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這才知道眼前這兩個血淋淋的人竟是哥哥和晟玄淵頭上頓時暈了一暈,一時間竟有些站不住。
“哥——”終於明白髮生了什麼事的觀風大叫了一聲,撲到了觀雲身上嚎啕大哭起來,邊哭邊使勁晃着他的身子,希望能將他晃醒過來。芷蘭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迅速冷靜下里,快步走上前去,命人將哭叫不休的觀風先拉開,自己蹲在了他們面前,將手搭在那二人的腕上,分別測了測他們的脈搏。
觀雲的脈象浮而無力,且心脈也有幾分受損,像是受到巨大的內力衝擊所致,再加上身上受了幾處外傷,失血過多,髒氣衰弱,元氣不足,才使得脈氣不能銜接。芷蘭記得自己明明有交待過哥哥隨身帶上那續命的,只要吃了那個,就不至像現在這樣嚴重了。但還好回來得及時,一會兒再服上一顆續命丹,她還是有把握救好哥哥的。
接着就是晟玄淵,當芷蘭的手一按到他的腕上之時,臉色立時就變得難看起來。因爲)玄淵的脈象不浮不沉,和緩有力,根本不像受了重傷的人。顯見是哥哥將自己唯一的續命丹讓給了他!芷蘭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正欲收手,指尖上卻突然感到從那人的腕上傳來了一絲極其輕微卻十分詭異的脈息。她頓時屏息凝神,用心辨識那奇異的脈象,又擡頭看見晟玄淵胸前還汨汨流着鮮血,傷口周圍微微發黑,這才驚覺他的情況竟比哥哥還要嚴重上幾分!
雖然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但現在的情形也容不得她多問。於是芷蘭當機立斷,迅速站起來對那羣小廝們厲聲說道:“將他們二人擡進去,馬上!”於是衆人慌忙起來將人擡進了屋裡,暫且都先放在了芷蘭的那張牀上。
只見芷蘭從腰解下了一個瓶子,取出了一顆續命丹來說道:“墜兒,拿水來。”
“是。”說話間墜兒便遞了一水過來。
芷蘭示意心扶起觀雲來,將那丹藥放在了他口中,又用水將藥送了進去。緊接着,她又吩咐屋裡的幾個人燒水的燒水,拿藥的拿藥,忙得不可開交。這時觀風也從姐姐的反應中看出了事態緊急,於是他不吵也鬧了,只是小聲嗚咽着趴在觀雲的牀前,淚眼汪汪地看着雙目緊閉的哥哥,一言不發。
給哥哥服了藥後,芷蘭的心神便穩住少。於是她又命畫心將自己之前配好的創傷藥拿了出來,迅速給那二人止了血。接着芷蘭又根據二人的情形分別開了藥方,命人拿着方子煎藥去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趁着煎藥的空:,芷蘭拉住一個小廝問道。
那小素來是個慢性子地。只聽他答道:“回小姐地話。大約也就是半個時辰前吧。我們大夥兒幾個還在前院兒聊天做活。正說話間就聽見大門外頭一陣馬嘶亂叫聲。卻半天無人叫門。大夥兒心裡奇怪。就去開門看了一眼。這一看就嚇了一大跳!”
“說重點。”芷蘭強按心中地不耐煩說道。
“這一開門哪。就看見少爺還有殿下就在那馬背上倒着。那血流地啊……”見芷蘭地臉越來越黑。那小廝趕緊加快速度說道:“我們把少爺擡下來地時候。聽見他說要咱們把他二人送到小姐您這裡。這不……”
“行了行了。你去吧!”
芷蘭不由得暗自思索道。原來這二人竟是負了傷後自己騎馬回來地。那他們到底是遭遇了什麼人?又怎會傷重到這樣地地步?正惑間。卻瞧見父親一臉焦急之色從門外匆匆走了進來。
見到牀上滿是血污地兩個人。一向鎮定地林慕白也不由得呼吸急促起來。只見他一把推開擋在面前地一名小廝。三步並作兩步衝到觀雲地牀前急切地喚道:“雲兒!雲兒!”
芷蘭連忙上前拉住了他,說道:“哥哥主要是受了外傷,只是暫時昏迷罷了。爹爹放心,蘭兒可以保證他的性命無憂。”
這若是任何一個大夫說的話,林慕白是不會輕易相信的,他勢必還要追問下去。但這話是從芷蘭口中說出來的,意義就大爲不同了。得知兒子並無大礙,林慕白的心就放下了一大半了。他接着又問道:“那麼三皇子呢?”
芷蘭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只見她轉頭看向正躺在她的牀上昏迷不醒的)玄淵,口氣十分謹慎地說道:“他的情況……比較複雜。”
“怎麼個複雜法?”林慕白剛剛放下去的心隨即又提了起來。要知道,三皇子和他們林家那就是脣亡齒寒的關係。一旦他有了什麼三長兩短,他們林家也就危險了。
芷蘭答道:“他中了毒。但蘭兒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毒,似乎十分罕見,甚至連續命丹都解不了這種毒。
依我的判斷,中了這種毒本應是當場就會斃命的。但由於哥哥給他的續命丹十分及時,緩解了毒藥發作的效力,留得了他一條命。只是……那毒性不但未解,反而變得更加複雜了,至於他能不能挺過來還說不好。”
聽了這模棱兩可的回答,林慕白的心裡更加不踏實了。連女兒都這樣說了,看來這三皇子是性命堪憂了。
“不過……”只聽芷蘭又說道,“如果能弄清楚他中的是什麼毒,蘭兒興許還能配出解藥來。”
林慕白頓時看到了一線希望,於是立即叫了幾名侍衛進來命他們前去查清今日之事。緊接着他又問芷蘭道:“你看得出他是如何被下的毒嗎?可是有人在飯食裡下了毒?”
芷蘭搖了搖頭說道:“不,是通過外傷下的毒。”於是她走到晟玄淵的牀前,指着他胸前的那處傷口說道:“就是這裡。不知是被刀劍所傷還是什麼別的物事所傷,總之,那東西上必定塗有毒藥。”
林慕白也彎下腰來仔細看了看那處傷口,只見他身子突的一震,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
芷蘭不由得問道:“爹爹可是看出什麼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