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自殘的方式,搞得自己滿手都是血,傷痕累累……
可那條線還安然無恙的停留在那,只是稍稍偏離了些位置,無論她怎麼努力,都剜不掉那條線。
“啊……”
她崩潰大吼,如受了傷的小獸,聲嘶力竭,無助又可憐……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房門打開,守在門口的兩名侍女瞧見他披着黑斗篷出來,連忙福身行禮:“大小姐。”
雲淺沒有應聲,匆匆提步離開。
她去見了江恆,江家主本來在處理家族中的事物,卻在看見她那張臉的時候,手中的摺子和筆驀地掉落在地上。
“你……詛咒已經發作了。”他瞪大了雙目,“你們昨晚在一起了?”
雲淺抿脣不語,態度分明是默認了。
江恆家族又急又氣,幾乎恨不得把桌子都給敲碎了。
“我就告訴你分開分開,你就是不聽,若是安安分分地嫁給那飄渺仙府的小少爺,哪裡會有這樣的事?丫頭,不是爹逼你,性命攸關,這不是任性的時候,就算是爹求你了……”
他難得的低聲下氣,似乎是哀求的態度,讓雲淺哽了下,已經到脣邊的拒絕的話卻是怎麼都說不出。
“我只想知道我還有多久?”
江家主沉痛:“半年,最多一年……”
雲淺身形一震,雙眸瞪大,瞳孔劇烈地收縮。
“只有一年?”
她詫聲詢問,狠狠地攥緊了手指,指甲都幾乎刺進肉裡,帶來些許的刺痛感。
“從詛咒發作開始,最多一年,人便會香消玉殞,身體的衰老只是第一步,很快便是靈力消散,內腑潰爛,再之後,可能是全身腐爛而亡,死無全屍。”
江恆家族一字一頓的說着,提步過來,用力地握住她的肩膀。
“爹知道那個人對你很好,也知道你跟他在一起很幸福,只可悲你生在江家,成了我的女兒,婚姻之事,容不得爹和你自己來選擇,放棄吧,嫁給飄渺仙府的小少爺,那孩子人不錯,他會好好待你的……”
雲淺卻扯着裙角,譏笑一聲:“他人好不好,跟我有什麼關係?”
“丫頭!”江家主扣在她肩頭的手指驀地收緊,“孩子,你還年輕,可莫要一時任性,毀了自己一輩子……”
雲小姐只是搖頭,眸光空洞得有些可怕:“我這條命,本來撿來的,能多活這幾年,已經算是上天眷顧了。”
她知道,早在幾年之前,她葬身魔獸口中的時候,她就該死了,藉着雲淺的身子重生一回,報了仇,找到了今生摯愛,還有了他的孩子,這一世,她真的賺了不少。
或許是上天發現了她這個被遺漏的孤魂野鬼,想要將她收走,她都沒有怨言,但是孩子無辜,這還是她跟夜琰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孩子,他還沒有看一眼這個世界,不該就這麼被她拖累……
她雙膝一軟,陡地在江家主面前跪倒下來,膝蓋撞在地面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我求求你,告訴我就沒有辦法,我還想再活三年,再給我三年就好,讓我把他的孩子生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