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龍這時候也通過慢放了解到了事情的始末,有一些可惜,更多的還有對孫堯聖這一舉動的理性分析,“這種失誤我相信大家都會有過,但在比賽當中出現壓qiāng失誤的場景,恕我直言,哪怕是類似這種半正式的表演賽,能夠出現一例,都是實屬罕見。更何況,它是出現在了一個完全讓人無法想到的人身上。”
當那個將衆人從絕境中扶起的神明,倒在了所有人的面前時,無邊的黑暗,吞噬了過往的一切。
“怎麼這麼垃圾,偷“菊花”都偷不到,真夠菜的。”
“呵,就這種水平還來打比賽丟臉,我上我也行。”
直播間裡的謾罵鋪天蓋地,將那些僅有的理性觀衆給徹底淹沒。而那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還有原本就對電競社或是孫堯聖等人心懷嫉妒的路人們,更是一下子就找到了組織,跟着一起數落着孫堯聖的種種不是。
當所有的優點也成爲了強詞奪理的缺點以後,電競社這一刻居然被彈幕罵的一無是處。
許多仍舊支持電競社,支持孫堯聖的女性粉絲們都哭了。因爲他們發現,他們在直播間裡的稱呼已經從“小姐姐”變成了“腦殘粉”,“花癡女”等等,任何你可以想到的骯髒詞彙,都劈頭蓋臉地朝着他們的臉上砸了過來。
這是一場屬於網絡暴民們的又一次狂歡,他們什麼都缺,唯獨不缺理性。
造成這一切的主人翁,也就是電競社的隊魂孫堯聖,此時還沒有考慮這一次失利之後場外的因素,則是低垂着頭,臉色蒼白。人的身體總是脆弱的,不知不覺就會生病,孫堯聖這一刻才真的感覺到自己頭痛欲裂,渾身無力。
“大聖你怎麼了,沒事吧?”一旁的胡天一趕緊扔下鼠標和鍵盤,摟着孫堯聖的肩膀關切地問道。
而其餘兩名隊員也在第一時間,圍了過來。
同時胡天一立刻聯繫對方,說選手的身體出現了一些問題。
“怎麼回事,我得到消息sds的身體好像出了一點狀況。”
小陶這時候也不再埋怨孫堯聖的失常發揮,而是無比擔憂地說道,“看來,這一次的失誤並不是sds選手的心態出了問題,而是身體。”
小龍這時候也趕緊說道,“這也提醒了我們,在刻苦訓練的同時,別忘了兼顧好自己的身體。一個健康的身體,纔是一切革命的本錢。但願sds選手不要出現太大的狀況,他們的粉絲們還再等待着他們的王者歸來。”
當聽到這些話的時候,直播間裡的觀衆們又一次掀起了議論熱潮。
“哈哈,果然就是一箇中看不中用的人,玩個電腦還能玩出事來,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
“我建議你們別被他給轉移了注意力,可能這是他的金蟬脫殼之計。這小子賽場上就詭計多端,難保不用在現實當中。說不定吶,他這樣做作,就是爲了掩蓋自己qiāng法爛到家的事實。”
“沒錯,而且,這種比賽根本就談不上什麼強度,有必要弄得大張旗鼓,恨不得趕上人家十月懷胎的動靜了。”
當網上出現一面倒的罵名時,端坐在電腦前的霏霏兒快要用牙齒將下嘴脣給咬爛。直到一抹殷紅出現以後,鐵鏽的味道才讓他停止了瘋狂的舉動。
“不行,不能讓他在病倒以後還要面對這樣的打擊,我一定能夠做些什麼。”
霏霏兒拿起了桌上的手機,打開通訊簿翻找着電話,那個可以在鯊魚平臺說得上話的朋友。畢竟這次比賽可是他邀請的孫堯聖。
另一邊,沒有和馬琳一起趕往現場的徐寒,獨自一人在宿舍裡讀着那些永遠也讀不完的書。
但今天,徐寒明顯讀得有些心不在焉,好幾十分鐘過去了,頁碼上的數字還是紋絲不動。
終於,徐寒忍不住按亮了桌上的電腦屏幕。
可映入眼簾的,居然都是自己熟悉的字眼。只是那些名字前面,多了一些不堪入目的修飾詞。
剎那間,徐寒的臉慘白一片。“天下最可厭、可憎、可鄙之人,莫過於旁觀者呀。”
拿起桌上的瓷缸,樑少龍齜着牙將裡面的濃茶大口大口地往嘴裡灌。
每當有老友損他這種喝茶方式簡直是在侮辱中國流傳已久的“茶道”時,樑少龍滿不在乎地回答道,‘醫生已經剝奪了我喝酒的權利,我難道還不能從其它的方面彌補回來嗎?’
