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九野發呆的時候,不遠處的臺下有人朗聲笑道:“老弟果然機智過人,不愧爲人中龍鳳。”
但見那處周圍的人羣低呼:“啊,是侯將軍!”連忙閃避不及,一隊煉甲士護擁着一素衣男子徑直而來,那素衣男子卻正是候天行。
侯慕鈴向來和父親不太融洽,悄悄溜到了人羣中,而二小姐卻連忙上前挽住他的手臂笑道:“爹爹,你過來了也不叫女兒迎接你。”
候天行此刻滿面堆笑,撫着她柔發,指着九野道:“慕環,快來見過九公子,他可是爹爹的貴賓,正是英雄出少年,九公子可是傑出人物呢。”
侯慕環嫣然而笑,微微施禮道:“見過九公子,其實爹爹如此看重公子,公子定有非凡之處,不過說起來慕環還是非常佩服公子的才智,想必公子定是才高八斗之士,慕環剛做了做了一首曲譜,尚未調試,不知道公子有沒有雅性前來指點一二呢?”
此言一出,邊上的那些公子少爺無不面面相覷,從來沒見過二小姐會開口邀請他人,而且所請的這人語言俚俗,面目古怪,無論那一方面也和才高八斗搭不上邊。
九野有些暈頭轉向,笑呵呵地道:“聽歌嗎?我老人家倒十分喜歡,不過要我指點一二就比較難了,至多你那個曲子我聽了順耳就鼓一通掌,再不行就算上我的腳掌……”
侯天行哈哈大笑:“九老弟果然風趣幽默,我可是大大喜歡,那麼便一同回去如何?”
九野差一點兒就脫口而出要說‘好’字,突然記起了李末說過已經琢磨出如何改變他體質的藥物,要自己早些回去,連忙道:“今日天色已晚,我尚有他事要辦,不如明天我再登門拜訪如何?”
侯慕環道:“公子能抽空過來我們自然莫大歡迎。”
九野心中竟然有種十分強烈的期待,他不敢多加逗留,急忙告辭,回過頭來去找那麒麟派的三老,卻見不到他們的人影,連同那個趙公子也不見了,原來三癡甚覺沒有面子,早拉着趙公子遠去了,只餘下那些看熱鬧的人羣,用滿是羨慕的目光望着這個受到天仙般的二小姐特別垂青的怪異少年。
就當九野告別了侯天行返回李府的路上,在一僻靜處,候慕環滿臉疑惑地問站在身邊的侯天行道:“爹爹,你要我不計一切籠絡此人究竟是出於什麼目的?即便是皇子帝孫我看爹爹也不會如此緊張吧,而且此人在我看來也還不是普通之極,女兒自信一抓一大把。”
侯天行臉色陰沉,道:“你有所不知,這人身份非同尋常,是朝中最神秘的密甲士之一。”
侯慕環沉思了片刻,道:“原來他就是密甲士,據說他們極少在公衆場合露面,這難道是說朝中那羣老傢伙開始有什麼行動了麼?不過女孩還是不明白,以爹爹今時今日的地位,再加上後面那種實力……何必曲意迎逢所謂的密甲士呢?充其量他們不過是些高級修甲士,爹爹究竟想些什麼,實在叫女兒難以琢磨。”
侯天行用讚許的目光瞧着侯慕環:“你不虧是爹爹最心愛的女兒,和你娘一般冰雪聰明,你說的對,依照爹爹今時今日的地位和實力,區區密甲士如何在我眼裡,不過現在惟有藉助這人的手我才能進入皇宮最隱秘的地方,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古皇隕陵’?”
候慕環那晶瑩璀燦的眼眸頓時變成了一潭寒水,略帶驚恐地道:“爹爹說的可是有着‘黑夜魔瞳’之稱的‘古皇隕陵’?難道世上真有這隻記載在古籍文典內的恐怖之地?上千年來據說埋骨其中的人號以萬計,那裡是絕對不允許俗人涉及的區域,因爲在裡面封印着成千上萬的遠古兇魂。”
侯天行冷笑道:“古籍靈符記載的全部是謊話,真正的‘古皇隕陵’其實一直就在皇宮深處的某一隱密場所中,世代大聖國的皇室一直把他列爲禁地,對裡面的秘密守口如瓶,除了歷代皇位繼承人,任何人都無從知曉固中之迷,更別談涉足其間,在這快密地周圍守衛森嚴,且有極其神秘的人物守衛,尋常人就算知道有這麼一個地方也難以靠近,據我所知,當年一些修爲高深,膽大妄爲的修身者無意闖入這個範圍,竟然沒一個能全身而退,皇族對外卻宣佈這些修身者是覬覦皇宮秘寶被禁衛格殺,而我也是在後來才知道其中真正的原因。”
侯慕環皺眉道:“爹爹怎麼會知道這麼清楚?難道是那個人告訴你的?”
侯天行緩緩點頭:“他們向我透露整個故事的來龍去脈,你絕想不到大聖國的來歷其實源起於這個秘密,可以說正是因爲這個秘密,所以纔有了大聖國,大聖國的存在就是爲了守候這一個傳說。”
侯慕環倒吸了一口涼氣:“這裡究竟禁錮了什麼?爲什麼要用一國之力去守候他?爹爹萬事定得小心,我看那個人並不是很靠的住,他告訴爹爹這個秘密卻是爲了得到什麼好處?”
