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昏迷中醒來,井上菡發現自己處在一間小屋子之內。屋子裡面陳設簡單,除了一架牀鋪之外別無他物。還有,靠近牆角處有一個馬桶。看起來像是新的,應該是剛剛放進來的。整個屋中的色調完全是一片慘白,加上低矮的天花板,狹小的環境,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相信如果在這樣的小屋裡面住上幾天,在正常的人也會變得有些神經質。正對着牀鋪的就是門,井上菡判斷出那是一種特有的防盜門,能夠抵抗上萬牛頓的衝擊力,雖然可以防盜,但是如果被人從外面反鎖了,那就是防逃了。
這究竟是什麼地方?井上菡蹙起眉頭,樣子顯得楚楚動人。記得自己剛剛要離開大野惠子那等看了就噁心的人,就在門口看見了那個神秘的銀衣男子。這個人她不認識,不過從井上康,井上建,大野惠子對那人的恭敬態度看來,此人的身份一定相當高。
然後……然後自己就昏迷了,又被不知道誰帶到了這裡來。
奇怪了,爲什麼會莫名其妙的昏迷呢?她想到了自己背後的那陣劇痛,心中有些明白了。
自己是被人用麻醉針麻醉了。
這究竟是什麼人乾的?他們這樣做到底有何目的?
突然見她想到了什麼,手往胸前一按,頓時臉色一變。
胸口處的塑像已經不翼而飛!
難道這就是他們的目的?他們究竟是誰?和銀衣男子有什麼關係?
井上菡勉強自己鎮定下來,冷靜的思考着對策。
她的思考沒有保持多久,因爲很快就有人的聲音傳來:“井上小姐,你醒了。”聽聲音正是那銀衣男子在說話。門沒開,相信是通過安裝在室內的揚聲器傳來的聲音。
“你是誰?把我關在這裡幹什麼?快放我出去!否則我要控告你非法限制人身自由!”井上菡讓自己的聲音儘量變得冷靜,不能讓對手看出自己的驚慌,這是她爲黑龍會出生入死效命多年的出來的經驗教訓。
揚聲器傳來人的笑聲:“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田中壽,是《田中奏摺》的制定者田中義一的後代,田中家族的繼承人,未來的田中家族家主。”
什麼?
井上菡微微吃驚。制定田中奏摺的田中家族在整個日本無論是政界、軍界還是經濟界都擁有相當強大的勢力,甚至有傳言日本的真正前途命運和日本政府的決策,都是由田中家族和好幾個類似於田中家族的大家族在地下決定的。他們真正掌握了日本的一切命脈!那麼田中壽的身份就非同小可了。想不到自己落到了他的手中。尤其可慮者,雖然自己和此人接觸不多,但是卻可以清楚地從他看自己的眼神中看出他對自己的野心。他究竟想幹什麼呢?
揚聲器中繼續傳來聲音道:“相信以井上小姐的聰明,應該明白我把你關起來是爲了什麼了。”
“我不明白,請田中先生爲我解釋解釋。”井上菡淡淡道。
田中壽“嘿嘿”一笑:“我不管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也罷,我就對你明說了,我要你佩戴的那個塑像的秘密!”
雖然早有準備,但是被田中壽這麼一說,井上菡心中還是掀起了滔天巨浪。自己擁有的那個塑像的特殊能力,除了大野惠子和井上建外就沒有人知道。井上建身受重傷,昏迷不醒,那麼就是大野惠子告的迷。想到這裡心中不覺升起怒火:好你個大野惠子,我把你當作姐妹看待,你先是和井上建暗算我,我沒有找你算賬也就罷了,居然還暗中泄漏我的秘密,等我有機會,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不過她表面上還是保持着冷靜的神色:“什麼秘密?我不清楚!”
對面的田中壽變得聲色俱厲:“井上菡!我這是給你回頭的機會!你知不知道你的所作所爲已經背叛了大日本,背叛了天皇陛下!你以爲你不說,我大日本的研究人員就弄不清楚那破玩意兒的底細嗎?”
井上菡已經明白他將自己關起來的目的:她曾經聽華翔隱隱約約碩果,那個塑像裡面包含着一種全新的能源的秘密,對於資源匱乏的日本來說,這個東西的價值可以說無與倫比!可惜這個東西的真正秘密也只有華翔才清楚,不要說她不清楚,就算清楚這個秘密,已經對日本產生了來自心底反感的她也絕對不會說出來。
不過,明白那個塑像對對方的價值,她立刻心底篤定:既然這個東西對他們這麼重要,那麼自己的安全就可以保證了。她自長大以來,經歷過不知道多少風雲,處事自然有她自己的一套,當然明白自己可以利用這一點,爲自己獲取更大的利益。於是冷笑道:“那你就讓大日本的研究人員去研究吧,何必來問我呢?”
