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代狂妃,腹黑王爺傲嬌妻
一夥人其樂融融地用完午膳後,朱鄞禎被謝義賢和謝子淵請去書房,下棋品茶去了。沈夢璐則被謝老夫人等一干女眷,擁簇着去了謝老夫人的院子。
一羣女眷圍坐在沈夢璐身邊,對她噓寒問暖了一番,衆人又興高采烈地說了會兒話,便被謝老夫人找了藉口如數打發了出去,獨留謝老夫人和謝子淵的夫人陳氏,依舊陪着沈夢璐說話。
“夢兒,你身子可好利索了?”待閒雜人等散去,謝老夫人才問出了最關心的問題。沈夢璐突然中毒,令人震驚,謝老夫人十分擔心。
沈夢璐中睡美人之毒一事,沐王府和安護候府均未張揚,對外只說沈夢璐是邪風侵體,突感風寒。這偌大的安護候府中,除了謝義賢夫婦和謝子淵夫婦四人,知道沈夢璐中睡美人之毒之外,其他人均不知情。
“讓祖母擔憂了,夢兒已經沒事了。”沈夢璐柔聲寬慰到。
“那就好!”謝老夫人鬆了口氣,得知沈夢璐中毒昏迷的消息,謝老夫人一顆心都吊到了嗓子眼。又聽說她中的是睡美人之毒,謝老夫人更是擔心得夜不成寐。“你中毒一事,可有查到端倪?”
沈夢璐輕輕搖了搖頭,“王爺派人仔細查過我接觸過的各種用品,皆無發現異常。”沈家,安宅,沐王府,朱鄞禎都派人仔仔細細地搜查過了,都沒發現睡美人的痕跡,眼下就剩安護候府了。
“祖母,眼下就剩我遺留在侯府的那些物品沒有檢查過。以防萬一,夢兒想將它們取了回去再檢查一番,還請祖母批准。”沈夢璐避重就輕,未免謝老夫人憂心,沈夢璐並不打算將閻翀翊跟她說的話,說給謝老夫人聽。不想讓謝老夫人知道,按時間推測,她極有可能是在安護候府中的毒。
“嗯,只管取走吧!”謝老夫人不以爲意,事實上,沈夢璐昏迷那段日子,謝子淵也早就暗中派人將侯府上上下下,裡裡外外都檢查了一遍,均無發現睡美人的痕跡。“老身也會再派人仔細在侯府之內細細查探一番的。”
“是!勞祖母操心了。”沈夢璐面有愧色,自從她入了謝家族譜之後,似乎就打破了安護候府慣有的平靜,給謝家人帶來了不少麻煩。
“祖母,舅母,恭兒一事連累到長安表哥,真是對不起。”因爲沈默私自爲沈恭卿疏通,差點害謝長安被革職,沈夢璐十分內疚。
謝老夫人氣哼一聲,“此事與你無關,你無須內疚。都是那作死的沈默,愚蠢得死。”謝老夫人本來就看不上沈默,經此一事,謝老夫人對沈默更是厭惡到了極點。“沈家敗在他手裡也是祖上造孽,報應了!”
好好的沈家,如今成了一盤散沙,沈夢璐心中也有些嘆息。“祖母,沈默而今身陷囹圄,是他咎由自取的。可沈家是無辜的,沈家其他人也是無辜的。”
沈家除了沈默,柳如芸和沈恭卿之外,還有趙欣然,沈夢瑤母女二人,和林彩月,沈夢琳,沈夢瑗母女三人。如今沈夢璐出嫁,沈默蹲大牢,謝婉貞回孃家也棄沈家與不顧,趙欣然和林彩月那幾個孤兒寡母的,日子纔是最難過的。
“祖母,夢兒想懇請祖母勸孃親回沈府去。”沈夢璐說出心中的想法。謝婉貞好歹是沈家的主母,又有安護候府這個實力強大的孃家,和沈夢璐這個飛上枝頭當鳳凰的女兒,由她回到沈家坐鎮的話,別人還不怎麼敢明目張膽地欺負到沈家人頭上,不然,以後她那些個年幼的妹妹,不知會落得怎樣悽慘的地步。
謝老夫人眉頭一擰,沉下臉來。“老身已當衆放話,要你母親與沈默脫離關係,而今再回沈府去,成何體統!”
