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戰雲喝到那些賓客都已經走了,他扒在主桌上,坐在顧空梨的身旁,手裡還捏着一盞酒杯在喝,顧空梨實在看不下去了,奪了他手裡的酒杯,秀眉輕蹙:“阿赫,你喝多了,今天晚上可是你的花燭夜,常若,去給你家公子端碗醒酒湯來。”
常若應下轉身吩咐人去了。
顧空梨坐在赫戰雲的身旁,手裡捏着一盞酒杯,瞧着這神色不快的赫戰雲,心裡五味陳雜。
“呵,花燭夜?她喜歡本將軍本將軍便該娶了她,那本將軍呢?本將軍喜歡的人呢…”她又不會嫁給你,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你…你有喜歡的人?不是宋夕顏嗎?”顧空梨對於感情這種事情一直在後知後覺,要不是蘇恆醒下手快,估計蘇恆醒就得當上大半輩子的和尚了!所以對於別人的愛情故事也遠沒有一般的女性那麼敏感。
顧空梨垂眸,理了理身上的衣袍,聽他含糊的念着一個名字:“小梨…小梨…”
“阿赫,你喝醉了,醒醒酒就好了。”顧空梨以爲他是難受才叫喚她,所以虛着應了兩聲。
宋夕顏在婚房裡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赫戰雲,後來一問才知道他是喝醉了,於是便出了婚房來尋他。
“阿雲,你該回房睡了。”她站在赫戰雲的身旁,輕輕拍了拍他的背,瞧着她滿眼心疼的樣子,顧空梨覺得,赫戰雲也會幸福的,只是,幸福也許會來得晚一些。
“今天多謝你了,雲公子。”她望向顧空梨,一件白色的婚紗在她窈窕的身段上襯出了一段美好來,顧空梨點了點頭,目送她扶着赫戰雲離開。
大廳終於靜了下來,顧空梨坐在酒桌上,倒了一杯酒,笑了笑:“唉,自家好不容易養的豬,終於會拱人家家裡的白菜了,不空易啊,這大婚的喜酒,我喝了,阿赫,祝你百合好合,白頭偕老。”
她喝了酒,搖搖晃晃的走出了府坻,府坻外面正燈火通明,白色的布條都已經拆了,一路走過去還有些人在掛大紅喜慶的燈籠,顧空梨覺得,紅如火般的大婚,大約纔算襯得起這古代的大婚吧?她想,那些曾經失去的,終有一日,是會還給你的。歲月是一個輪迴,你不能放棄,你要等,一直等一直等也不要放棄。
她走出了將軍府,沿着那喧鬧的街市走,今天是個好天氣,星空朗朗,燈火輝煌,人羣裡的人來來去去成雙成對的許多,只是很少有摟摟抱抱的,古代人多講禮數,旁邊的桌子上有一對新婚夫妻在吃麪,男的說:“娘子先用。”女的又說:“夫君先用。”你爭過來我爭過去的,毫無意義。
顧空梨垂眸,朝那小二要了一碗餛飩,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旁邊的人小聲嘀咕道:“你聽說了嗎?宋府二小姐與赫將軍的事情可算是成了。”
“是嗎?我還以爲赫少將軍一直喜歡的是三王妃呢,原來不是啊?”
“這可難說,這男人不都三妻四妾的,我跟你說,我可有個親戚在皇宮裡當御林軍呢,聽他說啊
,那皇上打算將皇位傳給六王爺,你說六王爺那般聰慧自然是不二的人選,可是六王爺那身子骨,嘖嘖,指不定什麼時候可就遭罪了,要我說,還不如傳給太子,這也免也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
顧空梨默默聽着,那小二將混沌端了上來,顧空梨裝作自己是聾子,將銀錢給了小二之後一頓比劃,這兩人就沒將顧空梨放在心上。
兩個人繼續嘀咕:“春諱的成績已經出來了你聽說了嗎?有個叫雲飛揚的,文武雙科的狀元吶,我聽說今日八公主一見那位少年之後就去求皇帝說是要嫁給他呢,那小子的豔福可真不淺。”
“對對對,我記得,那時候他在打擂臺,確實是個不錯的少年,只是不知道心性如何,咱們老百姓在乎的還是誰能夠爲老百姓帶來福利的好官吶。”
顧空梨挑了挑眉,眼下民風這麼開放?還能夠自由的談論了?
織鏡依舊穿着那一套飛魚服,手握繡春刀,掃了眼對面那兩個正在嘀咕的人,那兩個人轉身便要跑,織鏡慢條斯理的倒了一杯水:“慢着。”
這兩個人頓時嚇得臉色發青:“大人,大人饒命啊,小的小的什麼也沒有說。”
“你們忘付店家面錢了。”織鏡幽幽的掃了眼這兩個快嚇尿的人,這兩個人忙掏了腰包,扔了錢就跑,連找的餘錢都不要臉,店小二一臉茫然,見了織鏡這一身的飛魚服這才恍然大悟。
顧空梨抱着混沌挪了挪位置:“在下與閣下不熟。”
“你,我倒是熟得很。”他慢條斯理的倒了一盞茶,笑盈盈的瞧着顧空梨。
顧空梨覺得,這人就像一隻貓兒,用它的呆萌蠢來逗弄你,直到你徹底的轍了防備,再給你一爪子。
“織鏡大人,在下尚未入朝,你我走得如此近,怕是不好。”顧空梨又朝一旁挪了挪,織鏡就像是一隻貓兒在看一隻老鼠一樣的瞧着她,笑意盈盈深不見底,顧空梨抱着碗,低頭吃混沌,真的想裝作跟這貨不熟的樣子!
