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十分鐘後,吳冠奇才晃晃悠悠地上來,頭進門前,還使勁搓了搓臉,臉立刻就紅紅的了,他進來了,好不容易纔“站”穩腳跟,伸出手跟玉瓊握手,並煞有介事地張開雙臂,誇張地要擁抱玉瓊,玉瓊趕忙躲開,說道:“沒大沒小的,怎麼這麼大酒味?”
吳冠奇故意晃了兩下身子,說道:“我在別處喝得差不多了,這個傢伙給……給我……打電話,他說你……你來了,非讓我過來,我都不知道是怎麼開着車就飄過來的。 ”說着,又晃了一下,連忙扶着椅子,險些栽倒,還故意衝着玉瓊打了一個酒嗝。
玉瓊趕緊捂住鼻子,說道:“喝了多少?”
吳冠奇瞪着眼,看着自個兒的手指頭,說道:“白…….白酒有八、八……八九兩吧,啤酒多少不知道……”
彭長宜暗笑,心說,這個吳冠奇,如果身上再長出毛來,就比猴子還精了。就笑着說道:“吳冠奇,我告訴你,不管你在別處喝了多少,今天玉瓊經理來了,你也得從頭喝。”
玉瓊來是因爲有事,所以她是不想讓大家喝醉的,就趕忙說道:“別,既然吳總喝了那麼多了,你們下午還開會,咱們都別喝了,我是特地來三源看吳總來了,聽說……”
吳冠奇心說,我來的任務就是必須喝多,只有喝多了,才能和彭長宜演好雙簧,他故意大着舌頭說道:“玉瓊,瓊,你來了,我肯定要喝,咱倆這麼多年的交情了,這老山背後的,你能來看我,我的小心臟該是有多麼的激動啊,來,來,倒酒,倒酒!”
說着,就晃悠着身子要去拿酒瓶,一不小心,身子就趴在了桌子上,服務員見狀,趕緊給他們倒酒。
彭長宜笑了,說道:“我說,誰不知道你的酒量,你別爲了逃酒假裝醉?”
吳冠奇雙手使勁地支撐起身子,低着頭,往上翻着白眼看着彭長宜,極其費力地從牙縫裡往外擠着字,說道:“放……放心,我肯定喝,我是裝醉,剛纔,沒……沒喝!”
玉瓊說:“算了,他都喝成這樣了,我們還是少喝點,意思一下就行了。”
彭長宜說:“您怎麼聽他的呀?要是聽他的話那父子都得分家,兩口子都得打離婚。”
說着話,服務員就將他們的杯子都倒滿了,吳冠奇看着酒杯就去端杯,說道:“誰說我喝多了,今天剛開始喝,來,瓊,我敬你。”說着,身體搖晃着站了起來,杯子裡的酒就晃出了許多。
彭長宜見狀說道:“嗨嗨嗨,幹嘛哪?你都晃出得了!您看到了吧,看到了吧,他多了嗎?根本就沒多,要是多了的話,還知道酒往出灑呀?”
吳冠奇死死地瞪着彭長宜,說道:“你這人,向來在酒桌上擠兌我,我讓你看着。”說着,就幹了一杯,又抓起酒瓶,往杯裡倒了一杯 ,又喝乾了,晃着身子,說道:“我自罰了,行了不?”
彭長宜笑了,端起酒杯,跟玉瓊碰了一下杯,說道:“歡迎您常來指導工作。”說着,一揚頭,一杯酒下肚。
玉瓊心裡有事,只是抿了一下,彭長宜手一伸,說道:“這剛喝第一杯酒您就這麼矜持呀?說不過去,說不過去,您看,老吳都喝成那樣了,還喝呢。”
吳冠奇一聽,就勢趴在了桌子上,嘴裡就流出了口水……
這一頓飯,彭長宜以各種理由和吳冠奇、玉瓊喝酒,吳冠奇也頻頻舉杯,玉瓊本來就是開飯店的,她是有些酒量的,加上他有求於他們兩位,也顯出了豪爽的一面,酒也沒少喝。
顯然,彭長宜吳冠奇聯手的事,沒有達不到目的的,最後,三人都喝多了,尤其是吳冠奇,酩酊大醉不說,最後站都站不起來了,玉瓊走的時候,他剛站起就又倒在了桌子上……
彭長宜也晃着身子,指着吳冠奇跟玉瓊說道:“看看,看看,玉……經理,這個老小夥子沒成色,最近他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每每都喝多了,我告訴您,他啊,沒買票就上車嘍——”
玉瓊聽着他絮絮叨叨的,臉也紅紅的,泛着酒暈,說道:“今天都喝了不少的酒,我改天再來吧,我託付給你的事,你要上心啊,他辦不了,我就拿你試問。”
彭長宜趕緊作揖,晃動着腳步說道:“遵命,遵命了。”說着, 拍着吳冠奇的後背說:“嗨、嗨、嗨,醒醒,別裝了,玉經理要走了,起來送送。”
