩,“元寶做的飯可好吃了,待會兒你可別喊着要吃第二碗飯。”
楚離天嘆了口氣,站起身來,拉起她的手:“你跟我去廚房做飯,怎麼能讓一個小孩做飯。”
葉傲雪被他一路拖到了廚房,這情景把元寶嚇了一跳:“傲雪,怎麼了?”
“你去玩兒吧,我和你傲雪姐姐做飯就可以了。”楚離天拍了拍元寶的腦袋讓他出去。
元寶受寵若驚地跑了出去。
葉傲雪翻着白眼:“我不做飯的。”
“沒關係,我來做。”楚離天走到廚臺後,從架子上找到板栗和雞,還有各種各樣的食材,然後嫺熟地拿起菜刀切菜。
葉傲雪被他的舉動驚呆了,他可是從小養尊處優的皇帝啊,怎麼會對做菜如此熟悉?難道他從小的夢想就是做個廚師?
楚離天看着她驚訝的神情笑了笑,手起刀落間,一隻雞就已經被切成了均勻的塊兒狀,他說:“你走了之後,宮裡偶爾會做板栗炒雞,我想起你曾經很討厭吃這道菜,最後又近乎難以理解地喜歡,我便想要自己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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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是皇帝,,”就因爲她喜歡?葉傲雪不理解
“皇帝又怎麼樣?在你面前,我只是一個普通的男人,爲心愛的女人最一頓飯菜,是我在失去你之後的心願。”
“話雖這麼說……誰知道你做出來是什麼味道。”葉傲雪撇了撇嘴。
“你出去等着吃就好了。”楚離天將她推出了廚房。
從門邊的縫隙,葉傲雪看見楚離天十分熟練地將菜全部切成塊或片,一邊將油倒進鍋裡,一切都有條不紊,卻看得她有些心酸。
這個男人一定很愛那個叫葉梓桐的女人,可這麼喜歡她,爲何還將她打死?這也太不合邏輯了。
心裡,一邊是疑問,一邊是感動,甚至有那麼一刻,希望自己是他深愛的女人。這一生中有這樣一個男人愛着自己,也是很值得驕傲的事。
過了一會兒,幾盤色香味俱全的菜便擺進了大廳桌上。
元寶看得目瞪口呆,擡頭問:“傲雪,這是你做的嗎?”
“當然不是!”
“我想也不是。你只做飯給師傅吃,是不是?”元寶衝她做着鬼臉。
“小屁孩,你懂什麼。”葉傲雪白了他一眼。
“是嗎?只做給白澤吃?”楚離天有些驚訝,“我還以爲你不會做菜。”
“誰說的,傲雪做菜可好吃了,不過師傅不在時她都不會做給我們吃的。”
楚離天有點兒吃醋:“是嗎?那元寶你嚐嚐我做的,看是你傲雪姐姐做的好吃,還是我做的好吃。”
元寶用力地點點頭,拿起筷子就大快朵頤了起來,嘗過一圈之後,他立即評選出了冠軍,指着那盤板栗炒雞道:“這個最好吃。”
“那是當然,我練了整整一個月。”得意的神色掛上楚離天的臉。
葉傲雪埋頭吃飯,沒有說話,卻無法掩飾快速跳動的心跳。
“傲雪是不是嫁給這個哥哥了?”吃飯間,元寶忽然問道。
“啊,是。”
“是嗎,,”元寶明顯有些失落,“我還以爲你會和師傅在一起呢。”
“小孩子你懂什麼?閉嘴好好吃飯吧你!”葉傲雪紅着臉給了他一個大爆慄。
元寶吃痛地叫了一聲,不滿道:“傲雪你還是這麼暴力,這個哥哥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