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悄然而至,燈火點亮了整個北奧皇城,無數的孔明燈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
砰的一聲,蒼鷹將一個人扔在了院子裡,鳳玄姬被揍得鼻青臉腫的躺在地上,她蜷縮着身子,瞪着這些望向她的衆人:“你…你們看着我做什麼,不是我,她不是我害的。”
“你的宮女可將事情都交待清楚了,老子耐心不多,你最好老實點招清楚。”蒼鷹臉色有些沉,一把扣住了鳳玄姬的脖子,扯出一抹冷笑來,蒼鷹後來是顧空梨的五位屬下之一,屬性爲火,暴躁就不說了,打起人來別看他小小年紀,下手卻是一等一的狠。
黑煙拂了拂額前的碎髮,神色寒冽:“鳳玄姬,原本是前朝公主,後得三王所救,安排進了極樂坊,有塊招牌擋着自然查不到你頭上來,如今你的背後有一股不爲人知的勢力,那勢力是什麼?你若是說出來,老孃或許可以讓你死得痛快一點,否則,你倒是可以享受享受何謂扒皮抽筋。”
“你!你敢,我可是玄妃!”鳳玄姬蜷縮着身體,她一隻手還在捂着鼻子,那手帕都已經被鼻血給染紅了,這些人,簡直比那些黑主人還要土匪。
“你要搞清楚一件事,這裡可不是太子的地盤,如今太子死了, 王爺可不會像太子那樣寵你寵得無法無天!”啪的一聲,黑煙朝着她一巴掌糊了過去,她鼻血頓時又嘩的流了下來。
一旁的黑風實在看不下去了,扯了扯黑煙的衣袍:“妹妹,你下手的時候也忒狠了些,好歹人家是個女人。”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鳳玄姬將自己不斷的蜷縮着,黑煙懶得再去管她,交給了黑風。
黑風直接將她提了出去,這院子裡面的人聽着外頭的聲音,七王這個刑部的尚書都忍不住抖了三抖,黑風走了進來,接過黑煙手裡的帕子擦了擦血,一言不發,臉色陰沉。
在這院子裡,他們很自覺的分成了兩派,一派是蘇恆醒那邊的,還有一派是顧空梨勢力那邊的,於是他們很悲劇的發現,那顧空梨那邊的人好像多一些,而且各個都是江湖中神出鬼沒的人物。
許久之後,那扇門被緩緩的打開來,晨曦的陽光透進了血腥味沉重的屋子裡,蘇恆醒滿身是血的站在門口,他神色俊冷,望着衆人默了一會才道:“那兩個孩子,是朕親手殺死的。”
“你!你瘋了!”蘇木棉頭一個反應了過來,瞪着蘇恆醒那張氣息冰冷的面只覺得心裡很慌,這下完了。
蘇恆醒的眼睛赤戲,手上的血還在緩緩的滴到地上,他扯出一抹冷笑:”呵,誰知道那是誰的孩子?這樣不清不楚的孩子,朕不需要。穀雨,扶朕回宮。”
穀雨沒有扶他,穀雨用一種詫異的目光瞧着他,那樣的視線讓蘇恆醒覺得陌生,不過,無所謂,他挪動步子,一步一步的離開了狀元府。
早晨的朝陽在天邊彙集了許多的雲朵,蘇恆醒坐進了馬車裡,穀雨看了白霜兩眼,轉身匆匆追着蘇恆醒而去,蘇恆醒一
進馬車裡一口血便噴了出來,他砰的一聲倒在了馬車裡,他死死的扣着穀雨的手腕:“西鳳國事,由六王輔政,九王監國。”
“皇上,屬下馬上去叫華公子!”穀雨瞪着那烏黑的血,手忙腳亂的將蘇恆醒扶了起來。
蘇恆醒死死的扣着他的手腕:“朕誰也不見!明白嗎?”
“皇上,你這又是何苦!”穀雨瞪着蘇恆醒眼眶赤紅。
蘇恆醒躺在馬車裡,尋了個舒適的位置躺着,有些疲憊的合了眼:“有時候,恨,總比愛要讓人容易活下去。”
馬車一路疾進了皇宮裡,所有的過去,都將成爲過去。
顧空梨躺在牀上,毫無知覺,從蘇恆醒走了之後開始,就陸陸續續的有人前來搬狀元府裡的東西了,世人皆指蘇恆醒無情無義,可是那樣的指責對於蘇恆醒來說,沒有任何作用。
顧小川坐在屋子裡發呆,宋夕顏在照顧顧空梨,擦身子這樣的事情都是她在做的,只要赫戰雲願意看她一眼,無論是什麼樣的眼神她都覺得高興。
華夙很頹廢,他將自己關在屋子裡找了整整三天三夜古籍,最後還是在阿職端來的麪湯裡下的安眠藥中睡過去的。
阿職垂眸,靜靜的瞧着華夙的睡顏小聲道:“華夙,不必擔心,無論在哪裡,他們都會過得很好。”
那兩個孩子,是一對龍鳳胎,是哥哥和妹妹,只是…可惜了。
顧空梨是在第四天醒過來的,她像瘋了一樣的從牀上爬了起來,由於是深夜,大家守了這麼多天都累了,所以沒怎麼在意,倒是花無極進門的時候看見人不見了,立即派了許多人出去找。
顧空梨當時是有意識的,當蘇恆醒說出那一句他不會保孩子時顧空梨整個人就瘋了,可是她醒不過來,她很累很累。
獨孤星墨站在她的身後,跟着她迅速朝着皇宮進發,顧空梨穿着單薄的衣服,赤着腳踩在地上,她那素白色的褲子被血染上了,顧空梨毫不在意,她朝那擋在門口的人冷斥道:“滾開!”
