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遍了禪達因爲炮灰團式的秋毫無犯是絕不能讓虞師憲兵抓到把柄而迷龍式的公平買賣是要把損失分攤各家。
又一次與那些搬運整座學校甚至城市的螞蟻擦肩而過這次是整整的一個小隊但瘸子和阿譯已經可以成功地混跡一羣大字不識的白丁之了。
儘管搬了那麼多傢什衆人仍然驚訝地張望着周圍。他們現在已經在禪達這座無牆之城的邊沿。這裡美得很青瓦白牆花了大功本的石路環着上山空氣都透着綠意,量着路的時候田野和山巒已經盡收眼底。衆人從不知道禪達還有這樣漂亮的地方。
“迷龍你在這找的房?”郝獸醫問。
迷龍沒答只是踢着瘸子因爲我看景緻看得發傻已經把手上傢俱的一端拖在地上。
迷龍吆喝着“別拖啊。那我家東西拖壞啦。”
“拆啦裝裝啦拆。拿我們勞力當柴檗換了劈柴價買的家當……不過迷龍我看住這挺合你的身份。”我說。
迷龍就很得意“嗯嗯就是。”
“你都把我們當奴隸使啦。你就快成財主啦。這地方本來就是禪達的財主住的嘛。”
迷龍也明白“就是說不合我住唄。”
郝獸醫被他背的小桌累得連呼帶喘“這是富貴人住的嘛很貴的。”迷龍抗議道“我咋就不能富貴啦?”不辣和蛇屁股合擡一個牀頭不露臉地罵。“因爲你跟我們一樣。長得一臉炮灰樣唄!”
“我是每一條褶裡都是福相。”迷龍涎着臉說。
不辣大叫“弟兄們一二三。大家齊撒手啊!”“爺爺歪!”迷龍趕緊求。衆人就鬨堂大笑了“看你那賤樣還不老實地認命。”
環着青瓦白牆的石道上坡迷龍老婆和雷寶兒早已在一家宗祠邊候着他們,迷龍老婆摁着雷寶兒一個個給衆人鞠躬。
一準是哪個逃難的財主被迷龍撿了便宜。迷龍應該過好但現在好得太不像話好得迷龍已經不像同類。一步一步地往上走進心裡也漸漸酸了起來。
大家都漸漸有點兒沉默了。只有郝獸醫在那心痛雷寶兒摸腦袋外加直掏自己口袋掏出幾把孩絕沒興趣的東西。“噯呀好孩爺爺窮得就剩藥片就這也不能給你。”蛇屁股接話茬兒說“那太好了。獸醫我這幾天有些痢疾。”
老頭就當了真急得真撓頭“唉呀那個藥不好弄要慢慢找。”
蛇屁股笑“逗你玩的。那你就不要誇富嘛。”
老頭氣得直瞪眼“我這是誇富嗎?”
瘸子沒看他們的喧譁,他做了他一直想做的事情把自己扛的椅放在路邊我坐下來看景,瘸子也注意到迷龍和他老婆在一邊的小動作迷龍一直偷偷揉着他老婆的肩,可以把那叫作久別重逢或是體貼但我直接的觀感是他想他老婆已經想瘋了。
而迷龍老婆表達着一樣的迷惑“要我來這兒等……咱們住得起嗎?”
“反正我就能讓你和寶兒住進去。”
衆人在人家的院門外並不是什麼深宅大院但潔淨安靜得很住戶至少算得殷實連椅凳也都是現成地,把傢俱往地上一放風景也好。可以吸着禪達最清爽的空氣看戲。
迷龍拉走了豆餅在那院外邊正試圖把一件複雜事用最簡單的方式講述清楚“你靠在門上我敲門裡邊一開門你就直挺挺地倒。倒下就啥都別說了裝死就成。”豆餅沒口答應“這我會。”“豬都會!”對豆餅的能力迷龍還是有數的“我再說一遍最後一遍啊。”衆人笑呵呵地看着。
很快迷龍又做回自己人了。因爲他們發現迷龍並沒找好他的房至少他沒能力跟人錢貨兩訖。像禪達人愛喝的甘蔗汁一樣得現榨的。
郝獸醫還在那兒犯納悶“他咋房都沒找好就先去買傢俱啦?”
