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恆醒掃了眼已經睡着的顧空梨,小聲道:“自己去青冥閣領罰。”
“是。”白霜苦了一張臉,瞧着那兩個人的身影,莫名的覺得有些暖。若是他們能夠一直這樣相扶相持的走下去,其實倒也是一種幸福啊。
小小顧扒着牆,瞧着那兩個人的背影,眨了眨眼小聲道:“我覺得,還是我的法子可靠一些,要不然晚一點兒咱們試試吧?”
小小蘇負手而立,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溫聲道:“以孃親的性格,若是知道是你下的手,很有可能將你掛在大殿上吊起來打。”
小小顧嚇得縮了縮脖子:“這麼厲害?”她不由自主的望向白霜,白霜連連擺手:“小少主,我可愛莫能助啊,你孃親那脾氣你不是不知道,我還想多活幾年呢,走吧,我先送你們回去。”
小小顧嘆了嘆氣:“唉,明天可就是孃親大喜的日子啊,你說孃親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你沒看好孃親,爹地是不是會把你也吊起來打啊?”以蘇恆醒脾氣,吊起來打那都是青的。
頓時白霜欲哭無淚,她這到底是跟了一個什麼樣的孩子啊?性格如此腹黑。
“我倒是想做啊,但是萬一要是罪怪起來…”
“我給你擔着,就說是我逼你做的,大不了我被吊起來打嘛,我寧願當一個被打的孩子,也不想沒有孃親!”小小顧低着頭,瞧着自個的鞋法,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白霜心疼了她一秒,隨後就答應了。
三個人匆匆回了皇宮,宮內正是張燈結綵的,那燈上面都已經貼上了喜字,小小顧將那藥捲進了管子裡,在窗戶上戳了一個小洞,朝着裡面吹了一口氣,覺得不大夠,又吹了兩口,小小蘇忙拽住她:“行了,萬不可過多,我們先回去,免得他們起疑。”
要是顧空梨知道這兩熊孩子在坑她,估計早知道就讓他們胎死腹中的心都有了。
“裡面還沒有聲音呀,要不然我們再等等吧,萬一孃親沒有反應怎麼辦?”小小顧忙將要走的小小蘇給拽了回來,朝小小蘇眨了眨眼,笑得春暖花開,彷彿陽光從雲層下面探了下來,小小顧只得忍着,三個人坐在窗戶底下,聽着離窗不遠的牀顯露出來的一星半點聲音。
蘇恆醒本是給顧空梨蓋被子,誰知道後來踹被子就算了,開始拽衣服,就算是神仙,怕是也抵擋不了這樣的誘惑啊,當時他也覺得有些熱了,待那窗戶前的身影微閃了閃,蘇恆醒悄悄走到窗邊。窗戶是半開着的,所以蘇恆醒能夠很清楚的聽見這三貨的聲音。
“唉?這麼久了都沒動靜啊,哥哥,不會是我的藥量不足吧?可是我已經吹了半包了呀,難道是爹地不行?那慘了,我還想要爹地再給我生個弟弟玩兒呢發,怎麼辦呀?哥哥,要不然咱們再多試一試?”
小小顧一轉身站起來就看見蘇恆醒一臉陰沉的站在窗口,嚇得她一個踉蹌,差點坐在地上,她咧嘴一笑,滿臉諂媚:“爹爹,好巧啊,你
怎麼會在這裡呀?”
蘇恆醒挑了挑眉:“是巧,都給我滾到前院來。”
“爹地,我好睏啊,想睡覺了…”小小顧撒嬌賣萌,裝的一手好可憐 。
“把解藥拿來。”蘇恆醒臉色微紅,極力忍着這小妮子下的藥,當真是,坑爹啊。
“解…解藥…沒有啊。”小小顧望向小小蘇,見小小蘇面無表情,她的心裡頓時沒了底了。
“你孃親的身體不太好,不要去折騰她,小小顧,你要聽話,乖,把解藥拿來。”蘇恆醒嘆了嘆氣,語氣溫和了些。
“沒有解藥啊,嗚 嗚 嗚 …我當時…我當時做的時候也沒有有想過要做解藥啊,哥哥,你有沒有別的辦法啊?”她望向小小蘇,期望他救個場,小小蘇掏出一瓶子扔給蘇恆醒:“服了這個,就能解,不過,也要看你的自控力了。妹妹,咱們走吧。”小小蘇牽了小小顧的手,迅速消失在蘇恆醒的視線裡。
蘇恆醒掃了眼站在原地的白霜,白霜哆嗦了一把:“王爺,我…我要是說我被逼的,你信嗎?”
蘇恆醒砰的一聲當着白霜的面將窗子關上了,白霜站在原地,風中凌亂。穀雨自屋頂跳了下來,遞給她一個小紙包,淡道:“以後離這兩個孩子遠一些吧,再這樣下去,不是你帶壞他們,而是他們帶壞你了。”
白霜覺得那叫一個委屈:“我也沒有想過會這樣啊,不愧是閣主生的孩子,心思都腹黑!還是你好!”