於是,“喝茶”如“喝酒”一般牛飲的樑少龍,也就成了全公司上下獨樹一幟的風景。
喝到中途的樑少龍被茶葉卡住了牙齒,舌頭一卷,上下兩排牙齒如同切割機一般,直接將茶葉嚼碎以後吞進了肚子裡。
“對於你們來說,這是一次危機,但也能夠成爲一次機遇,就看你們是如何應對的了。”
關上電腦,樑少龍打開了桌上的收音機,跟着頻道里的京劇一起哼了起來。
“想當年,桃花馬上威風凜凜,敵血飛濺石榴裙。有生之日責當盡,寸土怎能屬於他人!番王小丑何足論,一劍能當百萬兵!”
“啪!”唱罷的樑少龍猛拍桌面,雙目瞪圓怒視前方,“朗朗乾坤,豈能容忍魑魅魍魎爲禍一方!”
武展中心,選手休息室裡,被平放在牀上的孫堯聖已經悠悠轉醒。睜眼看着周圍的一圈人,掙扎地向要扶牀起來。
“別動!”常衡一把按住了孫堯聖的肩膀,“醫生建議你躺着好好休息,你目前的身體狀況雖然並無大礙,但經不起高強度的勞累了。”
重新閉上眼的孫堯聖虛弱地說道,“你說這話到底什麼意思?”
常衡回頭看了看其餘二人,在他們的臉上可以看到很明顯的無奈,“意思就是說,接下來的比賽你可能無法上場了。”
孫堯聖能夠清楚地感覺到大腦裡猶如一片漿糊,眩暈感如同腳踩棉花,完全擺脫了地心引力的束縛。一蹬腳,就能欲與天空試比高。
捏緊着拳頭,孫堯聖說道,“我要不上場,誰來當替補?放心吧,我還能堅持的住。”
常衡猶豫了一下,想了想還是說道,“我們經過一致商量,已經電話聯繫到了朱曉飛,他應該正在趕來的路上。”
“胖子?”孫堯聖驚訝到想要翻身起來,但連綿無盡的無力感讓他只能老老實實地繼續躺在牀上,“你們確定不是在和我開玩笑?”他的位置可是指揮位,很關鍵的一個位置,而他很清楚朱曉飛是不適合指揮的。
胡天一急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讓,我們就這麼眼睜睜地看着到了第一,然後棄權收場嗎?”
孫堯聖沒有理會心亂如麻的胡天一,而是朝着常衡問道,“咱們就不能從電競社裡臨時調用人手嗎?我記得你當時說過,社團裡還有一部分人是站在我們這邊的。”
常衡搖了搖頭,“早已今非昔比了,在學校下達了一個月的最後期限並收回了全部的電腦設備以後,現在的電競社已經人去樓空,只剩一個空架子了。”
孫堯聖想要拖着疲憊不堪的身軀堅持上場,但只要一考慮事情,腦仁就是一陣劇烈的絞痛。更爲可怕的是,孫堯聖發現自己的雙手已經不聽使喚,手指即使是放在牀上,也會出現不停的抖動。這對於一個電競選手,尤其是射擊類的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
哀莫大於心死的孫堯聖不死心地問道,“你應該有哪些前社員的聯繫方式吧?試一試啊,說不定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他們又回心轉意了呢。”
常衡能夠體會到孫堯聖的心情,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想半途而廢,尤其是在前途一片光明的情況下。
但最後,常衡還是隻能殘忍地搖頭道,“我試過了,不是婉言謝絕,就是直接掛斷。”
“爲什麼?”孫堯聖難以理解,“這種能在電視上嶄露頭角的事,應該是趨之若鶩纔對呀。”
忽然,孫堯聖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實,他陰沉地問道,“是不是有人從中作梗?”
