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堯這麼直接,王孤意卻愣都沒愣一下,他笑得很開心。
他的隊友們都在笑,就好像看到了一件讓他們特別開心的事情。
“陳隊這話我愛聽!”王孤意一開口,就讓張寧跟沈照樓他們都猛眨眼,“你說的太對了,就因爲會摔死,所以能夠飛回來的,他特別的值得驕傲,不是嗎?”
“當然。”陳堯非常認同。
放鷹臺主場其實還真不算太如果只能佔地面積的話,可能跟晴川閣號差不多,略大一點。
但因爲它本身就是一個類似於露天劇場的地方改建的,觀衆席位設置比較合理,所以它的容納量大概比晴川閣號能多個七八百人。
其實,作爲電子競技的比賽場地,反而是中小型的場地比較合適。
像是海藍球場那種四萬人主場,去現場看比賽也就是看個氣氛了,如果不帶望遠鏡,可能連選手是誰都看不清楚。
“我們放鷹臺下面就是觀光區,你們也可以看到,週末的時候還是會有一些人,不過基本不會影響到比賽。”王孤意帶着他們繞着放鷹臺走着,一路都是他一個人在說,“舞臺,在這個位置一般有比賽之前三天會搭建好,然後,選手通道往這邊走”
王孤意他們對放鷹臺主場的感情,從他們的隻言片語中就能聽得出來。
明明只是一個空曠的平臺,圍了一圈用水泥做的,連靠背都沒有的階梯觀衆席,但他們會細細地去講述發生在這裡的每一件事
他們第一次來看主場的時候
他們第一次在這裡贏得比賽的時候
他們降級離開這裡的時候
他們回來的時候
陳堯他們跟着三生戰隊在放鷹臺慢慢走,聽着他們慢慢講。
如果只從王孤意的講述中,他們感覺到的只有平靜和滄桑,但埋藏在這些沉澱中的,他們所經歷的那些腥風血雨,痛苦、失敗,以及一次次的打擊,陳堯他們都不敢細想。
那一定是非常艱難的一個過程。
王孤意站在放鷹臺高點,身材有點偏瘦,山風微微掀動他的恤時候,還有那麼點兒高人氣息,尤其是他的聲音低沉有力,配合着他講述的三生戰隊的過去,甚至都還有那麼一點歷史的滄桑感
可這個過程中很不和諧的是,沈照樓的電話一直在響!
他們在這邊逛放鷹臺,驚弓戰隊那邊就跟催命似的,十幾分鍾一個電話,再二十幾分鍾一個電話。
他們在放鷹臺上聽王孤意他們講戰隊過往,也就兩個小時的時間,驚弓戰隊的電話就過來了六七個。
一會兒問他們晚上幾點鐘到,一會兒又問他們晚上想吃什麼,再一會兒又來問他們晚上各自想跟誰一間房休息
驚弓戰隊就是一個電話接一個電話,打斷王孤意講述戰隊歷史不說,和沈照樓討論的話題,就跟這種深沉和滄桑的感覺完全衝突。
“好了好了,下來了!”沈照樓接最後一個電話的時候,實在是滿心無奈了。
哪有這麼能鬧騰的戰隊?
聽說獨裁戰隊以前的領隊蘇綺瑤,現在去驚弓了,沈照樓估計她現在得很後悔吧!
“那我就不送了。”王孤意在電梯口跟他們分別,“下次見面,就是在賽場上了?”
“大概吧。”張寧現在也無法確定,中間還會不會有別的什麼活動。
“好好打,”王孤意點了點頭,“其實,我真的很羨慕你們”
“哦?”獨裁全隊都朝他看過來。
一位職業九段的大神,羨慕他們?
王孤意更堅定地點了一下頭:“你們自己不知道,你們這支戰隊在職業圈有多難得。你們現在就已經有了職業級指揮的隊長,你們的槍法既精又巧,還有爆發起來我都看不到上限在哪裡的謝輕名,你們有好的教練,好的領隊以及一切我能想到的好條件,而且,你們還這麼年輕!”
陳堯淡淡的嗯了一聲,但其實並沒有完全明白,王孤意到底羨慕他們羨慕在哪裡。
“我們回到級聯賽,對得起自己,對得起隊友,”王孤意的聲音裡,驕傲中卻透着惋惜,“但是,我們並沒有信心,再打出對得起放鷹臺的比賽了。”
三生戰隊的職業生涯巔峰期,大多都蹉跎在低級賽事中了。
陳堯覺得這一句他應該算是聽懂了,所以,他認真地看着王孤意的眼睛,說:“我們會打出對得起放鷹臺的比賽。”
他們眼中的朝氣,銳氣,讓王孤意一下失神。
“好!記住你的話。”王孤意伸手抱了一下他,又抱了一下霍小乙,“等你們來!”
驚弓戰隊。
溪谷空中競技場。
一羣人在選手休息室的露臺上,擺桌子的擺桌子,擺盤子的擺盤子,忙的不亦樂乎。
“領隊,手機沒電了。”馬萌放下剛剛跟沈照樓通話的手機,順手紮起了頭髮,“黎隊,這樣可以了吧?”
“他們從放鷹臺走了嗎?”回答他的是周於斯。
黎隱正在燒烤架上忙着。
溪谷空中競技場的選手休息室,外面的露臺下方是玻璃,玻璃下面就是幾十層的高度,趴在地上往下看,有恐高症的人絕對會立馬吐出來。
“嗯,走了走了,”馬萌點頭,“電話不需要繼續打了吧?”
“不用了。”黎隱探出頭,“飄,把酒櫃裡就二排第三瓶酒拿給我。”
“來啦”方驚堂從沙發上慢吞吞地挪起來,幫他拿酒去了。
黎隱正在醃製晚上要用的材料,吳夜泊跟祁希兩個人在旁邊幫忙。
大概是因爲燒烤這東西,沒有做好之前,沒法偷吃,所以方驚堂對幫忙興趣就不高了,不過,能少一下午的訓練,貌似還是很美好的。
“小卒,我退役之後,你得把飄給盯緊了。”黎隱看着他笑着搖頭,“他的訓練強度,沒有人時刻盯着,堅持不住。”
“我明白,”周於斯幫他拌着調料,看了一眼方驚堂,抹着鼻子回答,“不過,我也幫飄神說句話,這種訓練強度,沒有人盯着,其實誰都堅持不住。”
“哎,你鼻子你鼻子!”方驚堂看到周於斯抹了自己鼻子上一條醬料,扔過去一包紙巾,又轉頭叫道,“傻萌,電話有在充電嗎?”
“我充着呢。”蘇綺瑤回答道,“不是說不用打了嗎?”
吳夜泊把剛洗好的一個盆子拿了過來,順嘴問道:“幹嘛呢?他們看放鷹臺看得好好的,我們幹嘛非要不停打斷他們?”
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