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桌子的那支紅酒,溫婉婷的眼睛微微有些溼潤:“你還記得我喜歡這種紅酒的牌子?”
林小冬取過兩隻杯子,笑了一笑:“不必這麼曖昧吧?”
溫婉婷居然有些臉紅:“不好意思,我沒這個意思。 ”
林小冬的心頭微微一鬆,溫婉婷的變化是能夠看得出來的,相由心生,能夠臉紅,足以證明她已經揮別過去。
林小冬拉開椅子,請溫婉婷坐下,然後坐到了她的對面,在杯子裡倒了酒,揚了揚:“這一杯敬給過去。”
輕呷了一口,溫婉婷籲出了一口氣:“忽然發現這酒的滋味不如以往了。”
“人會變,口味同樣會變。”林小冬笑了一笑,又一次舉杯,“這一杯敬給你爲犯的罪所受的懲罰。”
溫婉婷又呷了一口:“重新審視你,覺得你是一個挺感性的人。”
林小冬笑道:“我的朋友都會認爲我感性,認爲我冷酷無情的人,往往都是我的敵人。”
“這麼說,你是將我當朋友了?”溫婉婷微微有些感動。
林小冬笑了笑:“朋友,很簡單的兩個字,看你怎麼理解其的含義了,如果你在前面加的是貶義的形容詞,自然不算真朋友,如果是褒義的形容詞,那纔是真正的朋友。經過了這麼多事,我想,什麼纔是真正的朋友,你一定很有感悟。”
溫婉婷的眼神微微有些迷惘:“到現在爲止,我仍然不知道什麼纔是真正的朋友。”
“無所求,無所欲,是了。”林小冬輕晃了一下杯子,忽然道,“我還以爲你會兩個人來,不過想到他犯的錯你重得多,那需要多一點時間了。”
溫婉婷笑了笑,笑容微微有些苦澀:“他死了。”
林小冬一怔:“死了?”
“他之前身體不好,出了這個事,扛不住壓力,病情發作得很快。”溫婉婷的眼角沁出一絲淚水,伸手一抹,道,“林市長,這一杯是敬給我跟他那段不堪回首的柏拉圖式愛情的。”
林小冬怔了一怔,柏拉圖?
溫婉婷一口將杯子裡的酒乾了,面色微微有些潮紅:“是不是覺得挺意外的?他雖然是個罪人,可是對我卻是沒有任何的雜念,我們至今都沒有親吻過。也或許正是這樣,我纔會愛他吧。我……欠他的。”
林小冬默然片刻,將天揚了揚杯子:“雖然他曾經害過我,但並不代表他惡貫滿盈,敬你對感情的認真。”
幹了紅酒,重又倒,窗外的色彩漸漸暗了下來,林小冬吁了一口氣道:“過去是用來緬懷的,人不能總活在過去的陰影裡,你的新生活已經開始,你還年輕,還有這麼大的產業,將來的生活會更美好的。”
“謝謝。”溫婉婷收拾了一下心情,“林市長,能不能麻煩你一件事。”
“你說。”與溫婉婷的立場不再是對立,林小冬還是很享受與美女共飲紅酒的氛圍的。
“我不打算再在滄州了,而且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我也累了,所以我想請你幫我把這些都賣掉,我想趁着年輕,到處走一走。”溫婉婷的眼睛亮了起來。
林小冬爽快地應了下來:“沒問題,不過可能需要一段時間。”
“沒事,我不着急,只是有這個想法,旅遊需要一個好的身體,這段時間我會先恢復一下身體,你什麼時候辦好了什麼時候給我都行,不必賣高價,夠用行了,給你三成佣金。”溫婉婷笑着道。
林小冬大笑道:“那我不發財了?”
喝了半瓶紅酒,溫婉婷已經有了些醉意,林小冬道:“時候不早了,這裡現在重新交給你,休息吧。”
溫婉婷點了點頭:“我不送你了。”
出了房間,容志高還在外面守着,看着林小冬的眼神微微有些異樣,林小冬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想起某人了?”
“觸景難免生情,林市長,讓你見笑了。”容志高揉了揉眼睛。
林小冬道:“人嘛,得往前看,聯繫一下白市長,看看有沒有什麼進展了。”
晚,更合適白忘男他們的調查,不過家仁醫院很大,一時還沒什麼結果,所以林小冬也沒指望他們當天能出成果。
得到暫時沒有消息的答案,林小冬讓他們別太累了,自己先行回了去。
途,立打來了電話,林小冬接通,立道:“聽說吳贇找你了。”
“拷,我還有沒有點隱私啊,這個你都知道。”林小冬故意開着玩笑道。
立的聲音顯得很是嚴肅:“我沒跟你開玩笑,這個女人不簡單,你留心點。”
林小冬心頭忽然一動,道:“吃飯沒?要是沒吃,到我這兒來蹭。”
立似乎在等林小冬這句話:“好,我馬到。”
林小冬有種掉入陷阱的錯覺,趕緊又綴了一句:“家裡沒酒,你帶,少了不夠。”
立失聲道:“我豎指了啊,你真不要臉。”
“這麼說媒人,我詛咒你生孩子沒小雞。”林小冬惡毒得很。
立到得很快,林小冬已經讓彩蝶在家忙活了,雖然彩蝶一臉的幽怨,但也沒辦法,人在屋檐下啊。
立提了四瓶,顯然有大戰一場的意思,隨手放在地,打量了一下林小冬不算新居的新居,嘖嘖道:“你小子夠奢侈,怪不得有人拿這個說事。”
“居得舒服,人才有勁幹活嘛。”林小冬淡淡道,“難道都去住地下室纔是黨的幹部?”
立呵呵一笑:“你這張嘴狡辯起來怕了你,說正事,吳巧死的那晚,聽說你去了王家。”
“你也太直接了吧,不拋個磚引個玉?”林小冬扔了根菸過去。
立笑了笑:“有這個必要嗎?”
林小冬道:“確實去了一趟,跟王家老爺子聊了一陣,後來又跟王志華聊了聊,然後回家了。”
立的神情有些弔詭:“老爺子差點被你氣得一命嗚呼,王志華脖子都被你掐腫了,你是用什麼聊的?用手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