常衡絲毫不懷疑孫堯聖能夠未卜先知,哪怕是在生病當中,“是的,就在幾個小時前,餘斌正式宣佈辭掉了電競社的副社長一職,並帶走了全部的社員。不僅如此,還在今天向學校提交了遊戲社的社團申請書。”
哪怕是沉默寡言的趙凱,也在聽完這個消息後大罵了一聲,“真他嗎的是個孫子。”
孫堯聖到沒有特別的生氣,畢竟餘斌的人品擺在那,連挑唆局外人來干擾自己的事都能幹得出來,這種另立門戶的勾當直到這個時候才爆發,孫堯聖都忍不住誇他一句“堅韌不拔”。
而且,這個時機也是恰到好處,正好卡在了孫堯聖他們人手捉襟見肘的時候。如果不是巧合,孫堯聖覺得餘斌到也算得上一個人才了。
“你們身邊就沒有玩得好的同學和朋友嗎?”
常衡等人一起搖了搖頭,“你也知道我們新聞系外出採風的時間比較多,回來又要收集和整理資料,哪有閒工夫泡在遊戲上。我們幾個屬於系裡的另類,被分開孤立的那種。”
這麼一串說下來,孫堯聖猛然發現,朱曉飛還真就成了唯一的人選了。這個臨時救場的人員,還非他莫屬。
看着孫堯聖悶悶不樂,常衡雖然於心不忍,但還是實事求是地說道,“對了大聖,關於你的健康,醫生其實還囑咐了我們幾句。”
孫堯聖還以爲常衡這是在變着法的勸慰自己,接受讓朱曉飛臨時頂替自己出場的現實,“如果是想讓我同意你們的決定的話,就沒必要了,我不贊同也不反對。”
“不是。”常衡的臉色晦暗,“熬夜使你頭痛只是一個誘因。你應該是長期的鍛鍊同時導致用腦過度,需要好好休息。”常衡他們不知道,孫堯聖從確定進入絕地求生開始的那一天起,幾乎就沒有休息過,整天都在訓練和指揮中度過,他畢竟身體沒有那麼年輕了,不是十幾歲的小孩子那麼有精力了,只是孫堯聖不服輸,也還沒有感覺出來。“誘因?”孫堯聖眉頭緊鎖,“難道說我還有什麼暗疾不成,別跟着疑神疑鬼了,醫生說的話也不能全信。”
常衡自顧自地說道,“你摸摸你的百會穴,也就是頭頂最中間的那個點。”
孫堯聖爲了證明常衡偏信了醫生的恐嚇,用力地按了上去。
“嘶!”
孫堯聖痛到臉部完全皺在一起,變了形。
常衡的臉色更加難看,“你再試試你的風池穴,也就是後腦勺到頸部的兩個地方。”
“不用了!”孫堯聖捂住臉,“具體的原因我會抽個時間去醫院檢查一下,目前比賽要緊,別的事以後再說。”
“我睡了多久了,下一場比賽什麼時候開始?”
面對孫堯聖連珠炮似的發問,常衡有條不紊地回答道,“從你在場上昏迷到現在大概過去了十幾分鍾,算上間隔的休息時間,我們還有四十分鐘的補救時間。”
聽完的孫堯聖二話不說,倒頭就睡,“幫忙關下燈,謝謝。”
傻眼的胡天一看着孫堯聖乾淨利落的動作,不解地問道,“他這是個什麼意思?”
常衡領着衆人往外走,“這還用想,大聖想抓緊時間恢復體力,就算趕不上下一場,不是還有最後一場嗎。別囉嗦了,讓他好好休息一下吧。”
在門外,急急忙忙趕赴現場的馬琳一行人剛好迎面撞上了常衡他們。
“臭敏敏,都怪你,要不是你磨磨蹭蹭,我們就不會錯過第一場比賽了。”馬琳進門就說道。
郝思敏撇了撇嘴,“也不知道是誰,對着鏡子自言自語半天,一會兒這個粉底不好看,一會兒那個口紅顏色不對,甚至底.褲是三角還是平角。”
“啊啊啊,臭敏敏閉嘴。”馬琳羞紅着臉,上前想要捂住郝思敏的嘴。
看着眼前的兩美爭論不休,常衡有些尷尬地說道,“那個,其實比賽還沒有結束。”
馬琳和郝思敏還有後面慢吞吞趕到的龔麗娜一齊望向石破天驚的常衡,“比賽不是還沒結束嗎,你們這是?”
常衡就更加尷尬了,“那個,大聖出了點事……”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