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代狂妃,腹黑王爺傲嬌妻
沈夢璐無限深情地側頭望着朱鄞禎懷裡的一雙兒女,微微擡手,“我想抱抱。”這是她的孩子呵,是她和朱鄞禎的孩子呵,是她差一點就失去的孩子呵!
“娘娘,傷口剛剛縫合,娘娘您暫時不宜用力。”清潔好雙手的閻翀翊輕聲開口,及時阻止了朱鄞禎欲將孩子遞過去的動作。
直到此時,閻翀翊才終於有了後怕的感覺。沒有人知道,剛剛在閻翀翊下刀剌開沈夢璐肚皮的時候,他的內心是多麼的害怕。他那麼害怕,他這一刀下去,會終結了沈夢璐和她腹中胎兒的生命。
可是總算……沈夢璐母子平安!閻翀翊亦溼了眼眶。謝天謝地,他做到了!
沒人知道隱藏在閻翀翊鎮定的外表之下,他內心那驚天動地的滔天巨浪。沒人知道當他冷靜地將鋒利的尖刀插進沈夢璐的腹部時,他的內心是怎樣的顫抖。
閻翀翊擅長刀劍,又醫術精湛,他也曾無數次在爲人治病的時候用尖刀匕首爲病人割肉放血,可卻從來沒有像這一次這樣,讓他對手中的尖刀產生了恐懼,握着救人的尖刀,卻像是握着燙手的烙鐵。
剖開沈夢璐的肚子以後,他幾乎是如丟燙手山芋一樣,將手中沾滿了沈夢璐鮮血的尖刀扔了出去。手術完成,閻翀翊清理了所有用具,唯獨那把帶血的尖刀,卻依舊被遺忘在角落。
他已經沒有勇氣再去碰那把救命的刀了,閻翀翊悄悄將顫抖不已的右手藏到了背後,不讓別人發現他的異樣。
聽了閻翀翊的話,沈夢璐神色黯然地收回了手,她知道閻翀翊這是爲自己着想。
“娘子乖,你先好好休養。娘子想看他們的時候,就跟爲夫說,爲夫抱給你看,待娘子身子好些了,娘子再好好抱抱咱們的寶貝,好嗎?”朱鄞禎讓懷裡的孩子更湊近了沈夢璐些,溫聲安慰到。
沈夢璐笑着點了點頭,望着小嬰兒的眼眸裡寫滿了濃濃的母愛。來日方長,她有長長一輩子的時間來陪伴她的孩子們。眼下她最關鍵的還是養好身體。
麻醉效果漸漸退去,傷口的疼痛感便清晰起來了。沒有鎮痛棒,接下來幾天的日子怕是不會好過了,沈夢璐默默嘆息一聲。
看着朱鄞禎一家四口其樂融融,溫馨感人的畫面,閻翀翊垂下眼眸,而後默默地退出了產房。眼下這廂房裡瀰漫着的滿滿都是愛的氣息,竟莫名讓閻翀翊有種呼吸困難的錯覺……
閻翀翊一踏出廂房,就被守在外面的閻門衆人給團團圍住了。
“門主,皇后娘娘情況如何?”
“小皇子和小公主怎麼樣?”
“門主您是用的什麼法子接生的?”
