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鴻總覺得,從剛纔開始他這妹妹的反應就很奇怪,按理說,她和楚雲楓的交情也不算深,就算他出事,她也沒必要這副樣子。
這中間,究竟是怎麼了?
雲鴻看着她,眉心微微擰起。
沉默的片刻,夜琰已經彎身將她橫抱進懷裡,雲淺忽然神經質地掙扎一下,又乖順地靠進他懷裡,一動不動了。
夜琰禮貌地朝雲鴻點頭道別,便徑自抱着她離開。
無人看見的地方,一道血色的光芒劃過,轉眼的功夫,兩人便回到驛館中屬於他們房間。
夜琰將她放在軟榻之上,轉身想讓人準備些晚膳,一直安靜着的雲淺卻忽然一把拉住了他:“按照天宸的律法處置,是如何處置?”
“廢去靈力,挑斷經脈,可能各自發配,一世爲奴,也可能直接處以火焚執行,視情況而定。”
他聲線平靜,內容卻透着一股讓人心驚膽寒的狠意,雲淺下意識地攥緊了他的衣袖。
“以你天宸血脈繼承人的身份,也不能護住他們麼?”
夜琰搖頭:“這個身份,可以讓我們在很多時候恣意妄爲,就算直接殺了這南楚帝王也無大礙,卻唯獨在這件事上,沒有半點用處。”
人*獸相戀,那是天宸律法中重點強調必須處以極刑的罪名,別說是血脈繼承人,就算是真正的天宸帝王,也不能違逆。
就算他說寬恕,南宮景年和那羣激憤的人也不會聽,除非殺光當時知道這件事的人,否則絕不可能平息。
雲淺放開了他的寬袖,抱着膝蓋坐着,有些沉默地將頭埋到雙膝間,一語不發。
……
夜黑風高。
一道血色的光芒劃破夜空,悄無聲息地落到火舞學院的禁地中。
楚雲楓看見突然出現在結界中的雲淺,明顯地驚訝了下:“你怎麼進來的?”
這周圍,有院長親自設置的結界,凝丹境以下無人磕破,以她的能力,應該進不來。
雲淺不答,只是晃了晃手中拎着的兩壺酒:“喝一杯麼?”
楚雲楓輕笑,接過她扔過來的一壺酒,笑得釋然:“這種境況下,也就你還會來看看我。”
至於其他人,早就唯恐避之不及,就連東臨國跟他一起來的那些人,這會兒也只會急着撇清關係,免得被他拖累。
雲淺牽脣,笑得有些勉強,手腕翻轉間,掌心已經出現了半朵白玉冰蓮,在黑暗中,閃爍着熒熒微光:“這是你要的東西,希望對青羽的傷勢有些幫助。”
楚雲楓接過,看着掌心那半朵瑩潤的冰蓮花:“我還以爲,你會趁機將它據爲己有。”
雲淺哼笑,很快又肅了臉色:“拿着它,趁天黑和青羽離開這裡,隱姓埋名,找個沒人認識你們的地方重新開始。”
“爲什麼幫我?”楚雲楓幽幽地盯着她,深邃的眸光中揉着些說不清的情緒,“我若失蹤,你這個曾經出言維護過我和青羽的人肯定是第一懷疑對象,那些瘋狂的人不可能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