候天行嘴角抹起一絲冷酷的笑意:“爹爹自有分寸,他既然向我透露這樣一個驚天秘密,當然有求於我,哼哼,只要不涉及到我的計劃,一切就隨他好了。其實他也不是完全清楚這裡隱藏了什麼,爹爹經過這幾年的揣摩猜測,翻閱了無數典故,終於明白那裡必定是大聖國的真正聖脈所在地,在遠古時期,聖脈所代表的就是能驅使萬衆的力量凝聚地,也就是說那裡纔有爹爹真正需要的東西,所謂禁錮的兇魂完全是一派胡言,嘿嘿……只要我進入那處,找到那塊地方,就能真正掌握整個天地的實力。”
侯慕環對爹爹所言並不感到吃驚,只是她還有許多不解之處,問道:“那麼這件事情和那綠臉小子有什麼關係呢?”
侯天行仰望天空許久,才道:“守候古皇隕陵的神秘人就是所謂的密甲士,他們並不完全受命於當今天子,這是一支繼承着古老遺訓的守護者,而他們之所以擁有如此強大的實力就是因爲他們所穿的修甲,那是來源於神秘之地的物品,我不知道它們真正的威力,在古典記載中也語焉不詳,不過我知道開啓‘古皇隕陵’一定要使用到它,而且要進入‘古皇隕陵’沒有它們指點絕對難以辦到。”
候慕環開始有些明白了:“所以爹爹要儘量籠絡那傢伙?可這人看起來完全不象你說的那樣啊?”
侯天行道:“起先我也十分奇怪,畢竟事情重大,這小子來的十分唐突,我又沒親眼見過密甲的模樣,因此聞得風聲後便極力打聽事情的真相,結果在紫宮城有人親眼見過他施展密甲的過程,我讓他把當時的情況詳細的描繪出來,原來果然是千真萬確的,剛纔我故意走開,讓那些個虛誇之徒試探,他看起來不明事理的樣子,內心卻十分精明,在任何情況面前均無心浮氣燥之相,連我也無法猜測他的深淺,因此更是肯定。”
侯慕環輕笑:“爹爹原來早就安排妥當,女兒定不負爹爹之託。”
候天行大笑道:“還是你最明白爹爹的心,也不枉費爹爹如此疼你。”
九野哪裡知道自己已經成了別人眼裡的棋,板上的肉,尤自毫無心思地趕回了李府,剛抵達門口,那白合薔薇早在外頭候着了,滿臉喜色地上前幫他掀簾下轎,百合嬌媚地道:“公子離開不久,各大官員便送來了無數禮物,你房間堆不下,特地騰空了一處房間來放置呢?”
九野見到百合的模樣,想起她在房間咬牙切齒的情景,連忙退避三舍,誰知道她會不會突然發瘋撲上來咬自己一口呢,邊急步而走邊道:“我認識他們嗎?無事獻殷勤,非偷即盜!”
百合哪裡知道他含沙射影,嘻嘻笑道:“公子真風趣,我等做下人的如何得知他們爲何送這些貴重之物給公子呢,公子要不要看看。”
九野連忙搖手道:“不看不看了,你想要通通送給你好了。”
這時廳內李末走了出來,淡淡地道:“這些官員只不過是想巴結你罷了,能受到侯將軍邀請的能有幾個,這些人之所以急巴巴趕來送禮,一半是因爲你的身份,還有一半則是因爲他的緣故了。”
九野笑道:“我的身份很重要嗎?我老人家怎麼不覺得,我倒覺得還有一半是因爲李老前輩的關係。”
李末並不說話,帶着九野來到後花園,嘆道:“你這小傢伙簡直不知天高地厚,須知你冒充密甲士遲早要被人知道,到時候你就深陷困境,成了衆矢之的了。這一次侯將軍邀請你過去參加那個什麼靈焰會,你可沒給我惹什麼麻煩吧?”
九野嘆道:“麻煩啊,那還真是有一件,實在讓人膽戰心驚呀。”
李末大吃一驚:“什麼麻煩,糟糕,莫不是叫他發現了你的身份?”
九野卻心思神弛:“那個小妞真是有夠邪門,我一見他就全身發麻,你說是不是中了什麼毒?”
李末半天才回過神來,立刻想到了候天行那驚爲天仙的女兒,明白九野想必是見到了對方,他早聞這女子傾城傾國,無數人爲之狂亂,九野一時神迷意亂,依照少年人的心性原是尋常,當下只好搖搖頭苦笑:“原來你見到了那個二小姐!此女不但長相脫俗,而且心智極高,怪不得你會爲之着迷,不過侯將軍的二女兒你可高攀不起呀。”
九野完全不明白他說些什麼,道:“什麼高攀低爬?她明日邀請我去聽她唱小曲,我老人家倒十分樂意過去奉陪。”
李末一呆,連忙詢問緣故,九野這才把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地說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