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彭長宜,無論丁一選擇江帆還是賀鵬飛,他都沒得說,江帆愛她,賀鵬飛同樣愛她,這兩個男人都能給丁一幸福,這一點,他深信無疑,但是,那曾經的過往,那曾經的轟轟烈烈,真的就在兩個人之間消失了嗎?從內心來講,彭長宜還是希望江帆和丁一牽手,因爲,這裡面也寄託着他彭長宜的愛……
他躺在牀上,卻怎麼也睡不着,來回來去地翻着身,不小心就碰到了旁邊的沈芳。 沈芳是背對着他的,他突然就發現沈芳白白的後脖頸的側面,有一塊紅色的痕跡,被幾根捲髮半掩着,若隱若現,在地燈微弱燈光的映照下,很是顯眼,他下意識地伸出兩根手指,把那縷頭髮撥開,那抹紅印是那麼鮮明地印在她的肌膚上。他不記得沈芳脖子處有這麼一塊印記,也可能是她剛纔洗澡不小心搓的?
出乎意料,沈芳並沒有睡着,彭長宜撥完她的頭髮後,她輕聲說道:“睡覺吧,太晚了”
彭長宜知道她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不知爲什麼,他的嘴角往上一翹,說道:“睡不着。”
沈芳翻過身子,睜着兩隻亮晶晶的眼睛說道:“我也睡不着。”
“爲什麼?”
沈芳伸出手,拍着彭長宜的臉說道:“你不許去找我們領導,如果你真要這麼做的話,我會恨你一輩子。”
沈芳的手很溫柔,彭長宜都不記得她還會有這麼溫柔的動作,並且語氣也是少有的嬌嗔,似乎還有着女人慣有的那麼一點點的嗲,這讓彭長宜很是吃驚,在他的印象中,沈芳似乎從來都沒有這麼溫柔地撫過自己的臉,也從來都沒有這麼“嗲”地跟自己說過話,她對自己從來都是教訓和指責,就像班主任對待學習那樣,難道,她就那麼怕失去這個當“官”的機會?
男人,就是這樣粗心,儘管他看出了沈芳與以往的不同,但也沒有多想,尤其是她溫柔地拍着自己的臉時,彭長宜瞬時就激動了,似乎還有些傷感,說道:“別摸了,我這臉老了。”
沈芳笑了,說道:“老了嗎?我看看。”沈芳說着,就支起身,打量着彭長宜。
她這種小女人的乖巧可是彭長宜從來都沒有享受到的,他立刻就抱住了沈芳,翻身就將她壓在下面,兩三下就脫去了自己的睡衣,說道:“看吧,硬件還是很好的。”說着,又兩三下脫去了沈芳的睡衣。
沈芳沒有拒絕,而是伸出雙手,把彭長宜緊緊地抱在了懷裡,嘴裡發出一聲嫵媚的呢喃聲音,這呢喃聲,喚起了彭長宜的無限激情和征服的浴望,他分開沈芳的腿,把自己的“硬件“對準了她,剛要沉腰,沈芳抱住了他,突然說道:“我想讓你親親我。”
多少年來,彭長宜從來都是想了就上,從來沒有做過所謂的前戲,所以沈芳說他是“農民式的親熱”,她也從來都沒有這樣要求過,他們從來都是傳統的體位,以解決問題爲目的。今天,儘管他們夫妻鬧過不愉快,但有句俗話形容夫妻是“牀頭吵架牀尾和”,也就是說,夫妻之間沒有隔夜的仇。
看來情況的確如此,此時,彭長宜早已忘記了他們剛纔的拌嘴,也早已忘記了沈芳脖頸側面的那塊紅印,沈芳少有的主動和溫柔,呼喚出他的激情,他一頭便扎進沈芳的身前,咬住了她的一個乳頭,用力親撫着,另一隻手用力地揉搓着她的另一隻綿軟……,
沈芳很享受地發出了一聲輕叫,她緊緊地抱着丈夫,腰部在丈夫的身體下不停地擺動,好像在呼喚着丈夫快點進來……
已經多日未做的彭長宜,也感到了自己強硬如鐵,他調整着自己的位置,恨不得立刻盡根而入,他再次分開妻子的兩腿,剛拱起腰,就聽沈芳又呢喃着說道:“別急,親……親我……”