“大…顧姑娘,皇上說了誰也不見。”
“滾開,要不然我殺了你們。”顧空梨赤紅着一雙眼,瞪着那守在門口的幾百號人殺氣騰騰。
獨孤星墨來到她的身旁,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溫聲道:“小梨,都過去了。”
“沒有過去,他憑什麼殺我的孩子,那是我的,是我的,蘇恆醒你給我滾出來,滾出來!你今日若是不滾出來,他日再見,我必踏平你這破皇宮!”顧空梨指着那高大的宮門斥罵,那些弓箭手站在城牆上,顧空梨寸步難進,最後昏在了獨孤星墨的懷裡。
獨孤星墨將她抱了起來,突然覺得她輕得像一片羽毛一樣,將她抱回顧府時那些人都鬆了一口氣。
宋夕顏忙將顧空梨的臉擦了擦,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顧空梨,她哪怕是昏倒了也在囈語:“殺了你!殺了你…”
宋夕顏與白霜好不容易纔替她擦乾淨身子
,兩人對視了一眼,白霜守在屋子裡,宋夕顏面色疲憊的走了出去,她蹲在地上,小聲的哭泣着,不知道爲什麼,就是想哭一哭,尤其是看見顧空梨躺在牀上臉色蒼白卻還滿心恨意的時候。
要有多恨,纔會對至愛的人這個樣子?
赫戰雲垂眸瞧着她,默了一會,伸出手在她的肩頭輕拍了拍:“夕顏,這次辛苦你了。”
宋夕顏擡起頭,詫異的瞧着赫戰雲:“夫…夫君,你方纔說什麼?”
赫戰雲遞給她一方帕子,又重複了一遍先前的話,宋夕顏立即便喜極而泣。
赫戰雲皺眉瞧着她,女人真是難懂,方纔還哭得要死要活的,現在又笑了。
獨孤星墨坐在牀邊,他靜靜的瞧着顧空梨那削瘦下去的臉,不知道該如何去開解她心裡的悲傷,那兩個孩子連他們都不曾看見,想來是蘇恆醒直接命人帶走了罷,只是到底是胎死腹中,再怎麼去救也不過枉然。
顧空梨緩緩睜眼,雙目有些失神,嗓子也啞得厲害:“我的孩子呢?”
獨孤星墨垂眸,替她將被子蓋上去了些,然後端了小矮桌上隨時都備着的吃的小聲道:“小梨,先吃點東西好不好?”
“蘇恆醒…我曾經以爲,他是真心的,到頭來,沒想到是這個樣子。”顧空梨喃喃自語,以前他讓她滾的時候,她並沒有當真,可是沒想到,最後卻害了這個兩個孩子!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小梨,總會過去的。”他垂眸,伸手替她將發別至耳後,顧空梨撐着身子坐了起來,扯出一抹笑:“你說的對,總會過去的。不過這筆帳,我會永遠都記着,然後加倍奉還!”
“吃了東西纔有力氣去揍他,是不是?”
站在門口的白霜見獨孤星墨正在喂顧空梨吃東西一顆心緩緩的放了下來,還好,還好她的身邊還有一個獨孤星墨。
顧小川走時來哭得梨花帶雨難看得要死:“姐姐,你嚇死我了,我可是從南晉那邊跑回來的,幸虧你沒事。”
他們隻字不提孩子的事情,顧空梨在他們面前也沒有再提孩子的事情,她笑得很開懷,好讓他們都放心:“姐姐我可是身套主角光環的人,怎麼可能有事?交待你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姐姐,我辦事你放心嘛,肯定沒問題!”顧小川以前還跟蘇懷宋學過一段時間,可是如今顧空梨出了這樣的事情,那顧錢也有心要與皇家那些人都斷了。
“行了,去忙你的吧,有事我會飛信給你。我這顧府現在窮得很,沒錢給你發糧錢。”顧空梨揮了揮手,將顧小川給趕走了,其餘的人顧空梨也陸陸續續的派發了出去,倒是這孟南鋒,最近沒事兒幹了,住在這顧府裡天天來找顧空梨聊天說地。
“唉,你是不知道,那兩天這裡可真熱鬧,天天各種祈福,嘖嘖,比現代那次汶川的地震還厲害。”孟南鋒這張嘴,一說就停不下來,顧空梨被他吵得煩了,一個杯子就將人砸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