穀雨將視線望向另一邊,其實他也是早有圖謀的,只不過,他的是徐徐圖之,不像有些人,急風暴雨一般。
至於房間裡面,能不能忍是一回事,忍不忍得住,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忍到後來就變成了無須再忍,畢竟是顧空梨的再三撩撥,所以最後連穀雨和白霜都不再聽牆根了,兩個人跑得遠遠的。
夜色撩人,此時皇宮的正殿里納蘭王尊神態慵懶的坐在椅子上,於他對面坐着的,是太子爺軒轅明央,他笑道:‘你當真要應三王之求,將公主嫁給她?”
“一舉多得,未必不是好事。”軒轅明央挑了挑眉,笑意淺淡,自從那顧嫣然昏睡不醒之後,軒轅明央就再也沒有笑過了,有時候即便是笑,都透着一抹牽強的味道。
“是嗎?那你可曾問過她的意見?她若是不答應,即便是真的大婚,也不過是一句空話。”納蘭王尊的腦海裡閃過小小顧那張初見傾城的臉,她那水汪汪的眼睛瞪着他,自從將話挑明之後就一直在生氣,甚至納蘭王尊覺得,那並不是一個六七歲的孩子,那簡直就是一個成年人一般,可是有時候,她卻又像一個孩子一樣,肆無忌憚。
“她孩子都有了,如今不過是將曾經缺失的補上,這一場大婚必然轟動,大婚之後她便會隨嫁前往內陸,這不是一直都是她所希望的嗎?如今總算成了,她該開心纔是。”軒轅明央端了茶盞,吹開那茶麪上的霧氣,言語裡不知打的到底是什麼主
意。
女帝坐在皇位上,她已經烏髮灰白了,面容蒼老得如同一株枯槁的樹一般,再沒有了往日的風華,她揉着眉心朝納蘭王尊道:“你的心思我知道,只是,這件事情你我也是心知肚明,你與那孩子是直系的親眷,思明,你是個好孩子,那後島的歸復也有你的一筆大功,不過,阿梨想要做的事情,我不想攔她,我更不想讓她如同當年的我一樣後悔。”
納蘭思明捏着茶盞笑了:“我可不敢對她有旁的心思,左不過將她當成妹妹罷了,我擔心的是她的身體,如今連藥帝都束手無策,她的身體怕是再難恢復了,那些名貴的藥材該取的都已經取了,可是那臉色卻是一樣。”
回想起顧空梨在那荷燈上寫下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這樣的話,納蘭思明心裡的不安也被漸漸擴大,或許納蘭思明比誰都明白,爲什麼會有這麼一句但願人長久。
一個人一旦得不到些什麼東西時她就會去渴望,最後那渴望就會在言行舉止之間顯露出來。
“罷了,她的事情, 我多說無益,就這樣吧,告辭。”納蘭王尊起身,退了下去。
寂靜的大殿中燈火通明,有夏風吹拂進來,蟬聲已經開始響起來了,那聲音穿透了紗窗,傳進了大殿裡,整個大殿裡一瞬間變得格外的寂靜,一種無名的壓力將這一切都壓得喘不過氣來。
女帝曲指輕點着桌面,打破了這平靜,她的聲音蒼老了許多,卻依舊透着一抹上位者的威儀:“明央,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做錯了?若是當年將她帶走,這一切或許就不會發生了,只是…皇后姐姐當年…我也曾答應過她,要護好三王爺,而如今,兩個孩子能走到一起自然是好,若是不能,那我也無可奈何,且就這樣吧,緣起也好,緣散也好,隨緣吧”
“母皇,你爲何如此肯定妹妹會答應這門婚事?她的性格與從前相比。可有了巨大的變化,如今若是再勉強,或許還會有反作用。"
女帝目光有些複雜,她凝着太子明央忽的道:“你不覺得,她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嗎?以前她還是放慢我的,可是自從她出事了之後便是連我也不記得了,我雖不知先前發生了些什麼發,如今這心裡卻總是覺得怪異得很。有一種…她並非阿梨那孩子的錯覺,明央,阿梨那孩子不喜榴蓮,得空了你拿榴蓮去試一試。”
“你在懷疑妹妹?妹妹原本的性子確實是要溫弱許多,可是如今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一個人的性子被壓迫之後再有了變化,這樣的事情也不是沒有,母皇爲何一定要質疑她?”太子明央臉色微沉,阿梨不是他的妹妹?這怎麼可能?雖然也確實不比先前那般粘人了,可是,那張臉,是欺騙不了人的。
這前後之間有着這麼大的差別,連太子明央都有些不知所措。
女帝嘆了嘆氣,有些無奈:“我只是想證明她到底是不是阿梨,,她若是不是阿梨,那你的妹妹,我的女兒又在哪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