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喜來沒去接她的鑰匙,瞪着一雙慾火燒紅的眼睛看着夜玫:“妹子,你耍哥呀?你家,我敢去嗎?”
夜玫媚然一笑,伸手捧着他的臉,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說道:“這個家誰都不知道,弄好後,連我都只去過一次,我敢對天發誓,更沒有男人進過。 如果郭哥不放心的話,我隨你,你找地方,但前提必須要安全。”
郭喜來當然不傻,他既要得到夜玫嚐到腥,還要保證自己的絕對安全,就說道:“你什麼時候有時間?”
“這要看郭哥你的了,你馬上辦完,我馬上就跟你走。”夜玫說着,就坐在了郭喜來的腿上,大腿故意蹭着他的襠部。
郭喜來壓住了慾火,說道:“你要我辦什麼事?”
夜玫摟過他的脖子,上身緊挨着他的嘴,說道:“很簡單,就是餘下的那筆錢,今天頭下班必須打到賬戶上,明天早上有急用……唔——”話沒說完,她的嘴裡就發出了一聲誇張的呻吟。
原來,她的衣服已經被郭喜來撩起,郭喜來的手已經抓住了夜玫的一隻豐乳在手裡揉了幾下。
但是,郭喜來畢竟沒有完全被情慾衝昏頭腦,他一邊揉着夜玫的豐乳,一邊說道:“幹嘛那麼急,我們先找個地方,溫存一下,再說那事。”
夜玫被郭喜來弄得漲紅了臉,她嬌滴滴地說:“討厭了郭哥,弄得人家渾身都……都酥了……”
郭喜來說道:“光酥嗎?就沒有別的什麼感覺?”說着,手上就加大了捏捻的力度。
“哎……呀,郭哥壞死了……”夜玫說着,無論的擡起粉拳,衝着郭喜來的捶了一下。
郭喜來非常受用,他索性低下頭,嘴剛湊到夜玫的身前,這時,傳來了敲門聲,郭喜來連忙放下夜玫,給她把衣服拉下來,說道:“進。”
老闆給他們送來了茶水,滿臉堆笑地說道:“這是本店最好的茶葉,兩位慢用。”說着,一人給他們倒了一杯水後,就走了出去。
夜玫起身別上了門,轉身從自己隨身帶的那個大包裡掏出一個四四方方的紙包,這個紙包是用多層報紙包裹的,用尼龍繩綁得嚴嚴實實。夜玫把這個紙包推到郭喜來的面前,說道:“郭哥,爲了這筆錢,你也沒少費心,這個,算是妹妹我犒勞哥哥的,以後,我夜玫在三源就指望郭哥了。”
郭喜來對夜玫這話比較認同,因爲他也知道二黑這次惹的事不小,但是他想不到會有多嚴重,因爲,葛氏兄弟再加上鄔友福他們的能量他是非常清楚的,他今天就聽說,昨天晚上,關於二黑不在現場的證據和口供已經做了出來,儘管武榮培審訊了幾個人,但是,葛兆國和當時遠在北京的鄔友福也沒閒着,他們也一直在根據這些人的口供做對策。眼下,夜玫急需用錢,肯定是葛兆國讓她來的,他們要用錢去平災,要用錢去擺平許多的人,這點,他深信不疑,如果他郭喜來還摁住錢不給的話就說不過去了,畢竟,以後他還要在三源這一畝三分地上混,何況,眼前又是美色又是金錢,他再不給就不識擡舉了。
他笑眯眯地說道:“妹子,這事你出頭就都解決了,說實話,如果不是你出頭,這事還真不好辦,最起碼還要再等上一陣,因爲那錢已經挪爲它用了。”
夜玫急了,說道:“郭哥,你怎麼能這樣啊——”夜玫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郭喜來笑了,說道:“寶貝,別急,你聽我說完呀?”
夜玫這才感覺自己的確急了點,趕緊又堆起媚笑,看着他。
“我不是說了嗎,如果是別人來可能會不好辦,但是你來了,就好辦了,我馬上給老黃打電話,讓他即刻撥款。但是你晚上可不能騙哥啊?”郭喜來的眼睛滿是貪慾。
夜玫往他的懷裡靠了靠,就說道:“我剛纔都說了,妹妹我早就給郭哥有好感,你看每次開會,坐在主席臺上的那些人,除去你,就沒有順眼的。”
郭喜來明明知道夜玫這是恭維自己,可還是聽得他心花怒放,沒有什麼比讓女人恭維更令人心花怒放的事了,他看着夜玫那張精緻漂亮的有些不真實的臉蛋,笑笑說:“那個彭長宜不好嗎?”
