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裁判舉起確認，解說席確認……
張寧跟沈照樓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就……就這樣？”張寧還是第一次親眼在玻璃房裡，見到勸退這種傳說中的事情發生！
漲姿勢的節奏啊！
沈照樓更沒見過這種事：“還可以這樣的嗎？意思就是後面兩局我們不用打了？”
“當然。”陳堯微微鬆了一口氣，雙手交錯揉着自己的手腕。
他就和霍小乙相隔一個機位。
比賽中的操作，霍小乙只要一偏頭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這麼近的距離，再加上第一張地圖飛掉的那一槍，陳堯就沒想過，霍小乙還能看不出來他的手有問題——除非霍小乙眼睛是瞎的。
“謝了。”陳堯的背後都已經被冷汗溼透了。
他們下半場每一局都打得不拖，而且，隊友分擔了他不少的壓力，但他畢竟還是有操作的，間歇掛機都無法緩解傷勢的復發。
如果還有兩局……
陳堯能確定自己肯定能夠打完，但是會暴露出多少東西，他就不能保證了。
霍小乙什麼都知道。
所以，他勸退了罪戰，提前結束第二張地圖的比賽。
“沒事。”霍小乙沒想到陳堯會突然道謝，腦袋又往下低了低，一抹苦笑從脣邊溢過。
一個下半場打完，該知道的確實都已經很清楚了——如果不是手上有傷，身爲一個職業選手的陳堯，手指肯定不會發抖的。
但是，這種事情，心知肚明就好了。
如果他能歸隊，陳堯自然會跟他說清楚。
“帶沒帶換的隊服？”謝輕名轉頭問沈照樓。
他看到陳堯整個人像是從水裡面被撈出來的一樣，足足驚愣了五秒鐘，然後，一邊帶着一種“哼，你也有今天”的幸災樂禍舒爽心情，一邊皺着眉，把紙巾往他那邊扔了一包。
沈照樓立刻翻出一件隊服：“當然，去換一下吧。”
她可是連夜讀了不少一線戰隊領隊的“帶隊攻略”的，這種夏季比賽，更換的隊服怎麼可能沒帶？
陳堯點點頭拿了隊服，先出去了。
他走到玻璃房門口，突然又回頭，問：“一起？”
他的目光是點對點地指向霍小乙的。
沈照樓先是一愣，然後，反應過來陳堯的意思，立馬翻出一件臨時替補的空白隊服，遞給了霍小乙。
每一支戰隊都會準備一些背後沒有id的空白隊服，以防止夏季比賽中，帶的正式隊服不夠換。
這種空白隊服，沈照樓也就帶了兩件。
說實話，霍小乙的舊版隊服，確實是有點惹眼，尤其是以前的贊助商徽標，讓人看的很不舒服。
“可是，陳隊……”張寧他們都在一邊看着，目光在陳堯和霍小乙，以及那件空白隊服之間，不斷地挪動着……
陳堯什麼都沒有問，就讓霍小乙換隊服上來，這是什麼意思？
霍小乙的嘴脣微微張開。
他盯着陳堯的眼睛盯了好久：“你認真的？”
陳堯沒有點頭，只是靜靜地看着他，等着他去拿沈照樓手上的隊服。
“秦隊會同意嗎？”霍小乙又問。
“我同意。”陳堯淡淡回答。
霍小乙就像是被點了石化術一樣，坐在那兒坐了半分鐘。
然後，他突然咧開嘴笑了。
他一把抓過沈照樓手上的新版隊服，盯着胸口白底上紅黃綠藍四色書頁的新投資商的logo，還湊近鼻子去聞了聞。
“好。一起。”他朝沈照樓道了聲謝之後，往下把輪椅的停位卡拉上來，撥動着輪椅緩緩跟陳堯一起出去了。
他倆一出去，獨裁戰隊的玻璃房裡，氣氛更加詭異了，如果陳堯不叫霍小乙出去，以葉虹影的八卦功力，陳堯換衣服的幾分鐘，他絕對就能把秦一燭跟霍小乙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搞得清清楚楚了！
如果這樣想的話，陳堯把霍小乙叫出去，是不是讓霍小乙避免了一場尷尬？
“嘿，看不出來呀！我們陳隊也慢慢不是一塊木頭了。”張寧乾笑兩聲道。
“可是，爲什麼不讓我們問呢？陳隊對獨裁戰隊的過去不感興趣，我們可很感興趣啊！”葉虹影的八卦之魂在燃燒。
“也可能沒有你們想的那麼複雜吧！”沈照樓說道，“我覺得更大的可能……陳隊只是叫他去換件衣服而已。”
“但是，霍小乙大神換上的這間衣服，意義可不一般哦。”呂洱微笑地眯了眯眼睛，“陳隊絕對不會不明白，他們換過衣服回來之後……代表什麼。”
不過，陳堯做這件事情的時候，誰都沒有提出反對意見。
陳堯說的，他同意，這就夠了。
……
星光廣場選手休息室裡，陳堯跟霍小乙都已經換好了衣服，而整整一分鐘的時間，陳堯一句話都沒有說，這讓習慣了秦一燭風格的霍小乙，其實是有那麼一點不習慣的。
以前在暗網的時候，陳堯的話就不多，尤其是人和人之間沒有信息量的聊天，更是從未見過。
霍小乙換好衣服，擡頭問道：“你就沒有什麼想問的嗎？”
陳堯將換下的衣服扔進籃子裡，目光低垂，沉默不答。
“好，你沒有想問的，我有。”霍小乙攥着手指，說，“你相信我？”
“當然。”陳堯回答。
“什麼時候開始相信的？”霍小乙在暗網中用的號是小號，以陳堯他們現階段的實力，也不可能看得出來他是誰，所以，只能是今天了，“我勸退罪戰的時候？”
“不。”陳堯搖頭，“更早。”
“我配合你加快比賽節奏的時候？”
陳堯仍然搖頭。
霍小乙又笑了：“難不成還是我從觀衆席裡走出來，登上舞臺的時候？”
可是，陳堯的回答還是搖頭。
“不。還要更早，”陳堯轉過身來，看着已經換上新版隊服的霍小乙，“準確說是，我看過韓止水的視頻的時候，或者，還要更早……我知道有你這個人存在的時候。”
“視頻？”那個視頻霍小乙自己也看過，“那能說明我值得相信？”
陳堯仍然在搖頭：“那個視頻能說明火蟲是傻逼。所以，你肯定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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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