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工作人員雙手將球拍遞給他們。
江帆手握球拍,對等候在一邊的兩位女留學生說了幾句英語,兩位女留學生沒想到江帆英語如此流利,吩咐向他伸出大拇指表示讚歎。
和兩位女留學生交流了幾句後,江帆和許懷中擺好架勢,他倆對兩名女留學生,很快就對戰起來。
這時候,電視臺報社來了兩三位記者,攝像機和鎂光燈對着江帆閃個不停。他們是體管局的領導爲了給體育場對外開放造勢,臨時請來的記者。
彭長宜一看,立刻就暗示記者們別太靠前,影響他們發揮,儘管他的體盲,但還是看出兩名女留學生技藝高超。
但江帆也不含糊,只見他步伐矯健,騰挪閃轉,反應敏捷,怎麼看都不像一個四十多歲的人,倒像一個二三十歲的年輕人,儘管他口口聲聲說對網球比較陌生,但跟許懷中配合默契,眼看兩位年輕的留學生有些招架不住了,場邊響起一片片喝采聲。
彭長宜靜靜地看了幾分鐘,忽然想,如此富有活力的一個人,怎麼會不讓小丁死心塌地地愛啊!
他很奇怪居然想到了這一層,這麼一想,他身上來了勁,也跟着喊了一聲:“好球!”他在喊的時候,並不知道這個球好在哪裡,反正他感覺江帆接住了球,並且穩準狠地又打了出去就是好球。
打了一會後,畢竟不再年輕,畢竟不經常鍛鍊,江帆大汗淋漓。比賽結束後,兩位女留學生跑了過來,高興地用英語跟江帆交談,並且掏出自己的手機,請工作人員幫她們跟江帆合影留念。
這時,其中一名女留學生迅速奔向一名工作人員,借來筆,讓江帆爲她們簽名。
江帆笑着接過筆,無奈地笑了笑。
女留學生這才明白自己只借來筆,沒有借來紙,她急中生智,一下子轉過身,將後背衝着江帆。
江帆會意,在她雪白衣服的背後,寫上“江帆——閬諸”的中英文。另一個女留學生也效仿着將身子背後去,江帆同樣給她簽上了字。
江帆簡單詢問了他們的學習和生活情況,並祝福他們在閬諸學習和生活愉快。女留學生不時被江帆幽默風趣的談話發出歡快的笑聲,最後,江帆跟她們握手告別。
離開網球館,江帆對衆人說:“你們別跟着我呀,該玩什麼就玩什麼?只要運動起來就好,我們也給全市人民起個帶頭作用,那就是運動起來。”說着,他活動着雙肩。
無論是當天晚上的閬諸電視臺的新聞節目,還是第二天的報紙上,頭條和頭版位置都是市委書記江帆帶領市領導健身的新聞。
上班後,彭長宜處理清手頭上的事,看了看錶,快到中午下班時間了,他就拿着報紙,看着上面的照片,他不得不承認,江帆的確魅力四射,他不但儀表堂堂、氣質優雅,而且還有一幅矯健健康的身姿。昨天晚上看電視的時候,舒晴就連連稱讚江帆身材保持得好、球打得好。
想到這裡,他拿着報紙,來到前排江帆辦公室。
肖愛國和劉剛也在,他們正在看着報紙議論着。江帆看見彭長宜手裡也拿着報紙就笑着說道:“長宜啊,這照片還行吧?”
彭長宜笑了,說道:“忒行了唄!”
江帆哈哈大笑,說道:“通過鍛鍊,我忽然感覺到我們還是要經常運動運動纔對,我第二天就有種身輕如燕的感覺,走路都帶勁。”
彭長宜說:“是啊,以後拜您爲師,我要學打籃球,網球對我來說完全陌生,籃球有點基礎,上學的時候拍過。”
“拍過?哈哈。”江帆笑着說:“不用我教你,咱們有現成的師傅,林桑花,將來咱們組個機關隊,在工作之餘也出去跟兄弟市的領導比比。”
聽他說到林桑花,彭長宜這纔想起問道:“昨天去體育場怎麼沒看見她?”
“帶隊去省裡打比賽去了。”
“哦,我說呢,要是她在家的話,肯定會出來陪您打籃球。”
肖愛國說:“是啊,以後要定個規矩,多長時間就要集體鍛鍊一次,確實有好處,幹起工作來精神抖擻。說不定我這肚子還能練回去。”
江帆說:“當然能練回去,最起碼身體會結實。”他說着,就不由自主地揮動了雙臂。
彭長宜感到現在的江帆,的確是從裡往外的輕鬆,現在閬諸的班子幾乎全在他的掌控之中,掌控了閬諸的班子,也就掌控了閬諸的政局。
這時,江帆的電話響了,江帆拿過手機,剛一接通,臉上立刻盪漾出笑意,他親切地對着手機說道:“哎,我是爸爸,二寶,你是二寶嗎?”
