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恆醒將額前的溼發一撩,朝顧空梨笑道:“或許,愛妃也可以換一種方式來感謝。”
顧空梨淡淡看了他一眼,在這樣的一個完全封閉的地方,情緒變得嚴謹認真了起來,朝這小溪的四處望去,瞳孔微微縮了縮,沒想到那上邊不過初初幾株五色蓮子,可是到了這小溪下邊,那五色蓮成片成片的開着,在遠處有一個近兩米高的瀑布,瀑布的水量不大,落下來只在腳邊盪開一圈一圈的漣漪。
顧小川邁着歡脫的步子朝着那片五色蓮奔去,顧空梨扔給他一個精緻的小袋子:“把小蓮蓬都摘了收進袋子裡,唔,難得來一次,那就用不着跟秦修客氣了吧?我看那邊還長得些跟黴一樣紅紅的東西,你連根一併挖回去……”顧空梨這一翻吩咐,大有將這裡的奇珍異寶都挖個乾淨的意思。
白止抱着一大袋五色蓮的小蓮蓬走近身旁,顧空梨瞧見那五色蓮子只有嬰兒拳頭大小,每一個蓮蓬裡面有五顆,五種顏色,這大概就是五色蓮子這個名字的由來吧。
“小姐,奴婢發現了一處地,那地裡種了許多東西”
顧空梨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眸光頓時亮了:“走,去看看。”
蘇恆醒好整以暇的跟在她的身後,淌過小溪來到那一處地裡,地的旁邊有一處簡雅的屋舍,屋舍裡亮着朦朧的夜明珠光,那光線與這外頭的夜明珠光比起來暗淡了太多了,顧空梨蹲在地裡,指了指那白白胖胖的傢伙,望向蘇恆醒:“不就是兩根胡蘿蔔麼?還要種在這樣的地下皇宮裡?”
蘇恆醒嘴角抽了抽,捏着手中的扇子站在顧空梨的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眯眯的道:“本王是不是該稱一聲愛妃好運氣?連這千年人蔘都被找到了。”
顧空梨狐疑的瞧着這胖的跟蘿蔔一樣的……人蔘?
“人蔘?蘇恆醒你,你當我沒有常識嗎?你家人蔘長蘿蔔樣?”
蘇恆醒也不惱,指着那一株矮得跟辣椒信的樹,揚了揚眉:“那是什麼?”
“辣椒樹。”顧空梨細細看了兩眼,確定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纔回話,蘇恆醒憋着笑點了點頭:“愛妃的辣椒樹當真是獨特,這分明是赤火果,原本赤火丹因着差了這一味藥而失了些火候,如今卻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哪,愛妃打算將這些藥怎麼辦?”
顧空梨將這一園子的瓜瓜果果看了一遍,視線落在一個拳頭在的小西瓜上嘴角抽了抽:“都是藥?你怎麼清楚這麼多”
蘇恆醒彈了彈衣袍,朝顧空梨笑得桃花豔豔:“爲夫這寒毒別的沒有帶來,識極品藥材的本事倒是略會一二,就拿你手上的來說,那是麒麟果,其藥效雖然並不明顯,但是若是配上一定的藥材,必可發揮其重大的作用。”
顧空梨突然覺得自己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區區一個麒麟瓜,雖然確實是小了點,但是竟然被說成是藥材中的頂極極品。
“嗯,既然來了肯定不能吃虧,白止,快來,咱們把這些全部包起來帶走
!”辦事就是要這麼的乾淨利落,顧空梨說幹就幹,伸手就將蘇恆醒那一層蠶織外紗衣給剝了下來,鋪在地上開始摘果子。
蘇恆醒也沒閒着,他在這裡四處轉,轉進了那間屋子裡,微有些狐疑的瞧着那屋子。
屋子裡面的東西擺得很齊整,就像是經常有人來用一般,乾乾淨淨的。
那牀上的被子更是跟新的一樣,書桌前還寫着字跡清晰的話,蘇恆醒掃了一眼,但見那後面提字,雲橫秦領秦威摘錄。
秦威!秦領的老領主,他的字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蘇恆醒在屋子裡踱了一圈,屋子裡面的佈置很精妙,地面上還留着些匆忙的腳印,蘇恆醒來蹲下來,細細瞧了那腳印幾眼,以指對了對,大約是四十一碼左右的腳,是一個男人。
顧空梨費了好大的功夫纔將那些東西掃蕩乾淨,顧一小川捧着一個擠得滿滿的大包朝顧空梨跑了過來:“姐姐,那邊還有好多,我都拿不到了怎麼辦?”
顧空梨笑眯眯的瞧着他,伸手慢條斯理的在蘇恆醒的紗衣上打了一個結,所有的東西都被她一鼓腦的包在裡面。
顧小川一拍腦袋頓時就反應了過來,也眼着脫了外衣,跑到另一邊去摘了五色蓮子,顧空梨覺得,這五色芝子既然是靈藥,那麼蓮蓬的藥效也不會太差吧,於是大手一揮但凡是結了蓮子的,全部帶走。
卻不知這蓮子是七十年一熟的,原本若是沒有出這樣的事情,秦老領主是要親自來摘的,可是誰知道顧空梨一夥人誤打誤撞的撞了進來,撞進來就算了,還摘了個乾淨。
顧空梨瞧着那小溪裡還有些正在開花的蓮花揚了揚眉,這個地方安安靜靜,又是一個讓人很舒服的地方,夏天適合避暑啊,不過,如果夏天沒有蚊子就好了。
顧小川匆匆抱着滿滿的一個包跑了上來:“姐姐,我們怎麼帶出去啊?”