“哎呀,說他幹嘛,他一點都不好,裝腔作勢的,噁心死了,這樣的人,妹妹不稀罕。哥,快點打電話吧,不然就下班了。”夜玫看着表說道。
“好好。”郭喜來說着,就掏出電話,給黃局長打通後說道:“姐夫,建國集團那筆錢今天給他們划過去吧,他們明早急用。”
“這個……”
“別這個了,這筆錢鄔書記今天都過問了,讓快點劃撥。”郭喜來知道他說“這個”的原因。
“可是現在快下班了呀?”黃局長顯然不情願。
這時,夜玫奪過了電話,說道:“黃局長,我跟郭哥在一起,你先劃錢吧,我給黃局長備了兩方禮物,十分鐘後就到你辦公室,你把錢劃到這個賬號上……”說着,夜玫報上了一個賬號。
姓黃的說道:“這是哪兒的賬戶?“
“哎呀,這您還用問,當然是新賬戶,現在這麼亂,可不敢劃到老賬戶上。”夜玫說出了讓郭喜來和那個姓黃的局長都不會產生任何懷疑的理由。
黃局長想了想,覺得她說得有道理,也知道她的兩方禮物是什麼,就說道:“好的,我馬上安排。”
夜玫把電話還給郭喜來,郭喜來便摟住夜玫吻着她,摸着她,過了一會,黃局長來了電話,告訴郭喜來,事情以辦妥,錢已經划走了。
夜玫掏出自己的手機,她往所在的銀行打了個,果然,一千萬已經到賬。這不能不說夜玫精明,爲了節約錢在銀行週轉的時間,她頗費了一番心思。
夜玫長出了一口氣,說道:“郭哥,我要去趟黃局哪兒,還要再辦點事,我們晚上再見好嗎?”
“去他哪兒不急,明天再去不晚。”郭喜來拉過她的手。
“是啊,他哪兒倒是不急,明天去也行,但是,我還有別的事要辦,現在都亂套了,親哥,咱們晚上再見吧,如果那個鑰匙你信不過的話,玫子聽你的安排,到時你給我打電話,我必須要走了,沒辦法,眼下是非常時期,請郭哥理解,我們來日方長。”
夜玫說得在情在理,眼下葛家遇到了事,如果硬不讓人家走也不合適,想了想郭喜來說:“這樣吧,咱們不去你家,去你家我有心理障礙,你辦完事後給我打電話吧,我來找地方。”郭喜來留了個心眼,他對夜玫垂涎是垂涎,但是對夜玫還是不放心,說着,就把鑰匙塞到了她的手裡。
夜玫笑笑,收起了鑰匙,說道:“那好,我先去辦事,一會聯繫。”說着,回身跟郭喜來擁抱了一下,兩人就走了出來。
夜玫把郭喜來送到縣政府,夜玫沒有下車,她看着郭喜來整了整衣服後才下車,而且臉上又恢復了嚴肅認真的表情,就在心裡冷笑了一下,這纔開着車出來了。
由於夜玫知道一千萬真正到手至少還要用三天的時間,這個時間,極有可能郭喜來或者姓黃的爲了討好會跟葛兆國說的,所以,這錢要讓葛兆國知道,畢竟還沒有到手,於是,她給葛兆國打了電話,告訴他剛纔錢已經劃到了賬戶上了。葛兆國十分高興,要她趕緊支出兩百萬。夜玫笑着說:“您看看幾點了,恐怕支不出來了,明天早上再支不晚,不過,爲了這筆錢,咱們又破費了一筆小的。“
葛兆國明白她說的是什麼意思,就說道:“小意思,一會有福大哥來,你沒事的話就回來吧。”
夜玫說:“你們男人在一塊說事,我就不參與了,我先回家,一會再去那邊找你們。”
夜玫說得家,是她自己住的地方,當然,這個地方葛兆國是常來常往。夜玫掛了電話,她沒有回自己住的地方,而是把車開到了另一個地方,這裡是她租用的一個秘密住所,正如她跟郭喜來說的那樣,這個家,弄好後,的確沒有來過任何人,連葛兆國都不知道,因爲,這裡,藏着她的全部秘密。
這是錦安鋼廠的一個早期的職工家屬院,這個家屬院還都是當時平房,一家一個院,她租的是最後一排房,最大的好處是她在第一個院子,這個院子大門被她改寬了,不但能進去車,院裡還同時能放兩輛車。
夜玫趁着暮色,開着車,來到了這裡,她這個時候來最大的好處的碰不到人,她把大門打開,把車小心地開了進去,爲什麼說小心,因爲院子裡還有一輛,這是一輛八成新的捷達轎車,掛的是上海的車牌號。
