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這麼晚還有人在查閱檔案嗎?”一個嘴裡叼着煙的警員道。
“不會吧,沒聽說最近有什麼案子。”另外一名警員回道。
“不對勁。”叼煙的警員皺眉道:“別不是有人進檔案室偷看檔案。”
他剛說完,後面傳來一個聲音:“喂,你們倆待在那裡幹嘛?過來吃燒烤。”
說話的是個老警察,他剛剛去外面買了不少燒烤。
“童叔,你看那邊……”叼煙警員說着指了指白色小樓的三樓,可那裡的燈光已經沒有了。
“看啥?”老警察一臉懵逼。
“剛剛我們看到那裡有燈光。”另外一名年輕警察道:“我們懷疑有問題。”
老警察甚是無奈:“有啥問題,我跟你們倆說,泉林縣屬咱這裡最安全,別整天疑神疑鬼的,什麼燈光,我估計就是汽車大燈照在那邊了。”
“走走走,吃燒烤去。”老警察說着找兩個年輕警員招招手:“你們倆要堅持有問題,明天去找管檔案室的老陳拿鑰匙,進房間看看就是了。”
兩名年輕警察心想還是算了吧,管檔案的老陳那臭脾氣,他們可不想惹。再說了,檔案丟了,也是老陳的過錯。
如此一想,倆人索性不管了,跟着老警察進了大樓。
……
許冬回到車上,看着手機裡的身份證照片,眼中閃過重重殺機。
他想,就算這個人不是有意的,可憑着對方利用關係抹掉真相,他也得死。
不過報仇這種事急不來,許冬相信只要自己找到了對方,肯定當晚就能將其弄死。
身份證上的居住信息顯示在臨州,看來年後的臨州之行是首要任務了。原本,許冬打算回家過個安穩年。可他沒想到,自己剛回到老家,就從一個將死的老警察嘴中得知了父母死亡真相。
原來,那起車禍不是意外。
而是有人酒駕造成的。
能施展關係將這種惡性案件壓下來,說明行兇者並不簡單。
但就算你再權勢顯赫,又能如何?
許冬死死盯着身份證上的名字。
王新成。
他發誓會報這個仇。
……
泉林縣城的夜晚還算熱鬧,雖然天氣有些寒冷,但出來散步的人還是不少。
許冬將車停在一家麪店門口。
這家店的麪條在泉林很有名,許冬以前上高中時,在這吃過一次。
味道的確很好,但他沒有來第二次。
因爲價格很貴。
店面比前幾年擴大不少,裡面的佈局乾淨,典雅。
許冬到收銀臺要了兩碗清湯麪。一碗在這吃,一碗打包帶走。
付過錢,他拿着號牌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然後他愣住了。
他真的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那個曾經的夢中女孩。
……
許冬斜對面的一個四人桌前,坐着一對中年夫妻。在他們對面,是一個年輕的女孩跟年輕男孩。
同樣,他們也是夫妻。
一年前,七夕那天,許冬下班坐公交車回家。途中,他無聊的翻看微信朋友圈。
然後他看到了兩張結婚證。
那是顏箬君發的。
一時間,許冬感覺天塌了。
他難受的無法呼吸。
雖然他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如此之快。
顏箬君是他在職教高中的同班同學。
本來,以女孩的成績,完全可以進縣一中。但由於對方父親是職教高中的老師,她留在了職教高中。
顏箬君不是那種很漂亮的女孩,但整個人看上去很端莊。
她會彈鋼琴,會唱歌,會畫畫。
多才多藝。
她不是那種很文靜的女孩,但也不是那種太開朗的性格。
在許冬眼裡,顏箬君很特別。
他喜歡對方。
可以說,顏箬君是第一個讓許冬觸動情唸的女孩。
可又能如何呢?
許冬可不敢找對方表白。這並不僅僅是因爲顏箬君的父親顏正林是他的班主任。還有他那自卑的性格。
倆個人,高中三年,說了不到十句話。
說的什麼,許冬不記得了。他只知道那時他很緊張。
高中畢業後,許冬遠遠看了顏箬君一眼,離開了。
他不覺得自己還有什麼希望。
也許都是浮雲。
也許,只是過客。
……
“你是許冬?”就在服務員將一碗麪端到許冬桌前時,斜對面的顏正林開口問道。他的記性向來很好,教過的學生十有**能記住名字。雖然許冬在他班上的三年很低調,但顏正林還是想起來了。
他對許冬記憶最深刻的是,這孩子請了一個星期的假在家照顧爺爺。
他知道,許冬沒有父母,是個孤兒。
“您是顏老師?”原本,許冬不想跟對方打招呼,他覺得沒有必要。
不是因爲看不上對方,而是不想讓自己太難受。
可這時,對方都認出自己了,許冬哪還能繼續裝下去。他站起身朝顏正林微笑道:“不好意思,顏老師,沒注意到您也在。”
他語氣甚是客氣,仍舊像是個學生在跟老師說話。
顏正林看着這一切,很舒服。不少學生畢業後,壓根就不理會曾經的老師。
“好幾年不見了,還好吧?”顏正林說着走到許冬這邊,擺擺手:“你吃你的。”他身後的顏箬君也微笑道:“許冬,還記得我嗎?”
許冬心說這輩子都忘不了。嘴上則道:“同班同學,自然記得。”
他說的很自然,讓顏箬君有些詫異,因爲在她記憶裡,許冬是個很沉默的男生,平日裡跟女生說話,都會臉紅。
“呵呵,我看你朋友圈很少有動態,還以爲你消失了呢。”顏箬君他們班有個微信羣,她記得許冬就是通過班級羣加的自己好友,但對方從未跟自己聊過。
“最近一直在忙,沒啥空。”許冬跟顏箬君說話時,心裡面有種特別的感覺。
“現在在哪上班呢?”顏正林在許冬邊上坐下來,他看得出許冬穿着氣質改變很多,相信混的還不差。
“之前在慶安那邊,剛把工作辭了,打算年初去臨州。”許冬老老實實回道。
顏正林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輕人到處闖一闖也好。”
“你好,我是箬君的老公。”這時,顏箬君丈夫朝許冬微笑道。
許冬也微笑着回了聲你好。但心裡真的很苦。
他從顏箬君的朋友圈裡,知道對方叫蘇靖,是人大的高材生,目前在中海一家外企工作。
這種人,以前的許冬再怎麼拍馬都趕不上。可現在,他覺得,也就那樣。
“臨州那邊工作機會雖然多,不過學歷要求也高,如果你不介意,我給你個那邊大學同學的聯繫方式,等你到了臨州,可以請他幫忙介紹下工作。”蘇靖知道老丈人教的職教高中不怎麼樣,那麼許冬估計不是什麼好大學畢業的。
所以他說了這番話。
他覺得許冬會承自己的情。
“哦,不用了,我還是自己找吧。”許冬回了句。
蘇靖微微一笑,不再多說。既然許冬不想接受自己的施捨,那就讓他去撞得頭破血流吧。
顏正林沒把這些話當回事,他以爲是年輕人的客氣話。他正打算跟許冬再聊幾句。
麪店的大門被推開了。
幾個頭上,手上纏着繃帶的大漢走了進來。
這些人一臉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