衆人七嘴八舌地問到。剛剛就只聽到幾聲嬰兒的啼哭,後面便沒了聲響,這讓衆人的心都吊到了嗓子眼。
這沈夢璐和她的一對孩兒關乎着整個閻門的安危,牽動着所有人的心。這萬一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朱鄞禎一怒之下弄出什麼事來,他們閻門可就遭了大殃了。
“二哥,夢姐姐怎麼樣了?她沒事吧?”閻輕絡憂心忡忡地抱着閻翀翊的胳膊往緊閉的廂房張望,恨不能化成蛾子從門縫裡飛進去,親眼見證沈夢璐的安危。
閻翀翊愛憐地拍了拍閻輕絡的手背,“你放心,娘娘沒事,只是剛剛生產完,身子還虛着。你晚些時間再去看她吧!”閻翀翊明白閻輕絡擔心沈夢璐的心情,也知道朱鄞禎此刻必定不想被外人打擾。
說完這句,閻翀翊便鬆開了閻輕絡的手,往前上前走了兩步,對圍在院子裡的衆人作揖道歉到,“對不起,讓大家擔驚受怕了。這次是翀翊莽撞了,所幸皇后娘娘和小皇子小公主都平安無事,大家也不用再擔心皇上一時心急說的氣話了。”
聽到閻翀翊這番低聲下氣的道歉話,原本急怒交加,對閻翀翊抱怨不已的衆人反而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這閻翀翊的脾氣,閻門上下個個都很清楚,知道他雖年紀不大,卻成熟穩重,是個穩妥之人,爲了閻門也是一心一意。
閻翀翊這一次一意孤行爲了沈夢璐冒險,還拿閻門上下所有人的命來賭,這便難免讓大家對他有了些偏見。認爲閻翀翊是爲了兒女情長而要置他們於不顧,畢竟閻翀翊對沈夢璐的用心用情,在這閻門之中已不是什麼秘密。
不過眼下沈夢璐母子平安,閻翀翊有態度恭歉,衆人寒暄了幾句,便各自散了去。
衆人散去後,慧智大師將閻翀翊單獨叫到了一邊。
“翀翊,你這次可真是有些任意妄爲了。”慧智大師嘆息一聲。閻翀翊說朱鄞禎那句拿閻翀翊和閻門上下陪葬的話只是一時氣話,可慧智大師卻知道,朱鄞禎這話絕非氣話那樣簡單,而是真起了幾分殺心的。
閻翀翊主動在慧智大師面前跪了下來。“這次是翀翊衝動了,還請師祖責罰!”踏出產房那一刻,看到衆人擔心受怕的臉,那一刻閻翀翊心裡是真的歉疚不已。是他害門人受驚了,是他對不起他們。
慧智大師擡手扶起閻翀翊。“這事兒不怪你。”
閻翀翊對沈夢璐癡情一片,沈夢璐遇險,他自然無法坐視不理。另外,也是虧了閻翀翊臨危不懼,順利幫助沈夢璐分娩,不然沈夢璐母子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朱鄞禎要對付他們閻門,這便會成了一個無法辯駁的藉口。
“翀翊,你還記得咱們閻門不可跟皇家牽連的門規嗎?”慧智大師望着閻翀翊。
閻翀翊一愣,對慧智大師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表示十分意外。閻門確實由此門規,可是閻翀翊原本以爲那是主要是針對完顏漱玉的身份和仇恨立下的,因爲閻清堂帶着完顏漱玉離開閻門的時候,就是以此爲藉口,辭去門主只爲,帶着完顏漱玉雲遊四海去的。
如今慧智大師再次提到這條門規,難免讓閻翀翊心生異樣。“師祖,這話何意?”
慧智大師沉吟了片刻。“翀翊,這條門規,其實並非老衲添加的,而是祖上傳下來的規矩。只是在你父親母親之前,咱們閻門與外界幾乎沒有聯繫,這門規也就是形同虛設,不曾得人重視。直至你父親遇到你母親,老衲這纔將這門規提上了門面。”
閻翀翊驚訝不已,他倒是沒想到這門規竟還有這樣的故事。“師祖,您有何話,不妨直言。翀翊聽着。”閻翀翊明白慧智大師對他說出這話,必有用意。
慧智大師嘆了口氣,“翀翊,老衲知道你是聰慧之人。如今你又已擔負起了門主之位,有些話,老衲也該告訴你了。”
閻翀翊下意識地挺直了腰板。“師祖,請講!”