她算是明白了,北奧皇城笑得越無辜的花兒一般來說越有毒,尤其是對面這貨這樣的。
他笑若皎月,動如流雲,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這藝術家一般的手,他卻是用來殺人的,顧空梨是真的不覺得這人有哪裡帥了!連令存的對伏令司所有的半分崇敬也被他給整沒有了。
這伏令司就相當於明朝時設立的東場,一樣的厲害啊。
“近日連馮尚書家的三小姐也失蹤了,下落不明,此事已經鬧到了皇上那裡,此乃皇上親筆所下密召,你且看看。”他將一封信遞給顧空梨,顧空梨摸着這紙質看了眼織鏡:“皇家用的紙都這麼差勁?”那她是不是可以投奔南晉了?
“拿錯了,這封纔是,那是一個姑娘塞的情詩。”他將那封信取了回去,重新遞了一份給顧空梨,顧空梨嘴角抽了抽,臉色微微扭曲,就沒看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他慢條斯理的打開了信,顧空梨收了信低頭吃餛飩,
在那喜宴上她除了喝酒就沒吃什麼東西,還說赫戰雲喝得多,赫戰雲那點酒量還沒她好呢,她當年單挑一羣大老爺們都酒量時估計赫戰雲還娘肚子裡。
織鏡慢條斯理的將信收妥,低頭開始吃東西,顧空梨已經吃完了,打開手裡的信封一看,信封裡大致的內容就是讓她配合這位織鏡大人,將這個失皮案子給處理好,然後在殿試的時候面見皇帝。
顧空梨覺得,這皇帝八成是聽了那位八公主的話,準備考驗她。
霍辰此時從不遠處奔了過來,在她的身後還牽着一頭小毛驢,毛驢的背上駝着許多的傢俱,織鏡瞧見霍辰時眉色微挑了挑,一抹鼻子朝霍辰笑道:“姑娘,你犯不着帶着整個家當來追本大人吧?”
“你誰啊?”霍辰一臉鬱悶,這人瞧着人模人樣的,怎麼說起話來這麼不要臉。
織鏡慢條斯理的將信封取了出來,打開然後念道:“吾乃雲霍辰是也,今欲與你小餛飩攤一見,聊表吾思君之心,望君…別的我就不念了姑娘心裡也有數,我只問一句,這雲霍辰可是你?”
霍辰一張臉漲得通紅,一把將那封信拽了回去:“我…我不是寫給你的,我是寫給…”
“這位可是皇上內定的八駙馬,怎麼?姑娘你莫不是看上了當朝內定的八駙馬?”織鏡似笑非笑的睨着她,眸子裡散發着些惱怒之氣!
“哼,我相公只能是我的,你們就算是皇家,也不能不講道理的搶人啊,是吧相公?”她硬生生將顧空梨擠到了另一邊兒,然後抱着顧空梨的胳膊,故作恩愛狀,看得對面的織鏡青筋直暴。
要說起織鏡,那臭美和自戀的程度,是無與倫比的,但凡是與他過的交集的姑娘,多少都對他有點上心,如今在霍辰這裡吃了鱉,心裡傾刻間就不美了,一張如雲似月的臉上陰雲密佈,偏偏霍辰還忽略了這織鏡不美的心情,一個勁的與顧空梨說話。
“相公,我記着你最喜歡吃餛飩了,人家剛來,也想吃一碗嘛。”
顧空梨轉身去吩咐那小二又加了一碗餛飩,她抱着那餛飩碗就開始吃,吃相相當豪邁,一旁一位衣着華貴的姑娘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瞧着吃相不雅的霍辰,滿眼鄙夷:“你便是飛揚哥哥的未婚妻?呵,瞧着也不怎麼樣嘛,如你這樣的人,如何配得上飛揚哥哥這般文武雙全的男子。”
織鏡站起身來,朝這位衣着華貴的姑娘微微點頭:“八公主怎麼就帶了這麼兩個人出來?近來北奧皇城的案子很多,公主當小心纔是。”
她坐在顧空梨的另一旁,挽着她另一隻胳膊,笑意盈盈:“無妨呀,有飛揚揚保護本公主,本公主能出些什麼事情?倒是你,織鏡大人不去辦父皇派下的差事,怎麼還在這裡晃悠呢?需不城要小八去同父皇說一聲,也好放你幾天假呀。”
顧空梨被霍辰一把拽到了一旁,霍辰冷眼瞪着這位八公主:“你是公主就該目無王法了嗎?我告訴你,我是他的妻子!不是什麼未婚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