那頭的田中壽頓了片刻,冷哼一聲,什麼話都不說,良久方道:“你不要以爲我們拿你沒辦法!究竟說不說,你自己好好考慮考慮吧!”揚聲器咔的一聲,再沒有聲音傳來,看來是他們將話筒關閉了。
井上菡現在心中已經完全冷靜,知道只要他們找不出塑像的秘密,遲早還得來找自己。現在只好希望那個秘密不是那麼容易被找到了。不過她對華翔十分有信心,相信他的研究成果沒有那麼容易被人破解。因此心中毫不驚慌,當下在牀上閉目養神起來。
這裡的雙方都沒有想到,就算井上菡知道那個秘密,並且也將那個秘密告訴田中壽,以他們的科技能力,也根本沒有仿造的可能。因爲這個塑像原本就是由華翔的神念製成的,現代的科技水平,還遠遠沒有達到那種高度。
對井上菡的遭遇毫不知情,此時的華翔正在爲自己的生命而奔波着。
當日他雖然從衆多的警察包圍中脫圍而出,畢竟已經暴露了行蹤。他對通緝令的改變和釋放的病毒的確引起了相當大的混亂,但是通訊畢竟不僅僅依靠於電腦網絡,所以對他的追捕也一天都沒有停止過。不過,在通訊上的問題讓那些追捕者只能被動地跟着他的足跡行事,不能主動佈下陷阱,也不能預先堵在他行程的前頭。雖然對他的逃脫行動造成了很大的不便,卻並不能從根本上阻止他的腳步。
循着某種軌跡,他往日本靠近中國一方的海岸方向逃去。當然其中也不免有些欲進先退等等的迂迴伎倆。他心中明白,在日本這個島國上,要想從陸路逃出去是不可能的,那麼它就只有空中和海中兩個選擇。由於自己成爲了通緝犯,要想乘飛機飛走,在保安措施嚴密的機場那是不可能的,他唯一的選擇也就是海路。只要順便找到一艘輪船,或者乾脆自己從海中游過去,他相信自己能夠從日本島上逃出去。
他的追捕者很顯然也明白這一點,所以儘管調度不便,仍然能夠大致把握他的位置,並且牢牢地跟在他身後,等待着他精疲力盡的那一天。在他們想來,就算華翔三頭六臂,畢竟還是血肉之軀,肯定有疲倦的一天。殊不知華翔邊逃邊休息,雖然一直忙碌,狀態卻都保持得相當好。
就這樣追追逃逃,華翔終於抵達了他的目標,日本臨近中國一方的某個海濱小城。
爲了他,幾乎全日本的警察都出動了,除此之外,還有憲兵,甚至日本自慰隊也插上了一腳。尤其是隨着他臨近自己的目標,日本方面也判斷出了他的目的地,同時因爲他的能力實在讓日本心中膽寒,因此在那個小小的海濱城市裡面,彙集了大量警力和軍力,武器從手槍到機槍,從火炮到導彈,什麼裝甲車、坦克、直升飛機,戰鬥機等等等等應有盡有,讓人懷疑這是否成了一個軍事裝備博覽會。
華翔也明白這一次行動的重要性。能夠成功,自己就可以安全的逃返國內,否則難免成爲日本人的階下囚了。因此他現在城外某個隱秘之處好好修養精神,調整好自己的狀態,儘量多的補充自己的真氣,並且稍微加以淬鍊:這樣一來就可以僅僅耗用較少的真氣達到較好的效果。
次日清晨,華翔如同鬼魅一樣,以一種非人類能及的高速射向海邊。眼看如此架勢,他也明白自己不可能坐船離開了,那麼就只好試試用肉體橫渡海洋了。沒準這還能創造一個吉尼斯世界紀錄什麼的。
對方壓根沒想到他會不通過船隻離開,因此大部分的力量都用在檢查港口進出的船隻和黑道中的非法偷渡船隻上。那些搞偷渡的黑道中人着實倒黴透頂,爲華翔所累,被警方攪了局,大量的偷渡分子被抓了起來,損失實在不小。
儘管如此,警方還是和軍方聯手封鎖了整個海岸線。遠海上是軍艦在遊弋,近海則是海岸警衛隊的快艇,頭頂上是直升飛機加上戰鬥機。地面上是坦克和裝甲車輛,海軍陸戰隊和陸軍的特種部隊整戈待發。雖然不過是追捕一個人,卻弄得像要和誰開戰,或者說是打規模軍事演習的模樣。