謝老夫人不像沈夢璐那麼大度,自己女兒在沈家委曲求全了一輩子,如今沈家徹底分崩離析,成了全京城的笑話。謝老夫人不顧謝婉貞,也得顧全謝家的名聲,拖着這麼一門比雞骨頭還不如的姻親,只會害他們安護候府跟着淪爲別人的笑柄。與沈家扯上關係,對謝家來說,只有百害,而無一利。
“祖母,當時情況特殊,您的一時氣話而已,不會有人追究的。”沈夢璐極力想說服謝老夫人,“祖母,孃親與沈默到底尚未和離。”
“不用和離!是我謝家休了沈默這個女婿!”一提到沈默,謝老夫人就氣不打一處來,“別人當不當老身是氣話無所謂,可老身自己知道老身說的是真心話便可。”謝老夫人態度強硬,不爲所動。
沈夢璐頗感無奈,“祖母,沈家,到底是夢兒的孃家。就當祖母看在夢兒的份上……”
“夢兒,凡事都要有個度!”謝老夫人不悅地打斷沈夢璐的話,“你已是謝家的孫女,也已與沈家脫離關係,你也是從我安護侯府出嫁的,你要分清楚你的孃家到底是哪裡!”
沈夢璐呼吸一頓,有些窘迫,“祖母見諒,是夢兒一時口快。夢兒自然是將安護侯府才當成真正的孃家。只不過,怎麼樣都好,夢兒到底還是姓沈,並且恭兒亦是孃親的孩兒,沈家終歸等着恭兒……”
“姓氏而已,只要你願意,隨時可以拋棄那個姓氏,從此改姓謝。”謝老夫人臉色微冷,沈夢璐對沈家過多的關心,令謝老夫人十分不滿。
“至於沈恭卿,老身答應過你會栽培他,那是看在你的面子,也是看在沈恭卿本質不壞的份上。不過你別忘了,那是沈默作死之前的約定,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謝老夫人面色越來越差,一想到謝長安差點被沈恭卿連累,謝老夫人就生氣。
“母親,您莫要動氣!”陳氏見謝老夫人動了怒,趕緊走到她身後,拍着她的背,替她順氣,柔聲寬慰到。“夢兒心地善良,又重情重義,她想扶持沈家的心思亦是合情合理的。”
“哼!善良是好事,可善良也要有個底線。毫無下限的善良,只會被人當成是懦弱的表現!重情重義是美德,可也得看對誰!對那些蛆蟲和白眼狼一樣的人講情義,就是愚蠢!”謝老夫人是真的動了怒,將話說得無比狠厲。“老身自認不是仁善的人,斷不可能爲了一個外人而損傷自己的利益。夢兒,老身今日將話撂在這兒,沈默和柳如芸害我謝家兒女遭罪,老身斷不會放過他們!皇上不賜他們死罪,老身也不會讓他們好活!而你你母親從此不再是沈夫人!至於沈恭卿,就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祖母!”沈夢璐驚愕,吶吶地喊了一聲,謝老夫人如此強硬的態度,大大出乎了沈夢璐的預料。她原本以爲謝老夫人通情達理,只要她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謝老夫人定會支持她的。可是……真的是她的想法錯了嗎?沈夢璐有些迷惑。
“母親,您嚇着夢兒了。”看到沈夢璐錯愕的表情,陳氏輕聲嘆息。沈夢璐以往與謝老夫人走動不夠密切,對謝老夫人的瞭解到底少了幾分。
謝老夫人眼裡飛快閃過一抹不忍,卻依舊沒有讓步。“哼,你且自己仔細想想吧!你要當孝順女兒是你自己的事情,不要拖着無謂的人下水!”謝老夫人神色冷峻地扔下這句話,顧自站起身來,寒着臉對着沈夢璐下逐客令。“老身乏了,想歇息一會兒,你先出去吧!”
謝老夫人的脾氣來得又快又急,這讓沈夢璐很是措手不及,看着謝老夫人一臉怒容,沈夢璐也深感愧疚。
“是,那祖母好好休息,夢兒先出去了。”沈夢璐依言站起身來,得體地衝謝老夫人福了福禮,然後一臉黯然地退出了謝老夫人的院落。或許謝老夫人說得對,她真的需要好好反省一番,她確實沒有資格,這麼理直氣壯地請求謝老夫人爲沈家考慮,畢竟沈家給謝家帶去的只有負累。
“母親,您何苦對夢兒如此疾言厲色。她也是不知內情。”待沈夢璐離開後,陳氏走到謝老夫人身後,輕輕爲她捏肩。
謝老夫人長長地嘆了口氣,“夢兒的性子你也看到了,她無論如何放不下沈家。倘若老身再一如既往地支持她,她指不定還會爲了沈家做出什麼樣的犧牲,給自己帶去什麼樣無可預料的麻煩。且讓老身當一回惡人吧!”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沈夢璐心繫沈家,自然不會明白,沈家現在已然成爲一個不定時炸彈。謝老夫人和謝子淵等人都仔細分析過沈默沈恭卿疏通一事,這根本就是一個陰謀,幕後之人想借沈默和柳如芸之手同時打壓了沈夢璐和安護候府,從而進一步打擊到朱鄞禎。說到底,此人的最終目標怕是在朱鄞禎身上。
不過朱鄞禎心思縝密,又實力強大,要直接從他入手並非易事,所以幕後之人才採用迂迴之術,選擇從沈夢璐入手,而沈家恰好就是那個突破口!
