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空梨站在亭子外面,手裡拿着一件披風,目光格外平靜。
蘇懷宋揚了揚手,朝顧空梨無奈道:“三嫂,三哥就拜託你了。”
顧空梨點了點頭:“去睡吧。”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蘇懷宋細細瞧了眼站在桌邊的蘇恆醒,替他心裡默了一會,轉身走了。
顧空梨剛準備訓人,蘇恆醒猛的將她扯進懷裡,順勢抵在牆上酒氣與熾熱的溫度隨即壓了下來,帶着蘇恆醒一直隱藏着的狂燥之氣,啃得顧空梨嘴裡一股子鐵繡的血味,蘇恆醒毫不在意,動作兇殘得彷彿要將她整個人都揉入骨血裡才甘心。
蘇恆醒喝醉了,可是力道大得驚人,顧空梨好半響都沒掙扎開。
最後只能給了蘇恆醒兩腳,蘇恆醒鬆開她,低着頭,赤紅的目光裡凝着幾分兇狠:“愛不愛隨便你!但是你我要定了,你要是敢離開,我就打斷你的腿!”
“蘇恆醒!你今天吃錯藥了?”顧空梨有些惱火,一腳將人踹得遠了些,抹了一把脣邊的血珠子,瞪着蘇恆醒。
蘇恆醒站在燈盞下,目光兇狠,有這麼一瞬間顧空梨突然有些相信,他真的就是那個征戰殺場的三王,他用計讓二公主與南晉太子坑殺了數十萬的將士,他的手段是狠辣的,那些狠辣與這官場上的比起來,乾淨利落。
“阿梨,就算你不願意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但是最起碼,你該告訴我如果你不在,我該去哪裡找你,你跟他大談特談笑面如花,你們很有緣,那麼我呢?”他從來沒有聽見顧空梨對那個人介紹過他。
“蘇恆醒,你到底是多能亂想!該知道的以後你自然會知道,我困了,回去睡覺。”顧空梨打了個呵欠,將手裡的披風砸在他身上,轉身回了房。
蘇恆醒凝着她的背影,眯了眯眸子,半響消失在月色裡。
他去了孟南城的家,一腳將門踹開,大步走了進來,孟南城正在做雕刻,屋子裡面還亮着燈盞,一見是蘇恆醒來了,挑了挑眉,還帶着些詫異:“呦,蘇先生,三更半夜的來找我,怎麼?看上我了?想和我玩一、炮?”
蘇恆醒來到他身旁,居高臨下的瞧着他:“她的信息,告訴我。”
“她?誰啊?”孟南城笑眯眯的瞧着臉色陰沉蘇恆醒,這可是西鳳三王,他可是個真正的狠角色。
蘇恆醒掃了眼身後的人,白霜走了進來,捏着手中的瓶子朝他笑道:“公子可知這裡面裝的是什麼?能夠將這房子燒成灰的東西,公子可要試一試?”
“呵,你裝的是汽油不成?還燒成灰,不過我警告你們,在我的地盤上,給我老實一點,要不然等肖老大來了,有你們受的。”他已經看出來了,肖老大在這些人裡面說話的份量也是數一數二的重。
蘇恆醒微眯了眯眸子,從衣袖子裡摸出一個火摺子,慢條斯理的吹燃:“本王耐心有限,閣下最好慎思。”
“唉唉,那可是我的畫稿,你把手給我挪開…我我我說,我說!!!
”他瞪着快被燒着的紙,氣得一張臉都快綠了。反正是她老公,反正遲早都是要知道的嘛。
“說。”蘇恆醒收了火摺子,居高臨下的瞧着他。
“其實我們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你看我這屋子裡面的東西,哪一件你都沒見過對吧,其實都是那個世界的文化知識的產果,你老婆以前和我公司搞過一次合作所以略熟一些,很不幸的那次合作裡我死了,所以我就到這裡來了,沒想到在這裡遇了她,看她那樣,應該也是死了之後纔過來的,我們在計劃利用那些神兵利器回去,你也知道落葉歸根這麼一說,我是要回去的,看她那個樣子,你們還是談一談吧,在我們那裡的時候肖老大可是個很了不得的人物,所以你也別拿你們這什麼女人相夫教子這種東西來壓她,把她惹火了,抄支軍隊來全滅都是有可能的。”
如果是別人他或許不會信,但是那個人是顧空梨,他就會信。
“你是說…她並非這裡的人,那麼你們尋神兵利器就是爲了能夠回到你們自己的世界去?”蘇恆醒覺得世界觀受到了顛覆。
“對,我們查過,穿越過來的人一共有七個,五個除了一個意外死的,其餘的都只活到了二十六歲,所以想要活下去,那麼回去就是唯一的一個辦法了。”他坐在沙發上,伸手摸出一根菸抽了起來,煙霧繚繞裡他遞給了一根給蘇恆醒。
“蘇先生,要不要試試,在那個世界,這可是解愁的神藥。”他笑眯眯的瞧着蘇恆醒。
蘇恆醒在他身旁坐了下來,捏着那支菸臉色陰沉,深邃的眸子裡不知道裝了些什麼,目光變得很遙遠。
月光透過窗子折了進來,蘇恆醒捏着那煙在手裡把玩,孟南城的指尖煙霧繚繞,他朝蘇恆醒笑道:“這種事情,如果她願意告訴你的時候她就一定會告訴你,不願意你怎麼問都沒有用,對了,或許對於肖老大而言不同,她想的歷來比較多,但是我想,她之所以不告訴你是因爲她自己都處於混亂階段,根本不知道怎麼跟你說。”
蘇恆醒捏碎了手中的煙,眉宇緊皺:“她要跟你一起回去?”