“咱們閻門所在的無憂谷蘊含龍脈,這纔是咱們祖上立下此條門規的真正用意。”慧智大師坦白道來。
閻門先祖曾是幽國天命國師,精通法術,衷心護主,並與該國公主相戀,可無奈最終遭到他國侵略,面臨亡國。
閻門先祖深知天命不可違,也早就預料到了國破的結局。國破家亡,公主雖然傷心欲絕,卻還是在閻門祖先的勸說之下,決定放下仇恨,隨着閻門先祖於世隱居。
閻門師祖帶着公主和一些嚮往和平的族人來到這無憂谷,從此打造了一個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並設下結界,以此來保護門人的安危和他們幽國的龍脈。
閻翀翊驚愕地瞪大眼睛。“師祖,那如此說來,我們是幽國後人,那滅了幽國的就是……”大明國!大明國史雖已經千秋萬代,可卻是在幽國之後。
慧智大師深嘆一口氣。“翀翊,一切都有定數。自古弱肉強食,幽國銷聲匿跡也是無可避免的。”慧智大師告訴閻翀翊這些,並不是想要讓他繼承千百年前的仇恨,只是想要告訴他,閻門立下這門規的真正原因。
閻翀翊沉默了一會兒,心情有些沉重。“師祖,您現在告訴我這些,是要勸我遠離皇上和娘娘嗎?”
龍脈一事,連他父親閻清堂都不知情,可見並非是可以傳承的秘密。閻清堂娶了東琉國的長公主,慧智大師沒有反對,可他只是對沈夢璐起了傾慕之心,慧智大師卻對他這樣語重心長。
慧智大師有些語塞。“翀翊,老衲知道你對娘娘是不求回報的一片真情,可皇上不會這樣想。皇上對娘娘情深意重,你想有哪個男人能忍受別人覬覦他的愛人。皇上本質不壞,是個明君,亦是懂感恩的人,本不會對閻門有什麼壞心思,可龍脈一事非同小可,有哪個帝皇能不在意呢!”
見閻翀翊垂眸不語,慧智大師也有些不忍。“翀翊,你想皇上這次說出要拿閻門陪葬,真只是氣話而已嗎?皇上怕是對龍脈一事已經有所耳聞了。不然皇上顧念你對娘娘有救命大恩,顧念娘娘與我們的閻門的緣分,也不會說出這樣的狠心話來。”
慧智大師說的這些,閻翀翊都懂。只是他不該動的心已經動了,不該惹的人都已經惹了,不該帶回閻門的人也都已經帶了。現在再來說遠離朱鄞禎和沈夢璐這樣的話是不是太晚了些。
“師祖,翀翊對娘娘雖有思慕,可從未對娘娘有過非分之想。而今皇上已經得知我們閻門所在,若皇上真對我們閻門有什麼壞心思,我們亦是躲避不及。我們無憂谷雖有龍脈,可我們閻門卻從無逆反之心,翀翊始終願意相信皇上不是那樣胡亂遷怒的人,斷然不會因爲翀翊的無心之過遷怒於我們閻門。”閻翀翊說出自己的想法。
慧智大師長長嘆了口氣。“但願如此吧!”
最可怕不過一念動情!閻翀翊對沈夢璐又是這樣無念無求,慧智大師連想要勸他收回愛戀都覺得太過殘忍。
“對了,小皇子和小公主你可仔細看過了?蠱王可安好?”慧智大師轉移了話題。蠱王關係着子母蠱的興衰,當日沈夢璐身中催命散之毒,全靠蠱王庇佑保命。
可那之後,沈夢璐胸口的金色月牙印記便逐漸消失不見了,也就是說原本寄宿在沈夢璐心臟上的蠱王已經不在原位了。
蠱王是轉移陣地了,還是爲保護沈夢璐而犧牲了,這便成了未解之謎。按正常邏輯,這蠱王應當在沈夢璐誕下小公主時候,便自動寄宿到小公主身上去的。
如今小公主和小皇子都已平安出生,沈夢璐身上又已探不到蠱王的氣息,想要確認蠱王的安危,就只能從小公主身上求證了。
閻翀翊一怔。“這個,翀翊還沒來得及查看。”先前在產房,他一心一意只顧着沈夢璐,早把這蠱王的事給忘到腦後根了。
“不着急,待娘娘和小公主精神好些後,再查看也不着急。”慧智大師寬慰到。反正一切水到渠成,也不差這一兩天的時間。
“是,翀翊知道了!過兩天我會找個時間跟娘娘說說這事,然後仔細替小公主檢查下的。”閻翀翊低聲應到。蠱王宿體一事,是需確認清楚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