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克軍在辦公室裡盤算了好一陣子,基本上是兩種。一種是拉攏,一種是打壓。
相對而言,成克軍比較傾向於第一種方案。林小冬的能力已經有初步的顯現,如果能讓林小冬靠過來的話,那無疑是如虎添翼,只不過成克軍的心裡也沒有底。有件事他非常不明白,孫乾坤一個標準的窩囊廢,林小冬怎麼就會跟他走到了一塊兒。
出了辦公室,成克軍去了一趟林小冬的辦公室。
林小冬正在辦公室裡開會,看到成克軍,微微一怔,起身笑着說道:“成鎮長。”
辦公室裡還坐着兩個人,一個是黨政辦的左明星,另一個是宣傳幹事黃德林,成克軍掃了他們一眼,笑道:“開會呢?”
林小冬道:“已經開完了,成鎮長有事嗎?”
成克軍笑了笑,道:“沒什麼事,就是想跟你交流交流工作方面的經驗。”
林小冬對成克軍不是太瞭解,不過他跟孫乾坤之間的矛盾卻是能夠看得出來的,現在成克軍這麼低調的過來,看上去似乎有拉攏之意,林小冬不由有些心動,如果跟成克軍合作的話,助力將是非常大的。不過這個念頭只是他的閃念之間。如果硬是要分個正邪的話,孫乾坤應該偏正,成克軍應該偏邪,所以在站隊方面,林小冬沒有再動搖。
事實上,這世上沒有完全的壞人,也沒有完全的好人,不像電影中的那樣,正反派之間的區別很明顯,也很容易分辨,是人就有優點和缺點,相比之下,林小冬覺得孫乾坤更合他的脾氣,也不是說成克軍就一無是處,人總有些同情弱勢羣體,在林小冬的眼裡,孫乾坤就被成克軍壓得喘不過氣來。
當然這只是林小冬這幾天之間的判斷,到底怎麼樣,還需要觀察,所以林小冬暫時也不願意把成克軍得罪得太狠,換言之,他跟成克軍之間無怨無仇,所爲的也只不過是把工作做好而已。所以聽成克軍這麼一說,便微微一笑道:“成鎮長太謙虛了,我工作時間短,工作經驗不足,還指望跟成鎮長多學習呢。”
成克軍笑了笑:“相互學習吧。”
見兩位領導謙虛了起來,左明星和黃德林早就閃人了,林小冬請成克軍坐下,道:“成鎮長,我參加工作的時間不長,來黃陽的時間就更短了。其實看到黃陽工作作風散漫,我也比較着急,可能採用的辦法比較激進了一些,方式也粗暴了一些,還請成鎮長多指教。”
成克軍微笑着道:“工作作風向來是一個大問題。說到工作作風,其實我有我的理解,可能與現在的一些政策相沖突,你要不要聽聽?”
“工作作風,在我看來只是一個過程,一個形式,最重要的是結果,工作的結果。每天按時上下班,在辦公室裡像根樁子一樣,工作一事無成,交辦的任務完成不了。你說這個人稱不稱職?”成克軍說的很緩慢,“我不贊同那種教條式的工作方法,如果讓我用人,我寧願選擇那些有工作能力的人,哪怕他有點小缺點,像那種教條的人,我是不會用的。”
成克軍的話在某種程度上去理解,也不能說不正確,但是工作紀律就是工作紀律,如果每個人都像這樣,那工作紀律的存在還有什麼意義?
林小冬沒有去跟他爭辯,這種爭辯毫無意義,不過從這一點上也能看得出成克軍的用人標準和爲人風格,這種人如果給了他太大的權力,說好聽點,叫會創新工作,說難聽點,是不按規矩辦事,性格凌駕於規矩之上,犯錯只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成鎮長,那您覺得縣紀委在對揚木勝的處理上怎麼樣?”林小冬反問了一句。
成克軍看了林小冬一眼,忽然笑了笑:“處理意見已經出來了,就無法再更改,所以這個時候去評論沒有任何的意義,小冬書記,其實這件事完全可以在內部處理消化掉,是你的一意孤行,害了一名幹部,而且是一名有能力的幹部。紀委與不正之風斗爭沒有錯,但是法不外乎人情,在原則範圍內能照顧到的,還是多爲別人考慮一下,起碼也給人一個改過的機會,像這樣把揚木勝雙開掉,對他造成的傷害是非常大的。”
林小冬對於成克軍的理論未置可否,只是道:“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能夠成爲機關單位中的一員,尤其是一名站長,思想覺悟本身就應該比一般的工作人員要高一些,更應該清楚自已該幹什麼不該幹什麼,同樣也要爲自已的行爲負責。如果每一個人都恃驕自寵,仗着自已有點能力就不守規矩,胡作非爲,成鎮長,您覺得應該給這種人機會嗎?”
成克軍笑了笑:“你是紀委書記,捍衛自已的職責無可厚非,我們立場不同,看待事物的目光也就不同,所以我們不要在這個方面去爭辯了。”
林小冬也笑了笑:“成鎮長,我一向認爲,制度是事業成功的前提條件,也是必要條件,沒有制度,一切都形同虛設,所以在日後的工作中,鎮紀委會很大程度地介入,可能開始的時候大家會不習慣,會覺得處處受制,但是我殷切地希望成鎮長能夠支持紀委的工作。”
成克軍打了個哈哈:“那是自然。”
這時,孫乾坤也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成克軍的聲音,也過了來,呵呵笑着道:“成鎮長也在啊,不影響你們談話吧?”
成克軍笑了一笑:“就是閒聊,你們談吧。”
看着成克軍出了去,孫乾坤不以爲意地轉過身,道:“小冬,我剛剛思考了一下你的提議,覺得效仿縣裡成立督查組非常有必要,不過我不希望這僅僅是一種形式,更要落到實處,產生實實在在的效果。”
“放心吧孫書記,創造一個良好的工作環境,建立積極的工作秩序,是我職責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