華翔雖然明白對方這次勢在必得,卻也沒有想到居然鬧出了這麼大的聲勢。爲了他一個人就搞得這麼驚天動地,他也足以自豪了。
他對形勢判斷的失誤,也造成了他最終被發現的結果。
當他現身在某個海濱的懸崖上時,他的行蹤終於被發現了,一時間所有的警察和軍隊都緊張起來,直升機的馬達聲響徹天宇。裝甲車、坦克車也開始轟轟隆隆的出動了。懸崖下面的海面上,好幾十艘快艇來回穿梭。所有的這一切,目標都是他。
“來得還真快!”他喃喃自語。既然已經被發現了,那麼就只好一戰了。此時他毫無顧忌,大量的吸收着天地間的遊離元氣,彙集在自己身體周圍,一個淡紫藍色的光球在悄然成行。
“你已經被包圍了!請放下武器!請放下武器!我們保證你的安全,不要負隅頑抗!”警方的車輛中,有人就像一隻討厭的蒼蠅,不停的喊着話。
華翔徹底讓阿賴耶識掌握了身體的一切,意識也冷靜的觀照着周圍。
等到手中的天地元氣彙集到了一定的程度,他目視着藏身在坦克和裝甲車身後的警察和軍隊,主動拉開了惡戰的序幕。
他大喝一聲,躍起在半空中,手中的巨大光球在那一瞬間被扔了出去。同時他身形如電,緊跟在光球之後,撲向那些荷槍實彈的敵人們。
光球落在坦克和裝甲車輛的正中,悄然的彌散開來,隨後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爆炸了。
藍光和火光同一時間到處流竄着,同時還伴着電火花的噼叭之聲。強烈的氣浪往四面八方爆發開來,好幾輛坦克就像玩具一樣被掀飛在半空之中,然後重重的紮在地上,變成一堆廢鐵。
慘叫聲,槍聲,呼喊聲,當然還有某些膽小者的哭喊聲,讓整個海濱變成了鬧市,不過是地獄中的鬧市。
他毫不遲疑,仗着有真氣護體不怕受傷,從空中滑翔下來,落到那些海軍陸戰隊員和特種部隊當中,開始了殺戮的旅程。
爲了儘量節省真氣,同時也爲了混在敵人當中,讓敵人因爲顧忌自己人而無法全力對付自己,他選擇了這種近身作戰的方式。儘管從遠方往敵人這邊扔能量球看起來威勢更加大一點。
從幾個人之間的縫隙中輕快劃過,他的手變成了收割生命的死神鐮刀,隨着鮮血仰天噴起,他們失去了生命,變成幾具猶帶着體溫的屍體。
那些所謂的精英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仗着自己的訓練成果,往這邊撲了過來。在遠方,大爆炸的餘波剛剛過去,現場一片狼藉。鬼哭狼嚎聲中,一部分人往這邊趕來。坦克的炮口也開始對準這邊。更遠方,直升飛機的駕駛員已經鎖定了目標,只要上面一個命令下來,馬上就可以開始打擊。
如果那些海軍陸戰隊員無法阻止他,所有的人將和他一起被無差別攻擊。相對於殺死這麼可怕的惡魔而言,死幾個人實在沒有什麼大不了,儘管那些人都是費盡時間和金錢,萬里挑一訓練出來的精英。
華翔繼續着他的屠殺。他所過之處,所有除他之外的生命都變成了地上的屍體。那些海軍陸戰隊員和特種部隊們殺紅了眼,已經進入瘋狂的境界,眼前一切擋路的人都在屠殺之列,這也幫助華翔減輕了不少負擔。
鮮血四濺,殘肢亂飛,這完全是一個血腥屠場。
高空的某架戰鬥機上,一個人靜靜的看着下面的一切。突然間,他冷冷得發出了命令:“攻擊!”
巨響聲中,坦克排成一列,開始從炮管中噴發出火焰,與此同時,直升飛機的駕駛員按下了導彈發射的按鈕。
華翔雖然厲害,仍然是血肉之軀,他能夠在這樣的打擊中倖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