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童俊鑫說的是真是假,最起碼他的思路和做法還是較進的,所以林小冬總體而方較滿意,儘管鐵營很窮,不過那是以前,林小冬自然沒有必要拿以前自己不在時的事情來做章。
這個時候,童俊鑫的手機響了,林小冬心情不錯,呶了呶嘴:“接電話吧。”
童俊鑫歉意地笑了笑,接通了電話。
電話是縣長戴青林打來的,一接通便道:“童書記,呂少陽的事你管不管?”
童俊鑫呆了一呆,道:“什麼意思?”
“呂少陽的兒子酒駕追尾,被人家盯了,在交警隊鬧着呢,我打電話到交警隊也不管用,這事我看還得你出馬才行。”
童俊鑫又是一呆,林小冬的事情他只是聽說了一個大概,一聽戴慶林這麼說,童俊鑫立刻意識到,這個呂少陽的兒子是害得自己險些被林書記記黑名單的罪魁禍首啊。
“追尾只是個交通事故,但是酒駕可是違法了。老戴,咱們不能因爲對方是投資商姑息啊,老戴,呂少陽的兒子確實有些不像話,你得做好思想工作,酒駕也是幾個月的事情,算是給他一個教訓,人是你引來的,還得靠你去做思想工作。”童俊鑫這番話說的可謂苦口婆心,不過聲音正常,既是說給戴慶林聽的,也是變相地給林小冬一個交待。
戴慶林在電話裡卻是有些來火了:“老童,你什麼意思?你可是一把手,這事情發生在咱們鐵營,你這個一把手都不幫忙,還讓咱們怎麼穩住投資商的心?呂少陽要是一氣之下走了,那塊地怎麼辦?咱們縣財政可是等着這把米下鍋啊。”
童俊鑫的神情也嚴肅了起來:“財政緊張是事實,可是他兒子違法也是事實,如果他連這一點都不理解,把這件事跟他的事業扯到一塊兒去,那我只能說遺憾了。”
不由分說,童俊鑫掛斷了電話,向林小冬笑了笑道:“讓林書記久等了。”
林小冬聽得清楚,看了看天色,有些陰沉,似乎有要下雨的徵兆,便起身道:“對鐵營的調研暫時這樣吧,一開始我挺失望,不過聽了你的彙報之後,覺得你是位有理想有抱負的同志,我希望這不是你的泛泛之言,我也需要看到你的實際行動。我決定把鐵營作爲我的掛包縣,俊鑫書記,如果讓我知道你在跟我玩虛的,別怪我把你給捋了。”
童俊鑫的眼睛一亮,起身道:“林書記,您放心,如果我幹不出什麼成績來,不用您捋,我自己把自己給捋了。”
林小冬伸出手,與童俊鑫握了握,神情微微一緩,目光在他的肚子掃過:“你也該減減肥了,看看你這肚子。”
童俊鑫感受到了領導的溫暖,趕緊道:“謝謝書記關懷。”
“好,那我不影響你的正常工作。”
見林小冬要走,童俊鑫趕緊挽留:“林書記,不是我矯情,您是這幾年到鐵營來調研的第一位書記,縱然鐵營有這樣那樣的不足,但始終是皇明的孩子,既然來了,孩子要孝順一下,林書記,我懇求您多留一會兒,爲鐵營主持一次工作會議。”
林小冬心裡有些樂,這傢伙的喻倒是挺貼切,不過他也意識到,這是童俊鑫的變相求助,看起來,他在鐵營的境地與自己的現在有些異曲同工啊,當即打開天窗說亮話:“俊鑫,是不是工作有些人爲的困難?”
童俊鑫的臉紅了紅:“有人的地方有鬥爭,林書記,我不是想抱您這條大腿,只是想能夠請您下一下壓力。”
林小冬笑着道:“俊鑫同志啊,你不老實,不是狐假虎威嗎?好吧,這是我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要求,也算新,也是爲了工作,我滿足你的要求,你召集一下,準備會議。”
童俊鑫來勁了,立刻安排,聽說市委林書記參加鐵營的常委擴大會議,個個都震驚得很,這在鐵營的歷史還是頭一次,難道向來窩囊的童書記跟林書記關係不一般?
會議在一個小時後召開。
聽說林書記來了,縣長戴慶林打了個哆嗦,本來還有氣的,現在卻是顧不得氣了,趕緊先把呂不陽的事情給放一放,屁顛屁顛地趕了過來。
林小冬沒有見他,既然幫童俊鑫演一齣戲,得把戲份給做足了,自己不見他,這也是向他申明自己的態度。
換作以前,林小冬是不會這麼做的,但是出於發展的考慮,破一破例似乎也沒有什麼。
在休息室裡坐着,林小冬已經接到了畢其鬆的彙報,讓他和小丁把車開到縣政府來,至於損失和追究責任的事情,暫時不談。
戴青林吃了個閉門羹,心頭有些戚然,與其他地方差不多,戴青林和童俊鑫在和諧的外衣下其實也是在明爭暗鬥,林小冬的這個態度似乎讓他看到了前景的不明朗了。
一個小時後。
在會議室裡,林小冬坐在了原本童俊鑫的位置,左側老童,右側老戴,整個會議室裡鴉雀無聲,個個正襟危坐,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今天有幸能夠請到市委林書記參加這個會議,這證明我們的工作是受到市委的關注的,同時也是市委所不滿意的。”童俊鑫作了一個這樣的開場白,先奠定了基調,如果市委不關注、很滿意,那林小冬坐鎮沒有任何意義了。
這個基調一定下來,整個會議室像是被冰住了一樣,連呼吸聲似乎都沒有了。
林小冬淡淡道:“參加縣一級的會議,是我的第一次,但我覺得非常必要,鐵營的狀況不需要我多說,各位身在其,想必是我還要清楚。我要說的是,以前的鐵營、以前的你們,跟我沒有任何的關係,但是以後的鐵營、以後的你們,跟我有關係了,無論是誰,如果打算繼續尸位素餐的混日子拿工資,我很明確地告訴諸位,他將會是被清除的對象,我們不需要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