她下了車,關好了大門,從自己的這輛車裡拎出一個大兜子,然後走進了屋。
屋裡有三四個旅行箱,箱裡,有大包小包的現金,一看就不是同一時間支的。她拉上了厚厚的窗簾,走進了裡屋,拿出一個假頭套上,然後又戴上一個牙套,往嘴邊最明顯的地方貼上了一個大大的黑痣,直到變得連自己都認不出自己來了,她才滿意地卸下妝。重新散開頭髮,剛纔那個醜陋的女人不見了,又恢復了一個風姿綽約、漂亮迷人的年輕女郎的樣子。
這時,她的電話響了,是郭喜來打來的,她厭惡的看了一眼,故意讓電話響了一段時間後,這纔拿起了電話,滿臉堆起笑意,嬌滴滴地說道:“郭哥,怎麼了,多等會,我先去趟順翔公司,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我們都焦頭爛額 了,去順翔公司跟那個討厭的吳冠奇要點材料款,這個混蛋,我都跟他說了好幾次了,不是這樣的原因就是那樣的原因,就是拖着不辦,你多等會兒吧……”說着,也不等郭喜來說下句,就掛了電話。
“你先來,明天我幫你去找他。”
“不行啊,我們都說好了,他在公司正等着我,而且我也快到了,郭哥就多等會兒吧。”說着,不等郭喜來說話,直接就掛了電話。
無疑,夜玫放了郭喜來的鴿子了。
第二天,鄔友福準時趕往錦安,參加了爲期一天半的關於加強幹部隊伍思想建設的會議。
按說,這個會一天就能開完,可是下午,會場突然轉到了錦安駐軍某部,參觀了他們新建好的革命傳統教育展室。參觀完後,晚上所有縣市委書記全部住在這個部隊招待所,這個招待所遠離市區,明天上午,將在這裡繼續開會,聽取駐軍關於加強思想建設方面的彙報。
晚上,所有的縣、市委書記們都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問題,那就是,這裡的招待所不但屏蔽了移動電話的信號,而且這裡所有的電話都是軍內專用,打不了外線。
打不了電話,跟外界沒法溝通,別人到不顯什麼,鄔友福卻有些坐臥不安。他的車和司機都留在了市委招待所,他們是乘坐大巴車來的,想出去打個電話也不容易,他曾經嘗試要出去,但是被告知要和主辦方請假。
有人就故意起他的哄,說,出來開會,難得有這麼清靜的時候,如果不是老伴兒規定你每晚必須彙報的話,就安心休息吧,難得耳根這麼清靜一回。
鄔友福無奈,但是他仍然沒有跟着他們去洗溫泉浴,而是趟在牀上,再次嘗試往外打電話。
他坐臥不安是有情可原的,因爲發生了那麼大的事,今天市委書記翟炳德看見他居然一個字都沒提,他本想主動跟書記彙報,但是書記似乎一直沒給他這個機會,他擔心,擔心家裡再出現什麼變故。
一切都在平靜中度過了,等他們上午聽完報告,吃完中午飯後,他急急忙忙地就返回三源,然而,三源,他的三源,就在他走後的一天半的時間裡,發生了足以讓他大驚失色的事情……
葛氏集團在城西的老巢被搗,私人會館被封,所有賭博機械和設備被收繳,當場抓獲涉案人員三十多人,另外,還抓獲了二十多位賭博和買淫嫖娼的人,吳冠奇的工程師史績也在被抓獲人當中。葛二黑逃往S省被當地警方控制,葛氏集團所有的賬戶被封,所有管理人員全部被控制。
但是,夜玫卻人間蒸發了,捲走了葛氏集團所能捲走的所有錢款,從財政局劃撥出的那1000萬元,及時被警方凍結……
聽完彭長宜和康斌的彙報後,鄔友福呆呆地坐在他那個大皮椅上,渾身就跟被人抽掉了筋骨一樣那麼無力,半天,他才突然挺起身,說道:“我要去告他們,我這個縣委書記不在,他們就敢在我的地盤上橫行霸道!”說着,拿起電話就要打電話。
彭長宜說道:“您冷靜一些,這次行動是省裡直接組織的,而且是全省統一行動,是秋季嚴打第一天。”
“嚴打也不行,專案組也不行,他們到我這裡胡作非爲,不跟我打招呼就封銀行的賬戶、抓人,無法無天了!”
