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
唯一的感覺就是黑,完全看不見任何的事物,沒有任何的知覺,似乎自己的存在是虛無的。
不!不會的!自己的確是存在的!
可是找不到任何可以證明的痕跡?有過的物做過的事愛過的人。。。。。都不在。。。。
呼~~
吐出一口氣,蕭蕭從漫無邊際的黑暗中醒過來,夢嗎。。。。
從牀上半坐起來,抱着還隱隱作痛的頭,有一種孤寂的感覺在蔓延,無論在哪裡,無論有多少關愛的注視,都抵不過曾經的傷痛啊。
“做噩夢了?”冷飛在一旁低聲問。
還是如此呵,她的一舉一動都逃不出他的眼,也許有時候會覺得煩惱被緊盯着,可是,至少現在,她是感激的,因爲,是他,帶來了溫暖。
小心地呵護着這嬌弱的小百合,冷飛只覺得世界上再沒有其他可以讓自己分心的存在了。
從昨天開始,蕭蕭就一直躲在房間裡沒有出去,晚上的時候,冷飛不放心,就在她的房間陪了一宿。可想而知,某位本就不爽的大男人,嫉妒地已經臨近崩潰了。
輕抱了抱她,冷飛送上一個鼓勵的笑,“小懶貓,都中午了,被賴着了,起來吃你的早餐吧,我可不想帶一隻餓扁了的小貓咪回去。”
等蕭蕭出現在桌邊,和大家一起吃午飯的時候,南宮憶的眼神,幾乎可以穿透骨骼,死死盯着兩個完全不在意外界目光自得其樂的人。
冷飛仔細地篩選菜色,將蕭蕭喜愛的鳳尾蝦和最嫩的肉堆在她面前,蕭蕭抱以開心的一笑。
“你一定吃了很多苦,看,都瘦成這樣了,這個魚。。。不是剛捕上來的吧?你就不要碰了。”嚐了口蟹粉獅子,他又接着唸叨,“來試試這個,還不錯。”
邊說着邊夾了一箸遞到蕭蕭面前,“真的嗎?看起來很一般啊。”若無其事地,蕭蕭低下頭張口吞下面前的美食。
“不錯吧?這個廚子似乎對細品比較在行。”冷飛擡手擦去她嘴邊的湯汁,在衆人齊刷刷的目光注視下,將那手指放入口中,允吸了一下。
蕭蕭繼續和山高的飯菜奮鬥,冷飛繼續嘮叨着點評菜餚,兩人不經意見流露的熟捻和親密,就像是在說明,他們是屬於另一個世界的,和此刻的氣息格格不入。
龍澗澈頭上青筋直冒,那小子簡直就是把這裡當客店了!哪來的這麼多意見!
南宮憶啪地停下筷子,一言不發地推開椅子,大步走了出去。
現場的氣氛倏地冷下來,只有那隻快樂的小麻雀沒有察覺,“你們怎麼都不吃了?”看着大家停滯不動的筷子,蕭蕭善意地建議,“快吃哦,不然我可不會留哦!”
現場冷汗流淌成河。
飯後。冷飛小心地試着蕭蕭泡的花茶溫度。
“老頭人怎麼不見了?”打着飽嗝,蕭蕭滿足地靠在冷飛身上,就着他的手,喝了口花茶。
龍澗澈在心底爲南宮憶輕嘆,好在他在午飯後不知失蹤到哪裡去了,不然,又是一場風暴,昨天兩個人火暴的初次較量讓山莊損失了一大片林子,他可不希望再來一次。
見他沉默,蕭蕭又喝了口茶,“他沒幫你嗎?”不然怎麼還在這裡?
“風老前輩只說,我要的東西,已經在這裡了。”他苦惱地皺眉,“他是指焰兒已經回來了嗎?可是我沒有感覺到她的氣息呀。”
“那是你家的事,別來煩我。”蕭蕭無情地說着,反正現在小飛已經在身邊了,不用再麻煩地去找了,“那胡說八道的老頭現在跑哪了?都沒見他。”
“那是當然的,前輩說,還有沒有完成的事情要做,他說,等到時候了,自然會再來找你。”
冷飛目光閃了閃,“他最好不要再出現。”讓她不開心的人或物,都沒有存在的意義,都應該抹去。
看着那張顯得冷酷的臉,龍澗澈暗笑,兩個人還真像,變臉速度一流。
“蘭兒呢?”突然想到,似乎遺漏了這麼個人物。
“派人在找。”言下之意,不見了。
對她,蕭蕭始終有份愧疚,真是很奇怪,雖然的確是自己有錯,可是以自己的個性,應該是不會放在心上的啊,怎麼會一再地關心她呢?
“憶呢?”
總算想起這號人了嗎?
一個小婢女匆匆地走了進來,“長老,這是冷公子留的書信。”一封墨澤未乾的信箋被拿了上來。
冷公子?互忘了一下,奇怪,是誰?
恩~~~啊~難道是憶?現在山莊裡知道的還是公子身份的蕭蕭和。。。。兄長身份的南宮憶。
“寫了什麼?”和冷飛大玩互盯遊戲的蕭蕭隨口問着。
掃了一下,把信遞過去,“自己看比較好吧。”散發着墨香的紙上,只有兩個蒼鍵有力的大字。
眼睛的餘光掃過,蕭蕭嘆了口氣,看來他真的生氣了呢。
勿追。
很瞭解她的個性啊。
“這是什麼?”撿起信套中落下的幾片花瓣,冷飛思索着。
花。。。。。瓣??
呵呵呵呵,淺笑盈盈,這個男人,有時候也很可愛呢。
百日草花瓣,意爲分別。。。。和。。。思念。
那麼就如他所願吧,看在他這麼費心的份上,蕭蕭告訴自己。
可是真的就只是這個原因嗎?
冷飛看着她神采飛揚的眉色,無聲地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