彭長宜便換做另外一邊,親住了她身前的另一個,但是沈芳似乎不滿足,她將彭長宜的手推到下面……
彭長宜感到沈芳身體就跟着了火一樣的炙熱,他直起上身,伸出手,撫向了他很少觸碰到的地方……沈芳發出一聲歡叫, 她似乎很滿足,呢喃聲不斷在增大而且更加渴望,彭長宜也感到她的那裡很潤滑,他再也控制不住了,用力抵入……
沈芳頓時激動的擡起腰身,再次輕叫了一聲,她熱烈的響應,使房間的氣氛更加熾烈了,彭長宜也頓時激動起來,猛力地將她抵在了前頭,然後長驅直進,雖然又是傳統的姿勢,但她這次主動地把兩腿提得很高,似乎很想被丈夫盡根而入。
彭長宜也毫無保留地在妻子的身體裡衝擊着,他們夫妻的情緒都出現了前所未有的高漲……彭長宜也感受到了她裡面強而有力的肌肉收縮,這種情況只在他們新婚的開始出現過,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了,彭長宜也是一陣全身心地激盪,這不是單純地令他覺得爽快,更是一種看不到而且很奇秒的身體語言在奇妙地呼喚着他,他也想給妻子最完美的有別於其它時候的結局,就更加賣力地衝擊着。
他一時興起,用力將沈芳的頭連同上身一同抱起,他想讓妻子親眼看到自己是如何強硬地衝殺,但是,就在抱起沈芳的那一刻,他突然就看到了沈芳後脖頸處的那塊紅印,就像急速行駛的汽車,猛然看到了紅燈一樣,彭長宜突然剎住了車,然而,剎車也是有過程的,畢竟還有慣性,彭長宜最後是憑着慣性結束了這次過程……
沈芳也感到了丈夫今晚的激情和勇猛,這種激情在他們夫妻間已經很少很少了,就在被丈夫抱起的那一刻,她看到了他們緊密結合的部位,也是一種身心蕩漾,眼看着自己就要飛上巔峰,突然丈夫就不動了,她立刻就像失去控制的風箏一樣,那種相互之間的撕扯一旦沒有了,也就沒有了快趕和意思,她感到了他的異樣,吃驚地睜開眼睛,她就看到丈夫的一雙眼睛有些扭曲地緊閉在一起,隨後,心有不甘地癱躺下了。
彭長宜完成後,這才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沈芳,發現沈芳正在失望地看着他。
他想對妻子笑一下,表示一下歉意,但是又覺得自己很虛僞,什麼也沒說,從妻子的身上翻下來後,仰躺着喘着粗氣。
沈芳起身,開始收拾自己,然後她披上睡衣下了地,從底下拿出一個專用的小盆,就出去了……
這時他們夫妻完事後,沈芳的規定動作,彭長宜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開始的時候,他很討厭沈芳事後立刻就洗的毛病,爲這事兩口子還拌過嘴,彭長宜說如果以後嫌我髒,我就帶套吧,沈芳說我不是嫌你髒,是不洗彆扭睡不着覺,總之,每次看到她從牀下拉出那個小盆的時候,彭長宜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但他們是夫妻,是共同生育過孩子的夫妻,彭長宜也就把沈芳這個習慣歸結於潔癖,這樣,他對她這個動作也就視而不見了,大多數的時候,沈芳洗完後重新回到牀上時,彭長宜基本就睡着了。
但是這次彭長宜沒有睡着,等妻子再次躺在他身邊的時候,彭長宜靜靜地說道:“今天晚上接待的是哪兒的客人?”
沈芳已經恢復了常態,想起剛纔丈夫沒讓他盡興,就沒好氣地說道:“幹嘛?查戶口呀?”
