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恆本是個很懶的人,能躺着絕不坐着,能坐着絕不站着。大多數時候,能不動手的時候他儘量不動手。但自從武學入門,他血液中對戰鬥的渴望便被慢慢激發出來。
有人說,每個人骨子裡都隱藏着一頭野獸。夏恆,感受到了……
“砰……砰”沒有多少花巧,每一次對撞都格外的直接生硬。但其中蘊含的使力技巧,卻是外行人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的。
疾風與夏恆一般,都是化勁初期,但一個是人,一個是獸,一個有理性有畏懼。一個無理性也無畏。
兩相抵消之下,卻是夏恆受的傷更重一些。
“狹路相逢勇者勝……當慣了幕後黑手,連拼命都不會了!”夏恆吐出一口血沫子,對自己的表現頗爲不滿。他是平民家庭出生,成長在一個大變革的時代裡……在那個年代,平民不爲自己拼命,那就只能給別人賣命。所以,他曾經也是……很拼的!
“死……殺死……”疾風變成現在這種模樣,即是一個武道大師的悲哀,也是一方小世界的悲哀,無形間透着一份杜鵑啼血的觀感。
夏恆不算好人,但他對每一個認可的對手,都願給予一分尊重。
“不打了,心裡怪不舒服的,一切也該結束了!”夏恆活動了一下手腳,“我來控制住他,你們一起出手!”
“是!”身後傳來整齊的應答聲,本與疾風頗有淵源的霞與凌音,眼神中都略過一抹黯然。不知是在惋惜疾風的逝去,還是爲他的最終解脫而慶幸。
“殺……”疾風和夏恆同時大喝一聲,兩道身影在半空中交錯。夏恆使出擒拿手段,與疾風抱團跌落在地上。
四面八方的攻擊同時落下,紛紛落在疾風的身體要害上。被世界意識附體的“野獸”發出痛苦的哀嚎,倉皇掙脫夏恆的束縛。跌跌撞撞的倒退數步後,發出陌路的哀鳴。
“唰!”刀光一閃,凌音如風般從疾風身旁略過,斜指地面的刀刃上,一抹嫣紅沿着刀刃滴落。一同落下的,還有凌音的眼淚與前塵因果。
頭顱滑落,鮮血噴涌,霞雙手合十,爲自己曾經的兄長獻上忍者的祭奠。
“雖然我應該這樣做……但爲什麼……還是會感覺心痛呢?”一個念頭在霞腦海中閃過,隨即便湮沒在奴役法陣的陣紋律動之中。
奴役法陣第一原則,奴隸主的意願高於一切!
疾風的無頭身體緩緩倒下,一團龐大、暴戾的氣運在其屍體上方緩緩凝聚,隱約之間似是一條身形矯健的武道之龍。
“還不死心……一盤菜也敢這麼囂張!”提亞馬特冷哼一聲,見夏恆已經料理完“食材”,她頓時就變得囂張起來。見那團氣運尚在凝聚,索性顯出真身,直接衝上去大快朵頤。
“好歹也是創世神,你就沒點兒就餐禮儀?”夏恆不屑的冷哼一聲。
“好處當前,誰還在乎什麼禮儀!”提亞馬特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
她這話說得也實在,你別看現在西餐這禮儀那禮儀的各種講究,這羣傢伙在大航海時代的嘴臉,比扎到廁所裡的瘋狗好不到哪兒去。
《生死格鬥》世界的氣運終於徹底潰散,而提亞馬特也滿足的打了一個飽嗝,吐出一枚規則結晶後,重新愜意的鑽回夏恆胸口,睡大覺去也。
夏恆將這第四枚結晶收好,隨即無奈的搖了搖頭:“我說,你是不是忘記開門了?”
“嗝……”提亞馬特不情不願的揮了揮爪子,一道虛空門戶緩緩開啓。夏恆回頭看了一眼這個即將傾頹破滅的世界,隨即一步踏入傳送門中……
“大人,您可真是好大的本事啊!”剛剛回歸,夏恆便與推門而入的帕爾碰了個對臉兒,“您就算想要打麻將,也不必一次湊兩桌吧!”
夏恆前期經歷三個世界,統共才收了八名奴隸。可《生死格鬥》世界,一個世界就領回來八個,這都快成等比數列了。
“這不是恰逢其會麼,我們又是用人之際,多招些人,也好做應對……”
“呵,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一下子多了八張嘴,姐妹們可都要去喝風了呢!”蘇菲蓮步款款的走了進來。話說,夏恆還真沒多少餘財,這些日子的花銷,還是從那個侏儒老闆手裡訛來的。
“最關鍵的是,我們房間不夠用了!”葵拉也不知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再這樣,我們就要睡在走廊裡了啊!”
“原來大人您在這裡過的這麼拮据啊!”克里斯蒂不屑的撇了撇嘴,“看來您之前收人的眼光可真不怎樣,就沒一個會掙錢的……”
這砸場子的話音一落,現場頓時就劍拔弩張起來。夏恆眼前隱隱分成兩個派系,一方八個,倒也對稱。
“都別吵了,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夏恆煩躁的冷喝一聲,奴隸主的威嚴多少還有點兒作用,暫時將這場矛盾給壓了下來。
這就是女人和男人之間最大的區別,君不見水滸梁山、瓦崗山寨,內裡再怎麼分幫劃派,陰謀算計。表面上依舊是一團和氣,稱兄道弟。而宮鬥劇裡的女人們,有什麼不滿都直接寫臉上,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
對此夏恆倒也並不太反感,有矛盾說明大家還有心、有腦子,這要是一羣木偶,矛盾固然沒了,樂趣也便沒了。作爲一個過來人,他始終認爲,人最美的時候,是他或她在全身心做一件事情的時候,是人的靈魂或人性在閃光的時候。
作爲一個很膚淺的人,舉個很庸俗的例子。斯嘉蒂?約翰遜在日常看來也不過一個長相中等的普通女人。但一旦她穿上戲服,化身寡姐的時候,整個人便能透露出傾倒衆生的性感。這種源於精神層面的美,是人偶永遠也不具備的……
收集這麼多極品奴隸,卻看不到她們最美的時候,豈不遺憾!
“要想個一勞永逸的法子,靈魂壓制也好、帕爾的精神誘導也好,都是隻堵不疏的法子,早晚會出大事的!”夏恆苦惱的撓了撓頭,“不過目前階段,還是先解決住的地方纔好……”
招呼上蘇菲與克里斯蒂,夏恆施施然出了鬥場大門。本想在這裡蟄伏到角鬥大賽完成,但現在看來,爲防止禍起蕭牆,買房子已經是當務之急。不僅要買,還要買大的。不是說,空間大了,關係就遠了麼,這也不失是一個緩解矛盾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