顧空梨打了個響指地,朝顧小川道:“這雲橫秦領外面的路你和白止都比較熟,到時候你們兩先將這東西藏起來,然後再來跟我匯合,到時候我們一起出去。”
“姐姐,這個水好舒服啊,你不下來泡泡嗎?”顧小川泡在水裡,笑眯眯的玩着水。
顧空梨直接將人拽了上來:“這樣的地方不要太貪玩了,好了,你看看還有什麼沒有帶走的,我去看看蘇恆醒。”
蘇恆醒此時正在屋子裡細細的端詳着那張牀,牀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但是顧空梨總覺得這個對着門的牀大有文章,她走了過去,視線從地上的腳印掃過,微微皺眉:“比我們還要早來過的,會是誰呢?”
那個人來的時候並沒有動過那些東西,連這屋子裡也是齊齊整整的。
蘇恆醒瞥了眼書桌前的字體,將那一紙臨摹拿了起來,細看了兩眼,才道:“這是老子的《道德經》抄錄篇,上面的留筆是老領主秦威,以愛妃之見,還有誰能夠如此自如的出入這個地方?”
顧空梨微微凝眉,將
那臨摹的拿過一看:“可是這裡是地下皇城,如果能夠輕易的進入,我也不會跟着那樣轉了。”
而且秦修還給了她一份地圖,地圖上面的入口標明的是牢房,如果他們再從原來的地方出去的話根本就不會來到這裡,畢竟那一方水池也不是這麼好過的,那些蛇乃是劇毒。回想起那些個堆積在池邊的屍體顧空梨覺得,這秦領的人好像給那些進來探寶的人布了一個很大的陷阱,利用那些陷阱來保全他們最想要保全的東西。
“那麼出口也許就在這個屋子裡。”顧空梨四處摸索。
蘇恆醒卻走了出去,朝那顧小川吩咐道:“你們記得,毀屍滅跡,可千萬不要讓別人看出來是我們動的手,可明白?”
顧小川笑嘻嘻的站直了身體,朝蘇恆醒道“遵命!姐夫!”
蘇恆醒頗爲滿意的退回了屋子裡,顧空梨坐在牀上,鬱悶的扯着被子,被子被她一把掀開來,被子底下也沒有什麼能夠移動的東西,轉了好大一圈,顧空梨該動的都已經動過了,但是依舊沒有反應,如果她是那個秦威,她會將這個機關擺在哪裡?一定是一個極其不顯眼卻又很容易碰到的地方。
她躺在牀上,擡頭看帳頂,並沒有什麼特別的。
蘇恆醒站在牀頭,笑眯眯的瞧着她:“愛妃這睡覺的姿勢,一如既往的不雅啊。”
顧空梨掃了他一眼,冷笑道:“我又不睡你,你管我睡姿好不好!”以前執行任務的時候,在樹尖尖上都睡着了,更別提眼下這種地方了,她是真的累了蠻久的了,要不是這會外頭有蓮蓬讓顧小川摘,顧空梨老早都聽見他打呵欠的聲音了。
蘇恆醒瞧着顧空梨的目光略深了些,屋子裡留有一扇窗,窗子上貼着的紗布上繪有那合歡花的樣式,顧空梨躺在牀上,沒一會竟然睡着了!
蘇恆醒站在牀旁,瞧着那終於閉了眼的人垂眸一笑,掃了眼門外正在忙碌的人,悄悄的摸出扇子,扇子一頭尖銳的劍尖閃現,他小心翼翼的割了顧空梨一指頭多的頭髮小心翼翼的用紅繩圈了起來。
顧小川瞪着蘇恆醒亮出來的扇子嚇了一跳,見他只是割點頭髮也就鬆了一口氣,小聲道:“姐夫,都已經處理好了,姐姐是睡了嗎?”
“嗯,你們也睡會吧。”蘇恆醒坐在牀旁,脫了外衣蓋在顧空梨的身上,記憶在腦海裡盤旋。
從她燒了大婚的婚房又跑回來讓他籤那個什麼合約開始,好像他就對眼前這個有膽有勇的女人另眼相看了,只是沒想到,她會比一個男人還要更加強大。
顧空梨微微擰眉,睡相不大好,一腳朝着蘇恆醒就飛了過來,蘇恆醒扣着她的腿,嘴角抽了抽:“愛妃,你果然是難有大雅。”
堂堂一個跟一羣流氓土匪一樣的特種兵呆在一起的軍醫,你還想讓她有多雅!
顧空梨這一睡就睡了近兩個鐘頭,這也是蘇恆醒的心裡默默想的,對於外頭現在是什麼時辰,這裡面的人是一概不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