彭長宜說道:“不是,我隨便問問。”
沈芳歪過頭看着他,說道:“好像你從來都沒有關心過我,怎麼突然有隨便問問的衝動了?”
彭長宜沒有理會她的話,繼續說道:“你們單位都哪位領導參加了?”
沈芳說道:“局長、城區一個供電所的所長、我,沒有了,怎麼了?”
彭長宜說道:“沒什麼,隨便問問。怎麼那麼晚纔回來?”
沈芳說:“上面來的領導帶着一個漂亮的女下屬,所以沒要那些雜人陪,最後我和局長就陪的時間長了點。”
彭長宜知道,城區那個供電所的所長,純粹就是買單的,局長不必說,沈芳有可能會被領導以陪那個女同志的名義叫去的,這種安排似乎沒有不合適的地方,但是彭長宜就是心裡彆扭。他還想說什麼,就聽沈芳說道:
“別說話了,睡覺吧,累死了。”說着,沈芳便背朝裡趟了過去。
彭長宜歪頭,再次看了一眼沈芳的後脖頸,說道:“你身上什麼時候長了胎記了?”
沈芳說:“我身上什麼時候有過胎記?你是不是不累呀,我可是累了,我要睡了,沒工夫陪你……”說道這裡,沈芳突然住了嘴,扭過身說道:“我哪兒長胎記了?”
彭長宜若無其事地指了指她脖頸的側面。
沈芳一骨碌就爬起來,下牀,打開了房間的大燈,走到臥室的穿衣鏡前,撩開頭髮,扭過身,果然,看到了自己白白的肌膚上有塊類似胎記一樣的東西,她的臉立刻紅了,轉頭看向了彭長宜。
彭長宜閉着眼睛,側過身,頭衝裡,裝作睡了。
沈芳自言自語地嘟囔了一句,說道:“可能是剛纔洗澡時搓的吧?”
她關上了房間的大燈,小心翼翼地上了牀,輕輕地躺在丈夫身邊,看着丈夫緊閉着雙眼,半天,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彭長宜惦記着江帆,早早就起來了,他由於沒有把車開回來,早晨領着女兒走出家門,打了車送女兒到學校後,就直奔賓館而去,正好趕上江帆出來。
彭長宜趕緊走過去,幫江帆拎着旅行包,說道:“您吃早飯了嗎?”
江帆看着彭長宜眼裡的血絲,說道:“吃了。對了長宜,昨天晚上怎麼回事?我想給你打電話,你的電話一直佔線,後來太晚了,就沒有打。”
彭長宜笑着說:“娜娜做了一個夢,嚇醒了,就給我打了電話。”
“哦,弟妹呢?她也沒在家嗎?”江帆關切地問道。
彭長宜說:“他們單位有客飯,耽擱了,我回去的時候,她也回來了。”
江帆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彭長宜說道:“您這就要走嗎?”
“是的,我十點的飛機,要提前到機場,我就不跟王書記打招呼了,你跟他說一聲吧,長宜,有時間去我那邊看看,秋天去最好。”
彭長宜說:“上次小許還說着呢,說去草原找您。”
江帆想了想說:“這次太倉促,下次我回來再跟他們見面。”
彭長宜不知道這個“他們”裡面包括丁一不,他還想說什麼,這時,王家棟的車也進來了,他從車上下來後,說道:“到點了?你這就要走嗎?”
江帆說:“是啊,我還要回駐京辦,應該沒有富餘的時間了。”
王家棟說:“既然這樣就走吧,飛機不等咱們,勤來電話。”
江帆跟王家棟握了握手,又回身跟彭長宜握了一下,突然,江帆抱了彭長宜一下,激動地說道:“好兄弟……”下面的話沒有說出就嚥了回去。
彭長宜也很激動,他眨着眼睛說道:“市長,真捨不得您走啊,還有好多話沒說呢!”
