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那老鴉帶了一大堆的丫頭風風火火地進入屋子,她們拿來了一大堆的首飾珠寶、胭脂水粉,以及各種各樣的衣服,塞滿了整個房間。
香兒拿起一盒胭脂,走到我面前,微笑着說:“張姑娘,讓奴婢爲你更衣化妝吧!”
我笑着點點頭,做在化妝臺前,閉上眼簾,讓他們任意幫我着妝。
就這樣,那些紊香閣的小丫頭門七手八腳的幫我化妝,老鴉則在一旁指指點點。
半晌後,香兒對我說:“張姑娘,已經幫你打扮好了,你看這樣行嗎?”
我睜開雙眼一看,嚇了一大跳!我的天哪!她們的化妝技術還真是夠“強”的!鏡子中的那個人嘴脣被塗得血紅,就像剛吸完血的殭屍,粉上得厚厚一層,煞白煞白的,兩個臉頰還上了一層血紅胭脂,就算是畫皮也沒必要這麼弄吧,簡直跟個妖精似的!
我真是服完她們了,朝他們揮揮手,搖頭嘆氣地說:“你們快去幫我打盆水來。”
那老鴉不懂我的意思,問道:“張姑娘這是怎麼了?”
我指指自己的臉,對她們的“超強”審美觀感到無奈:“拜託!我是演出,又不是演殭屍片,別把我弄得這麼恐怖,ok?”
嶽清寒、白牡丹被我的奇怪語言給逗樂了,在一旁強忍住笑都快忍出內傷了。春蘭更是誇張,捂着肚子趴在桌子上狂笑起來,一點面子都不給我。
我狠狠地白了他們一眼:“笑什麼笑!”
香兒打了一盆清水上來,我三下五除二快速的把妝卸掉,瞥了那老鴉一眼:“現在本小姐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麼叫做真正的化妝!”
我掃了一眼桌子上的化妝品,發現少了幾樣東西,便問那老鴉:“有珍珠粉嗎?給我拿一包來。”
“有,張姑娘是要來做什麼呢?”老鴉琢磨不透我要幹嘛,不解地問。
“你別管啦!拿來就是了!”
我拿起淡色胭脂,想都沒想就往眼睛上抹,然後將珍珠粉塗了一些在眼皮跟嘴脣上,眼睫毛上也弄了一些,頓時雙眸閃閃發亮。
老鴉欣喜若狂的打量着我,不停地問:“美!太美了!姑娘這是怎麼弄的,可以教教我嗎?”
我得意的一挑柳眉,神秘昔昔地湊近她的耳邊:“你想知道啊?”
老鴉猛地點頭,我大吸一口氣,然後大聲的說:“不告訴你!”
太陽西沉,紊香閣中早已經是座無虛席,人頭攢動,看來宣傳的效果還不錯,接着就等本小姐一舞轟動全場了!
那老鴉等人都坐滿以後,上臺擔任起主持人了,對下面的那些王公貴族媚眼橫飛:“各位親愛的朋友們,紊香閣新來一位姑娘,今日是她第一次登臺獻藝,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
掌聲四處響起,雷動全場,我出場前,拿了一塊白紗矇住臉,我可不想被認識的人認出來。
嶽清寒走到我身邊,擔憂地小聲問我:“溪兒,真的沒問題嗎?”
我轉身依偎在他懷裡,輕聲打消他的顧慮:“你放一百個心,本公主的舞蹈可是天下第一哦!再加上你高超的琴藝,一定能掙很多的錢,等我們有了錢以後,立即趕往莫干山。”
“菲豔妹妹,你準備好了嗎?”白牡丹推門而入,結果映入她眼簾的是這麼曖昧的場面,她愣了一下,急忙推出門,“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們……”
我不好意思地快速離開嶽清寒的懷中,尷尬極了:“柳姐姐,你別誤會啊!我是眼睛進沙子,我這就去!”
