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將墨千城放在了房間內的軟榻上，夜琰的臉色終於恢復了正常，卻依舊是一片冰封，看不出什麼具體的情緒……
雲淺抿脣，踟躕片刻，察覺到他周身的氣息似乎平緩了下來，終於忍不住再次開口詢問：“師兄的情況，到底如何了？”
“還好，死不了……”
老大的聲音極冷，幾乎能掉出冰渣，雲小姐剛剛要鬆開這一口氣，他又冷笑着補了幾個字：“也活不了。”
“這是什麼意思？你能不能別拐彎抹角，有話直說行嗎？”
“若是治不好，他極有可能會躺一輩子……”
夜老大不冷不熱地哼笑一聲：“當然，他的體內至純的血脈有自我修復能力，能夠逐漸修復體內的上，不過速度比較緩慢……”
“什麼叫速度有點慢？”
雲小姐不放棄地刨根究底，夜琰只是哼笑，詭異的安靜在空氣中蔓延。
旁邊蹲着的小九眼瞅着情況不太對勁，連忙舉起爪子。
“老大的意思是，你的師兄很有可能睡上一千年一萬年，等他體內的傷勢慢慢恢復過來，他就能醒了……”
雲淺乍然愣住，臉色僵硬得近乎石化，很久之後，她蒼白的脣瓣翕動兩下，聲音也有些顫抖：“一萬年，那要等到什麼時候？”
“一萬年算是快的，自我修復本來就慢，等上個幾萬年甚至十幾萬年也不是沒有可能……”
小九一個沒忍住，又在她的傷口上撒了把鹽，夜老大的臉色似乎更沉了。
他不吭聲，似乎是默認了小九的說法。
雲小姐咬脣，下意識地擡眸看向老大：“他是你親弟弟，你這個當大哥的不能見死不救……”
夜老大抿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雲淺等了好一會兒，聽到他幽幽地詢問一句：“我和他，如果只能活一個，你希望是誰？”
雲淺怔忡片刻，狠狠地擰起眉：“這是什麼話，我當然希望你們都好好的，任何一個都不能出事。”
夜老大薄脣冷抿：“這還差不多？”
雲小姐直接蒙圈，黑亮的眸子陡得更大：“啥？”
夜老大涼涼地盯她一眼：“你剛纔若是敢說他重要，我就讓他自生自滅。”
雲淺扶額，似乎是相當無奈：“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跟我開玩笑？老大，我拜託你認真一點好不好？”
“我認真他就能醒過來？急什麼，該醒的時候總會醒過來的。”
老大不客氣地教訓着，雲淺被他堵得有些無語，想要說話，眸光流轉之間，卻忽然看見他捏緊成拳的手有些不明顯的顫抖，手背之上，青筋浮起。
她忍不住挑動了下眉梢，眼中掠過一抹無奈的笑意。
“說我亂緊張，你自己纔是最緊張的那個吧，別抵賴，看看你的手……”
夜琰下意識地鬆開了拳頭，用平靜的冷漠掩飾自己的心虛。
雲小姐像是抓住了他的把柄一般，故意緊揪着不放：“明明緊張關心的要死，臉上卻故意擺出一副隨他死活的冷漠，至於麼？說一句你在乎他，我又不會笑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