既然沈夢璐已經做足和沈默斷絕父女之情,與沈家脫離關係的姿態,就應該繼續保持這種狀態。雖說敵在暗,他們在明!可沈夢璐而今已是沐王府的主子,有沐王府和安護候府聯手,必然會固若金湯,也必能將沈夢璐保護得滴水不漏,讓幕後主使無機可趁。
可是,沈夢璐將親情看得太重,即便沈默那樣一再傷害到她,即便沈家帶給她的只有拖累,她依舊割捨不下。沈夢璐越在乎沈家人,留給敵人的破綻就越大。所以,謝老夫人這一次才如此態度強硬,狠心地拒絕沈夢璐的請求,堅定地斷了沈夢璐想爲沈家人鋪後路的心思!
“母親,您這樣做了惡人,夢兒也未必能明白您的苦心。何不直接將裡面的利害關係直接說與夢兒聽呢?”陳氏不是很贊同謝老夫人的做法,用這樣破壞祖孫情義的方式,豈不是得不償失?
謝老夫人聞言笑了,“那丫頭心事太重,知道得越多,心理負擔就更多。老身知道你在擔心什麼,無妨,夢兒不是那種記仇的人。”謝老夫人一點都不擔心她此舉會破壞她與沈夢璐的關係,正因爲太瞭解沈夢璐,謝老夫人才不得不下這樣的猛藥。
“你去看看夢兒吧!領她去與初黛見見面,老身且歇會兒。”嘴上雖說無妨,可謝老夫人心中其實多少還是有些擔心的,便打發陳氏去瞅瞅。
“是,母親,兒媳這就去!”陳氏自然明白謝老夫人的心思,笑着應了一聲。
陳氏還沒踏出門口,謝老夫人又突然想起了什麼,重新喚住了陳氏。“萬一夢兒想你打聽什麼,長安爲了救沈恭卿受傷的事,可千萬別說漏了嘴。”
陳氏抿了抿脣,心中瞭然,“母親放心,兒媳省得。”
陳氏剛走出謝老夫人的院子,就被守在門口的莫語喚住了。“謝夫人,小姐在花園等您!”
陳氏揚了揚眉,低眉笑了笑,謝老夫人果然是將沈夢璐看得通透,料定了沈夢璐會拐彎找她打聽內幕。
“走吧!”陳氏沒有拒絕,緩步跟着莫語朝花園走去。
謝老夫人偏愛紫薇花,花園裡的紫薇品種繁多,花紫紅色的紫薇,花藍柴色的翠薇,花火紅色的赤薇,花白葉淡的銀薇,各種繁華錦簇,開得十分熱鬧。
沈夢璐怔怔地盯着面前落英繽紛的花海走神,直到陳氏喚了她三四遍,這纔回過神來。“舅母!”沈夢璐微微側了側身。
陳氏伸手輕撫了下紫薇樹光滑的樹杆,引得整株紫薇樹都微微顫抖,飄落了些許花瓣。“老夫人尋常無事,最愛在這紫薇樹下歇息,娘娘莫不是也被這紫薇花迷住了麼!”
沈夢璐淺笑,“祖母將這些紫薇花打理得格外精心,美不勝收,被這美景迷住也是人之常情。”
陳氏抿脣笑笑,“這紫薇花是老夫人的心頭好,打理得細緻那是自然的。老夫人常教導我們,做人要像這紫薇一樣,種子落地就能生根發芽,不急功近利緩慢成長,長成之後年年吐蕊芬芳,且壽命長遠。”陳氏說完,深深地望着沈夢璐。
原來謝老夫人喜愛這紫薇花,竟是這樣的原因。沈夢璐展顏一笑,她又豈會不明白陳氏特意跟她說這句話的原因。從養花到育人,謝老夫人無疑是個中翹楚,是個佼佼者。“多謝舅母的傳達,祖母的教誨,夢兒定當銘記於心。”
陳氏點點頭,彎彎的眼眉裡寫滿對沈夢璐的賞識。“娘娘蕙質蘭心,必然能領悟老夫人的精髓,得老夫人的真傳。”
“夢兒年少,倘若能得祖母一半通明,便也心滿意足了。”沈夢璐對陳氏的恭維不以爲意。薑還是老的辣,跟謝老夫人的深謀遠慮相比,她的火候還遠遠不夠。
“娘娘年紀輕輕,就已有如此胸懷,已屬難得了。”陳氏這話不是恭維,而是實話實說,將心比心,陳氏十六歲入安護候府的時候,可遠遠不及沈夢璐一半的睿智和通透。
誰人不是慢慢成長,點滴進步的呢!陳氏而今能有這樣的歷練,也是多年的積累。“娘娘莫要苛責自己,只須牢記紫薇花的精神,莫要辜負老夫人的苦心即可。”陳氏柔聲寬慰到。沈夢璐內心在糾結什麼, 陳氏也猜到了幾分。沈夢璐必然是在自責看事不夠通透,處事不夠圓潤。