江帆說道:“是啊,我也是,來日方長吧。”說着,使勁握了一下彭長宜的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王家棟給他拉開了車門,說道:“要走就趕緊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江帆這纔不舍地鬆開彭長宜的手,上了車,發動着車子,降下車窗,跟他們鳴笛再見,彭長宜衝他揮着手,江帆深深地看了一眼彭長宜,戀戀不捨地開車走了。
望着江帆車子的背影,彭長宜站在初夏的晨光中,久久未動。
王家棟走了兩步,看見彭長宜傻站着,就說道:“長宜,有時間的話上去再呆幾分鐘?”
彭長宜看了看錶,說道:“時間倒是有。”說着,就和王家棟共同上了樓。
來到樓上的房間,彭長宜一看,房間收拾的井井有條,就連菸灰缸的菸灰都倒掉而且清洗的乾乾淨淨,他知道這是江帆一貫的風格,即便住賓館,他也會將牀鋪整理好。
王家棟見彭長宜情緒不高,說道:“怎麼不說話?”
彭長宜笑了,說道:“沒想好說什麼。”
王家棟看着彭長宜,說道:“你昨天沒睡好?”
彭長宜揉着自己的眼說道:“是啊,昨天回去快12點了,早上又惦記來送他,沒睡幾個小時。”
王家棟看了看他,不去追究他話的真假,就說道:“下週,小圓的案子就會有結果了。”
彭長宜集中了一下精力說道:“是嗎?”
王家棟點上一根菸,說道:“是的。”
彭長宜坐了下來,他說道:“您估計情況會……”
王家棟吸了一口剛點着的煙說道:“無法估計。”
“那律師怎麼說?”
“律師當然會據理力爭,但因爲涉及到走私問題,目前也正是國家加大打擊走私力度的時候,不樂觀。”王家棟沉重地說道。
“那就沒有其它辦法了?”彭長宜沒有點明。
“律師正在努力,我也做了一些努力,不得不說,小圓給自己找了一個非常了不起而且敬業的律師,她現在抓住了一條,那就是小園曾經三次匿名告發賈東方走私的事實,儘管這個情況取證比較難,而且工作量很大,但是她仍然在努力。”
彭長宜的臉上露出笑容,說道:“那不是很好嗎?”
“好是好,但是他也涉及到了走私,他截過賈東方的走私貨物,幸運的是,那次裡面沒有毒品。”
“那是出於報復,他本意並不想走私的,換句話說,不是故意走私,或者沒有走私的主觀故意?”彭長宜急切地說道。
“法律不會這麼說,反正律師正在積極爭取,這個律師江帆也認識。”
“哦?”
“目前,是他同學的女朋友。”
彭長宜點點頭,難怪江帆回來了,還改簽了機票,興許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爲了給部長吃定心丸來的,想到這裡,他就不言聲了。
王家棟又抽了一口煙,說道:“長宜,我最近可能會有變動。”
“啊?”彭長宜一時沒有聽明白他的話,說道:“您變什麼?”
“錦安很可能會動我。”
彭長宜這次聽明白了,他急切地說道:“怎麼動?往哪兒動?”
王家棟把煙掐滅在菸灰缸中,說道:“我早就無所謂了,他願意怎麼動就怎麼動吧——”王家棟說着,就靠在了沙發上,閉上了眼睛,顯得很疲憊。
彭長宜看着他,小心地問道:“您聽到消息了?消息是怎麼說的?”
王家棟依然保持那個姿勢,但卻睜開了眼,看着天花板說道:“人大唄,還能去哪兒?總不能把我打入十八層地獄吧。”他的口氣裡有幾分無奈和憤懣。
在彭長宜的印象中,部長什麼時候都是運籌帷幄,以前,就連今天這樣小小的無奈他都沒有過。彭長宜的心動了一下,但卻笑呵呵地說道:“人大就人大,那個地方不錯,省得跟他們喘氣,去人大,您反而有閒心了,寫字、照相、哄孫子。再說,人大的作用也是不可低估的。”
說道這裡,彭長宜想到了當年周林落選的事。
王家棟直起身,看着他說道:“小子,人大的重要作用是寫在法律條文上的,真正的作用是領導賦予你的,他說讓你有多大的作用就有多大的作用,懂嗎?永遠不要相信那些紙上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