康斌咳嗽了一聲,說道:“司法獨立,專案組在認定事實採取行動時,是可以不跟地方政府打招呼的,他們這樣做,完全合乎司法程序,再說,他們抓的不是我們的黨政幹部,而是涉案人員……”
“放屁!”鄔友福大聲說道。
他這句話一說出口,彭長宜居然驚得呆住了,就連康斌都驚得話沒有說完就立刻停住了。
鄔友福沒有繼續說什麼,他衝他們不耐煩地揮揮手,彭長宜和康斌就走了出去。
鄔友福癱坐在椅子上……
彭長宜也是下午得到的消息。他下午正在博物館工地,博物館工程已經到了收尾階段,他剛聽完劉傳宗和小龐的彙報後就接到了齊祥的電話,說是省公安廳有人找他,當時彭長宜的心就一動,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聯想到小竇說的那兩個省廳的人,看來,似乎到了揭蓋的時候了,不然他們也不會找上門來。對於公安辦案,他還是知道一些的,往往他們都是在照會當地領導時,那問題基本是調查清了,不然他們不會主動現身的。
等他急匆匆趕回來的時候,就見兩個一高一矮的人已經等在他的辦公室,儘管他們沒有穿制服,但是從他們一貫看人的眼神中就能判斷出他們的職業。
其中一個高個的人據說是個處長,他簡要跟彭長宜敘述了一下經過,彭長宜才得知,他們已經來三源好幾次了,二黑的私人會館涉嫌賭博、買淫嫖娼等非法活動,還涉嫌私藏槍支、先後涉嫌三起槍擊事件,參與外地一些黑惡勢力的火拼,欺行霸市等等罪惡活動,所以,在這次打黑除惡專項行動中,三源這股黑惡勢力在被打擊範圍之列,而且省廳已經部署,今晚就會對他們採取行動。
彭長宜對二黑的罪行沒有感到吃驚,但是他對他們今晚就採取行動表示了吃驚,說道:“我堅決支持上級公安部門爲我們剷除這股黑惡勢力,有什麼需要我們地方做的,你們儘管交代。”
那個矮個的人也是處長,他說道:“有需要你們配合的地方我們到時會告訴你的,只是有一點請彭縣長配合,那就是不許走漏任何消息。”
彭長宜笑了,心說你也太小看我了,別說我對他們早就深惡痛絕,就是跟他們有關係也不會給他們通風報信的,這點黨性還是有的。他說道:“你們放心,我以黨性保證。”
一高一矮兩個處長互看了一眼,高個說道:“那就請彭縣長移步,親臨我們的指揮所,現場指導一下吧。”
彭長宜沒有動,看着眼前這兩個人,說道:“要不要跟我們書記說聲?”
高個處長笑了,說道:“翟書記嗎?我們這次行動就是在他的部署下統一行動的。”
這個彭長宜當然會明白,他笑着說:“不是,我說的是我們縣的鄔書記。”
那個矮個處長笑了,說道:“他嗎,就不必了。”
從他的口氣中,彭長宜似乎明白了,他便不再話了,就跟着他們往出走。
老顧出來了,說道:“縣長,用車嗎?”
那個矮個處長說:“請彭縣長坐我們的車吧。”
彭長宜笑笑,說道:“好吧。老顧,那你自便。”
彭長宜跟着他們來到了錦安冶煉廠在縣城修建的一個招待所裡,這個招待所彭長宜沒有來過,是一棟非常不起眼的四層老式小樓,主樓臨街,裡面是一個封閉的院子,大門一關,就自成一統。彭長宜心想,他們把指揮所建在這裡還是非常理想的。
院裡有幾輛沒有牌照車,大部分是越野車,有兩輛奧迪,院裡和門口有不明身份的人在晃悠,從他們看你的目光中可以斷定,這些人跟兩個處長應該是一路的。
彭長宜跟着他們上了二樓,來到一個大套間,共計三間屋子,中間是辦公區,兩側是休息區。這裡果然有指揮所的氣氛,裡面三四個人,不停地在接打電話,從他們敞開的衣襟裡看出,身上都帶着傢伙。
高個處長把彭長宜介紹給大家,大家都跟他握手。彭長宜從垃圾袋中看出,他們吃的都是盒飯。彭長宜笑着說道:“處長同志,太辛苦弟兄們了,今晚我做東,宴請大家。我馬上安排。”
這時,那個高個處長走到彭長宜面前,說道:“彭縣長,真的不需要,您也別安排,也別打電話,這樣,您的電話我負責給您保管,您看怎麼樣?”他的口氣盡管非常客氣,但是手已經伸向了彭長宜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