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三說,凌霄在樑城東三裡等她,可天知道樑城現在在哪個方向,她是埋頭亂跑的,如今也不知自個兒身在何處。
況且,就算知道她也不敢去和凌霄會和,且不說如今這情形誰會先見到凌霄,就是她先找到凌霄,景三也會隨後找來。
這花滿樓雖說可以擋住影黯盟的強搶,可她並不想花滿樓和影黯盟正面衝突,因而,定是不能回花滿樓的!
雖說讓凌霄幫她藏身他處也未嘗不可,可依景三的眼線,藏哪都不牢靠,還不若自個兒想法子貓起來更安全些。
哎!想到這裡,黃曉謎忍不住長嘆一聲。景三啊景三!你爲何偏偏要執着於一只狗兒呢?
其實黃曉謎早就發現了,景三對於認定的人事都十分執着,執着到了偏執的地步,也就是穿越前說的一種心理疾病——偏執狂!
比如他喜歡緋衣,那便所有衣袍俱是緋色;他喜歡彼岸花的妖狐面具,那便每面面具俱是如此;他喜歡那青玉酒壺,那便常不離手;即便是最初他裝小白兔接近她時,一應的都是鴉青色的書生袍。
偏執於物倒還好說,可如今他偏執的是人,而且還是她本尊!那可就不怎麼妙了!
此時此刻,黃曉謎恨不得揪着景三的衣襟問問,你到底偏執我哪?我改還不成嗎?
黃曉謎暗下決心,下次見到他一定要問他一問!
不對!沒有下次了!
黃曉謎甩了甩小狗頭,開始認真思慮起起正事來。
這次售圖,景三已坦言是陷阱,可他究竟怎樣設計了蒼之謙,黃曉謎完全沒有頭緒,只是依景三以往的做派,大抵會是和太子聯手,那麼,也只有牽扯到皇上,才能給蒼之謙沉重甚至致命的一擊。
如此看來,爲今之計只有先返回皇城,看能不能尋些景三設計蒼之謙的蛛絲馬跡。還有,得設法聯絡下凌霄,讓他也派人打探下消息。必要的話,可能還要潛入皇宮,雖然這法子風險較大,可既能躲過景三的追捕,又能最快的得
到宮裡的消息,也未嘗不能試一試。畢竟以她現在的狗身份輔以輕功,潛入皇宮實在是小菜一碟。
若能借此救下蒼之謙,那她離完成任務就不遠了!一想到完成任務就能擺脫這具糟心的狗軀,黃曉謎瞬間激動不已。
然而,當前最要緊的是……找到皇城的方向!
悄悄探出點小狗頭,黃曉謎望了望天……這天真不給力!烏雲密佈!這連日頭都沒有,讓她如何分辨方向!
無奈的嘆息一聲,黃曉謎決定老老實實呆在原處,待明日日出再離開。
事實證明,黃曉謎是明智的,須臾之後,一聲驚雷震天,瓢潑大雨應聲而落!
好在黃曉謎所處的石縫在土坡上,上有大石遮雨,下有緩坡去積水,她倒可以安心的臥在這裡休養生息……
……
好累!好餓!
黃曉謎顧不得形象,吐着長長的小狗舌喘着粗氣,沒想到她逃了那麼久,竟是跑到了樑城北面,皇城在樑城東南方向,這幾乎是相反方向了。
自打前兒個傍晚吃了那頓飯,黃曉謎已兩日兩夜未曾進食了,好在還有河水可以解渴,不然只怕她早撐不住了。她本可以直接朝着東面皇城而去,可爲了填飽肚子,她特意沿着城牆繞到了樑城城門。
搖搖晃晃進到城裡,幸而過往商客如雲,不然她還真難混進來,畢竟她現在渾身是泥,完全一副流浪犬的模樣。
好餓啊!一邊晃悠,一邊看着街邊琳琅滿目的美食,黃曉謎始終沒能做好心理建設。
穿越前,她是個有文化有素質的社會五好青年,穿越後,她曾是相府嫡女,並肩王的妾妃,雖然如今她已淪落成一條流浪犬,可她的本質依然是正派的,如今讓她去偷食搶食,她還真有些接受不能。
哎!再度嘆息,黃曉謎努力無視掉肚子的抗議,臥到一處酒樓對面。她之所以選在此處,不過是想聞香止餓,順便刺激下自個兒,看能不能拋下羞恥心道德感,設法搶點吃食。
她倒也是想過借這狗軀,舞文弄墨糊弄幾個銅板買吃食,可景三還在到處抓她,她還是不要招搖的好,雖說景三必然想不到她會重返樑城。畢竟,連她自個兒都不曾想到,可小心一些總不會錯。
想到這個,黃曉謎心情總算好了些許,雖說現在成了流浪犬,可總算逃脫成功了,不是嗎?
正想着,街角傳來一陣怒斥棒打,夾雜着狗兒低低的“嗚嗚”聲,黃曉謎一個激靈坐了起來!
自打她穿成狗兒之後,還從未見過其他狗兒,她確實從未想過,她竟能聽懂狗語!
這發現瞬間讓黃曉謎興奮起來!要知道,不能直接用嘴巴溝通,是多麼痛苦的一件事!
她當機立斷!她要拯救她的同伴!
思及此,她立時竄了過去,卻見那行兇者一身肥膘圍着個油膩膩的粗布圍裙,一邊啐着口水,一邊抄着一根擀麪杖使勁夯着那可憐的狗兒,那狗兒縮成一團,似是被打的很慘,只能反覆嗚咽着一個字。
“哦嗚……哦嗚……”
娘……娘……
黃曉謎頓時義憤填膺,這狗兒還是幼犬,還能咬了你家孩子不成,竟這般往死裡打!狗兒的命難道就不是命了嗎!
黃曉謎怒氣沖天一聲狂吠,猛地一提內力,瞬間竄到那人肩頭,照着那人的耳朵狠命咬去!
“啊——”那人一聲慘嚎,瞬間痛的甩掉了手中的擀麪杖,伸手就去抓黃曉謎!
黃曉謎豈會傻的被他抓住!她猛地啐掉口中的血沫,迅速躍下那人肩頭,朝着一旁的衚衕竄去,邊跑還扯了一嗓子。
“汪汪汪汪!”小狗娃!在這兒等我!
那人見咬他的竟是隻這樣小的流浪犬,立時氣的哇哇直叫,一手捂着流血的膀子,一手抄起地上的擀麪杖直追過去!
只是,他怎可能追的上輕功伴身的黃曉謎!雖說她已餓了兩日兩夜,且疲憊不堪,可她怒氣填胸,正提着心勁兒,那輕功使的行雲流水,須臾間便竄的沒了影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