“是,夢兒省得!謝舅母提點。”沈夢璐真心道謝,陳氏簡簡單單一番話,倒是讓她豁然開朗不少。不驕不躁,不急功近利,腳踏實地,穩固前進。與其浪費時間自責,還不如仔細想想該如何補救。
本來沈夢璐是想跟陳氏再打聽一些關於謝長安和沈恭卿的事的,不過轉念想想,還是算了。謝老夫人有意隱瞞,自然有她的道理,正如陳氏說的那樣,她還是不要辜負了謝老夫人的一片苦心爲好。
看到沈夢璐如釋重負的表情,陳氏也寬心了不少。“娘娘明白就好!娘娘,老夫人確實是累了,眼下怕是已經睡着了。”
自當日柳如芸攔花轎哭冤,朱鄞祁當街公審此案開始,謝老夫人就因爲急怒攻心,有些不太舒坦。加上沈夢璐中毒昏迷,謝長安受傷,謝老夫人更是驚怒交加,身子越發有些不爽快。這些日子精神大不如前,時常深感乏力。不過這些陳氏並不打算告訴沈夢璐,謝老夫人三令五申過,不許告訴沈夢璐知道,免得她憂心。
“娘娘若是願意,可先與初黛小聚片刻,待老夫人午睡醒了,娘娘再去與老婦人說些體己話。老夫人讓我轉告娘娘,過些日子,初黛便正式嫁進侯府了。雖說妾室不能明媒正娶,不過自家人熱鬧一番還是可以的。待初十那日,侯府會擺家宴小賀。”陳氏扯開話題,換上喜氣洋洋的表情。
“真的麼?”沈夢璐聞言眼睛一亮,這倒是最近她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初黛姐姐現在何處?我必須跟她道道喜才行。”沈夢璐也換上笑顏,不再糾結。初雪正式過門,想必楚代安和安晴知道了會很開心。
“這會兒,應該在替承澤收拾書房吧!”陳氏溫和地笑笑。
“那我去了不知會不會招承澤表哥嫌棄。”沈夢璐抿脣輕笑一聲。看樣子初雪和謝承澤相處得很是不錯。
陳氏的眸光閃了閃,“承澤這會兒正在校場呢,他想嫌棄你還嫌棄不到呢!”
“如此,那我就放心去了!舅母,多謝您了,那夢兒就先告辭了!”沈夢璐朝陳氏微微側了側身,便抽身離去。
陳氏眸光復雜地望着沈夢璐遠去的背影,默默嘆了口氣。初黛給謝承澤當妾,以後的日子未必有沈夢璐預想得那麼美好。自打望月樓轉賣給安晴之後,謝承澤的母親劉氏對初黛的不滿,日益增多啊!多少有些嫌棄望月樓賣價不夠高,初黛身價不夠高的意思。
初黛對謝承澤越體貼,對劉氏越逆來順受,劉氏的氣焰怕是會更加囂張。待日後皇后的侄甥女姬小姐過門之後,只怕初雪的日子會更加難過。
謝老夫人私底下告訴過陳氏,眼下這個初黛的真實身份,陳氏對這個初雪倒是有幾分憐惜,不過也無可奈何。人各有命吧!
按照陳氏指引的,沈夢璐果然在書房找到了正在打掃衛生的初雪。沈夢璐原本以爲陳氏所說的收拾,應該是替謝承澤整理一下書籍之類的,不過看到初雪跪在地上擦地板的身影,還是讓沈夢璐有些意外。
看到突然出現在書房門口的沈夢璐,初雪也吃了一驚,她手忙腳亂地從地上站起身來,侷促地用裙角擦了擦手,這才走到沈夢璐面前,衝她恭敬地福了一禮。“娘娘,您怎麼來了?”
朱鄞禎和沈夢璐來侯府的事,初雪是知道的,不過她倒是沒預期會見到沈夢璐。畢竟她現在身份尷尬,一不是謝家內眷,而不是丫鬟家僕,不好貿然出現在人前。
“嗯,我聽說你初十就正式過門了,特意來向你道喜。”沈夢璐不着痕跡地望了一眼初雪濡溼的鞋頭,心中疑惑頗深。
安護侯府丫鬟小廝衆多,擦地這樣的粗重活,似乎不該落到初雪身上。
二更奉上!上午大掃除,下午帶孩子去醫院,忙得團團轉,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