就聽電話那邊傳來細聲細氣的聲音:“爸,飯——飯。”
“好的,爸爸這就回家吃飯,告訴爺爺和奶奶。”
這時,又有一個奶聲奶氣地聲音說道:“爸爸,回家——”
江帆笑了,說道:“是大寶吧,好的,爸爸這就下班回家。”
彭長宜笑了,跟肖愛國說道:“現在可是了不得了,多了兩個人管了,回家吧,別指望書記請客了。”
江帆一聽幸福地大笑,說道:“長宜啊,別說我,你吶,據說你兒子會看錶,只要錶針走到下班的點,他就嚷嚷着要給你打電話。我這兩個孩子開始還真不知道,就是從你們家取來的經,加之有人授意,現在居然會打電話往回叫我了!這以後啊,想不回去都難嘍——”
肖愛國說:“你們的孩子都太聰明瞭,可是比我們孩子小時候聰明多了,太懂事了,就沒見過這麼懂事的孩子們。”
彭長宜笑了,說道:“不是我們的孩子聰明,是現在所有的小孩都聰明,就拿量量來說吧,這裡的男的除去小強他都叫大大,是哪個大大分不清,上次你給他一塊巧克力,我問是誰給的,他說是大大。我說哪個大大,他睜着大眼睛想了想就跟我比劃,說了一聲‘錢’,我就知道是老肖了。”
江帆問:“怎麼講?”
彭長宜說:“裝修完後,我不是統一給墊的錢付的款嗎,老肖前兩天把他的那份錢給我送來了,他當着我的面數錢着,這個動作被量量看到了,他就告訴我是數錢的那個大大,每次說起就叫錢大大。”
“哈哈。”
大家鬨堂大笑。
江帆說:“看來以後當着孩子要注意了,還好是老肖還你裝修的錢,這要是老肖給你送錢還瞎了。”
“哈哈。”肖愛國也笑了,說道:“我前段時間的確手頭很緊,裝修的錢早就該還了,可是你嫂子就是捨不得銀行那點利息,一直等到存款到期才取出來,要不說老孃們就是摳,你說你保住了利息,可是讓別人給你墊付了這麼長時間。”
彭長宜說:“說那幹嘛,我的錢不放銀行,又生不了利息,早幾個月晚幾個月是一樣的。”
江帆顯然對量量感興趣,他問道:“那量量怎麼叫我?”
彭長宜說:“這個他好叫,江……大,有的時候能發出複音,江、大大。老林走路不是喜歡揹着手嗎?每次我一說老林,或者說林大大的時候,他就學老林,兩隻小胖胳膊往後一背,這個就是老林了。”
“哈哈。”江帆大笑,說道:“這個小子,雖然比大寶二寶小兩個多月,可是比我那兩個鬼多了。”
彭長宜笑着說:“他是有點鬼,但是大寶二寶纔是真正的有智慧。”
肖愛國說:“昨天下班我回家,進了樓洞,就聽上面有孩子爬樓梯的聲音,吭哧吭哧的還直喘氣,我想可能是量量,因爲如果是大寶二寶我在樓下就聽不見了,我就走了上去,一看,果然是量量,正撅着小屁股往樓上爬呢,我說,量量,你幹嘛去?他回過頭,坐在臺階上,指着上面說道,寶、寶,還跟我伸出兩個手指頭,我說,姥姥知道嗎?他就衝我一個勁地點頭,意思是姥姥知道,我說大大抱你上去吧,他就跟我擺手,不讓我抱,好像很樂意爬樓梯,後來我才發現她媽媽躲在門縫看着他呢,才知道他不吃飯,非要去找樓上的寶寶們玩,她媽媽就讓他自己去找。”
彭長宜說:“就喜歡跟二寶玩,二寶不跟他幹仗,大寶有時還跟他幹,他也知道跟好說話的玩。”
肖愛國見江帆和彭長宜兩個人,說起他們的孩子,臉上都流露出幸福自豪的笑容。就說道:“好了,回家吧,趕緊去看你們的孩子們去吧,誰家裡有這麼可愛的小天使,誰都願意回去。”
彭長宜說:“什麼小天使?簡直是小魔鬼,晚上你下班回來,不把你折騰得找不着北不讓你睡覺。”
“哈哈。”江帆笑着就拿起手包往外走,走到門口舉着手裡的包說道:“就是我這個包,只要我一進家,保證有一個給你接包,有一個給你拿拖鞋,或者給接你的車鑰匙,那待遇,一個字,高。”
彭長宜自言自語地說道:“福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