“目前看來,算是,不過以後會不會被改變這一現狀,也不好說。”或許以後她不想回去了呢?
“若是不走,二十六歲當真會…”
“會吧,反正我今年二十三了,快奔二十四了,也過不了兩年了,看情況吧。”他吸了口煙,將煙掐滅,起身去修被蘇恆醒一腳踹壞了的門。
蘇恆醒站在他身旁,目光復雜的瞧着他:“若是我與她一同回去,會如何?”
他揮了揮手,朝蘇恆醒笑道:“這種法子從來沒有人試過,我可不知道。在現代的時候肖老大可是一個寂寞的人,她身邊俊男美女成羣,我可從來沒看見過她和誰過份親近過,如今能跟你在一起,你還是有幾分本事的,在一起不容易,好好珍惜吧,說不定哪一天人就沒了。他嘆了嘆氣,晃了晃修好的門框。
蘇恆醒站在夜裡冰冷的風中,只覺得心
口突然就像空了一塊,很慌亂,很不安,那傢伙終究要離開麼?那麼他呢?
“好了,以後來的時候別踹門,否則別怪我不客氣。天色不早了,我要睡覺了。”他打了個呵欠,伸手關門。
蘇恆醒一隻手抵在門邊,目光緊緊的盯着他:“可否告訴我一些,關於她更多的往事?”
“我跟她也就那麼一次合作哪裡有什麼太濃的交情,再說了,她的身邊那些人個個身手不凡,我可不敢隨便去招惹她,哦對了,我聽說肖老大十歲出道,十三歲就成立了自己的組織,十六歲開公司,到了十九歲公司走上正軌,聽說她之所以這麼努力是因爲十歲那年父母雙亡給了她很大的打擊,除了這個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哦對,還有一件事,當初有個叫莫燁的追她,那直升飛機上灑滿天的花瓣,開南瓜馬車去求婚,結果被她找人直接打了出去。如果她不愛你,你是連她的手都碰不着的,我話扔這了,你好自爲之吧。”
孟南城擺了擺手,轉身關了門。
蘇恆醒站在門口,默了良久,耳邊響起的是他最後的那一句話。
如果她不愛你,你是連她的手都碰不着的。
如果她不愛你…
蘇恆醒轉身跑回了大使館,白霜正在屋頂上打瞌睡,穀雨正在擦劍鞘,瞧見蘇恆醒的身影衝進顧空梨的房間裡半響面無表情的低了頭,繼續擦軾。
顧空梨睡得不好,蜷縮在被子裡縮作一團,偶爾還會動一動腦袋,看樣子應該沒有睡着。
蘇恆醒站在牀頭,低頭瞧着顧空梨,好半響顧空梨纔回了一個字:“滾。”
“哭了?”蘇恆醒聽着她的嗓音擰眉坐到牀邊。
顧空梨猛的坐了起來,怒瞪着他:“誰哭了?蘇恆醒,你出去,我讓你進來了嗎?”
蘇恆醒將她扯進懷裡,將人緊緊的抱着,脣小心翼翼的在她的額頭上碰了碰,細聲道:“阿梨,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生要和我在一起,死了也要和我在一起,這一點誰也不能改變!”
“切,你以爲我是無知的小姑娘嗎?會信你這些空白支票?”顧空梨別過臉去,瞧着窗外摺進來的朦朧的月光。
“我可以等到你同意爲止,我也可以等到你愛我爲止,我都可以等,但是隻有一點,你不能離開我。現在,睡覺。”蘇恆醒去了外袍穿着裡衣躺在牀上,將人撈進了懷裡,指腹悄悄在她的眼角處擦了擦,將人摟得緊了些。
窗外冰冷的冬風在呼號,顧空梨躺在牀上,心情很複雜,她不知道她該是去,還是留。
蘇恆醒一隻大手伸了過來,捂着她的眼睛,笑道:“阿梨,我想了想,決定給你兩個選擇。”
“嗯?”顧空梨眨了眨眼,纖長的睫毛刷過蘇恆醒的手心,帶着些微的癢。
“帶我走,或者留在我身邊,好了,你選吧。”他摟着顧空梨,笑得很開懷。
顧空梨心頭猛的一跳,下意識緊握着拳頭,小聲道:“睡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