“他從來搞不清雞是蛋他娘還是他兒的關係。”瘸子說。
“啥意思?”
坦白講他也不知道啥意思。
“這就他乾的事!我看看去。”瘸子起身去看郝獸醫深以爲然地點着他的頭。
迷龍還在人門外和豆餅夾纏不清——也許是豆餅和他夾纏不清。
豆餅問“往哪兒倒?”
迷龍氣得直揮手“往裡倒纔好栽禍嘛!你要往我身上倒。”他讓豆餅看他的拳頭。“認不認得這個東西?”“……會磕傻的。”“你很聰明嗎?”“會更傻的。”迷龍讓豆餅看兩個拳頭“傻到連這個也不認了嗎?”豆餅便沉吟。瘸子在旁邊看得沒法不樂。他提醒迷龍“迷龍啊你賭咒發誓過要對他好的。”
“我跟我老婆都沒賭過這種咒。”迷龍否認。
“豆餅爬回來那天你說地你光着屁股說的。你說豆餅要死啦你不想擠在旁邊裝着對他多好可以後你要對他好。”
“這麼肉麻的話我哪兒會說呀。”迷龍堅決不承認。
“肉麻都早被你肉麻死啦你還有什麼不要臉的事沒幹啊?”瘸子說。
但是豆餅就在旁邊小眼睛眨巴眨巴地“迷龍哥你真說啦?”
“沒說!”
豆餅說“我就倒。迷龍哥其實我早聽明白啦。我就是怕惹事。”
“慢着……”但迷龍話說得了晚點兒豆餅是說倒就真倒還沒等迷龍敲門就往下一倒倒得還真結實後腦勺磕到了門。跟踢門無異。門那邊一個腳步聲近來迷龍氣得直揮拳頭要拉豆餅再來一次也不及拉得起來。幸好瘸子跟迷龍還算得兩個奸詐的貨色迷龍再扣了一次門環我忙着把一味裝死的豆餅架在即將開啓的門上。往下,衆人一切心思全白費了吱呀一聲。開的不是門。而是門上的一個小窗裡邊露一張寡淡的冷黃臉。冷冷地瞅着正對了門的迷龍“怎麼又來了?說過這房不租的。”我忙就着那個小窗的死角把自己挪開迷龍跟那兒張口結舌然後猛抽風似地對人嚷了回去“完啦你啊!死看房的也不好好打掃門口的青苔這麼老厚!把我弟兄滑栽了啦!完啦都躥紅啦完啦還特地留個尖石頭謀財害命都流白湯啦。豆餅別斷氣啊你吭個聲啊!”豆餅險些就吭聲被瘸子一把將嘴捂住,然後從小窗的死角退出一個與瘸子無關的距離看着豆餅把自己架在門上瞪着眼不知所措看着迷龍連蹦帶跳間隙時還要對豆餅擠眉弄眼,豆餅總算安詳地閉上了眼。冷黃臉依舊是那麼死樣活氣的“在哪?看不着人。”
wωw. тt kдn. ¢Ο 迷龍說“開了門就看着啦!”但那位就是不開門倒是從小窗裡探出個小鏡看了看折射“沒事的。”迷龍還在跳踉“咋會沒事呢!完啦沒進氣啦!”冷黃臉冷口氣地說“你把他架起來走兩步氣順過來啦就好啦。”“出氣都沒啦!”“你聽我的啦。要還好不了我開了門來救。”反正迷龍要的也是把門賺開了再說而且豆餅的扮相堅強到衆人都能以爲他死球了於是迷龍就哼哼唧唧把豆餅架了起來“你說的啊。你說的。”連拖帶架走兩步豆餅挺聽話連活氣也沒半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