從白牡丹掩嘴偷笑的模樣可以看出,她是完完全全的誤會我和嶽清寒是老同,這下我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鬱悶啊……
嶽清寒坐在臺上,輕輕把古箏放在桌子上,手指撥弄琴絃,委婉連綿的琴聲,有如山泉從幽谷中蜿蜒而來,緩緩流淌。
我從舞臺左邊緩緩而入,對所有的觀衆嫣然一笑,旋即聞曲起舞,在旋律輕快悠揚的樂聲中,我變換着花樣繁多的姿勢,身上的漂亮佩飾隨着舞動的動作而不停的顫動,叮噹作響……
一霎那,所有的人都秉住呼吸,隨着我的舞蹈一呼一吸,心中承受着從沒有的震撼,好美的舞蹈……
舞蹈中,我無意中接觸到嶽清寒漆黑明亮的眸子,我心一跳,眼波流轉,偷偷朝他拋了一個媚眼,卻不知道舞臺下有一個人正環臂靠在大門邊,目不轉睛地欣賞着我的舞蹈,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他正是來中原連姻的南蠻大王子岔裡木。
我繼續沉浸在嶽清寒悠揚的琴聲中歡快起舞蹈,臺下不時傳來那些王公貴族的讚歎聲……
“精彩!太精彩了!原來人間竟然有這樣的絕美的舞蹈!相信這位姑娘很快就會成爲名滿天下的第一花魁!”臺下有人感嘆着。
“是啊!真的是讓我大開眼見,不枉此行啊!”有人在一旁符合着。
“可惜這姑娘蒙着面紗,不過從她凹凸有致的身段和優美的舞姿就可以肯定,她一定是一位絕色美人!”
……
“不知道這位姑娘的身價如何?”一個下流猥瑣的聲音在衆讚美聲中尤其刺耳。
一句“身價”讓嶽清寒眉頭緊蹙,他沉默不語,繼續彈奏古箏,眼眸深邃地凝視着我,像是在思索什麼……
臺上,我繼續跳着優美的舞蹈,臺下如雷般的掌聲不斷髮出,大家高聲的喊着“好!好!”聲音經久不熄。那老鴉在臺下邊欣賞着我的舞蹈,邊數着手裡的大把的門票錢,嘴巴已經嚴重笑歪了
。
岔裡木望着眼前絕美的畫面,幾乎忘記了呼吸,夢裡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心底那根弦輕輕的波動,奏出唯美的樂章。雖然我蒙着面,但他從我的輪廓就十分肯定,我就是那晚出逃的公主。他來中原以後,在宮中只見了朝陽公主和夏雪公主,並未見到那天晚上遇見的可愛公主。百無聊賴之下,他下江南遊玩,聽說江南第一青樓紊香閣要舉辦什麼舞會表演,於是乎,好奇心驅使他來看一看,卻不想在這裡遇見我,他十分奇怪尊貴的大宋公主怎麼會在青樓獻藝。
我沒有想到,一場歌舞,完全決定了他帶我回南蠻的決心。
“我決定了,不買白牡丹的**,再出一千兩黃金,買這位姑娘的**!”一位五十多歲的老色鬼高聲嚷嚷道。
我一聽他這麼說,就猜測出他一定是那位要買白牡丹**的劉老爺。ddn!果然是個老色鬼,膽敢打本小姐的主意,待會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那老鴉歉意地回絕他:“這位姑娘是賣藝不賣身的。”
“那我出十倍的價錢,一定要買下她的**!”他依然不依不饒,開出天價誘惑老鴉。
“這……”
就在老鴉不知道怎麼回絕他的時候,門外傳來邪魅而不容置疑的聲音:“我願意花重金買下她。”
頓時沸騰的會場變得異常鎮靜,人們齊刷刷地朝門口看去,我剎時停下了舞蹈,仔細一瞧,居然是逃出皇宮的那天晚上遇到的那個被我踩在腳下的外族男人,真是冤家路窄,怎麼在這裡遇見他。
嶽清寒也停下了琴聲,快步上前一把拉住我的手腕就往他身後送,他擋在我前面,冷眸直視岔裡木,眼神透露出殺人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