吳冠奇就跟一灘爛泥一樣,趴在桌上,任他左右晃動,就是起不來。
玉瓊制止了他,說道:“別叫他了,他站不起來了。”
彭長宜笑笑,轉過身,故作親暱地擁着玉瓊往出走。下樓的時候 ,玉瓊也不客氣,故意將自己的身子靠在彭長宜的懷裡,邊下樓邊跟彭長宜說着話,還有意無意地往彭長宜的懷裡依偎着。彭長宜也有意把玉瓊軟綿綿的身子,恰到好處地攬向自己。
司機一直等在下面,見玉瓊出來了,趕忙上前,接過彭長宜手裡的玉瓊的包,也過來攙着玉瓊出了門,玉瓊被風一吹,就是一陣噁心,她強忍住吐的慾望,在彭長宜的半擁下,來到了車前,還想回頭跟彭長宜說話,彭長宜趕緊給她拉開後車門,雙手就插在玉瓊的腋下,連推帶抱就把玉瓊送上了車,然後“砰”地關上車門,示意司機開車。
玉瓊降下車窗,彭長宜搖晃着身體,趕緊跟她擺手再見。玉瓊似乎還想說什麼,彭長宜根本就沒給她說話的機會,踉蹌着就往回走了。
等彭長宜返回酒店的房間後,他的姿態和步履恢復了正常,推開包間的門後,就見吳冠奇正翹着腳,躺在沙發上,眼望着天花板噴雲吐霧呢。
彭長宜笑了,說道:“怎麼樣老吳?”
吳冠奇說道:“不怎麼樣,我正在發愁怎麼回去跟我們家羿楠交代呢。”
彭長宜坐在他對面,說道:“這麼早就妻管嚴了?”
“不是妻管嚴,是我們商量好要孩子,她不准我喝酒。”
“什麼,你真的上車了……”
吳冠奇扭過身,將手裡的煙掐滅在菸灰缸裡,說道:“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何況,我們馬上要結婚了,對了,糟了,我下午應着她要去民政局領證呢。”說着,就從沙發上起來要走。
彭長宜攔住了他,說道:“逞什麼強?說你耳朵大你還呼扇起來了。坐下,明天再去不遲。”
“明天是週六,你們機關都不上班,我找誰登記去呀?”吳冠奇急了。
彭長宜說道:“我給局長打電話,讓他們明天特地爲你上班,怎麼樣?”
說着,就掏出電話要打。
吳冠奇看着他,沒有攔他。
彭長宜笑了,說道:“看來是真的了。”
吳冠奇睜着紅紅的眼睛說道:“當然是真的了,你打呀,打呀。”
彭長宜笑了,說道:“我給羿楠打電話。”說着,就給羿楠撥通了電話。
羿楠那裡聲音很嘈雜,她接通後說道:“彭書記,有事?”
彭長宜說道:“羿楠,你在哪裡,怎麼這麼亂?”
“我在商場。”
“難怪亂糟糟的,羿楠,老吳在我這,他喝酒了,你別埋怨他,今天情況特殊,他不能不喝,他說下午跟你去民政局辦證,我跟他還有事,或者你們晚點去,或者我給民政局打電話,讓他們明天上午上班,你說怎麼樣?”
羿楠不好意思地說道:“你們有事儘管忙,我們週一再去也不晚。”
彭長宜說道:“可是他急呀,你沒見呢,跟我大呼小叫的,暴跳如雷,說我耽誤他領證了。”
羿楠笑了,說道:“沒事,你們先說事,如果早我們就去,如果晚了就下週。”
彭長宜掛了羿楠的電話後說道:“你看,人家羿楠多通情達理,你竟拿你們家羿楠說事。”
吳冠奇說:“人家不急,是我急,你怎麼就不能理解我一下呢?”
彭長宜笑了,說道:“別急,我敢擔保,羿楠非你不嫁了。”
吳冠奇笑了,說道:“看情形,是往這方面發展的。”
彭長宜見吳冠奇又坐回了沙發上,就說道:“她,的確是找你來了。”
吳冠奇把煙掐掉說:“我知道。”
“你怎麼知道?提前跟你說了?”
“沒有,你不是拿話點我了嗎?而且,她這方面的嗅覺是相當靈敏的。”
“你還真成神了,那你知道他幹嘛來了?”彭長宜挪揄道。
“具體意圖我不知道,但是我敢肯定,她是衝着產業園區來的,畢竟裡面有許多工程。”吳冠奇篤定地說道。
“嘿嘿,我就懷疑你還真能變成猴子不行?我告訴你,她的確如你所說,是衝着產業全區來的,但不是要工程來了,是要地來了,要你東南那塊地,怎麼樣?割肉吧?”彭長宜幸災樂禍地說道。
吳冠奇一下子蹦了起來,說道:“什麼?要那塊地?那怎麼行,怎麼行?不能給的,那是我的眼珠子,園區全憑那個亮點招人呢。你答應她了?”
彭長宜說道:“我怎麼能答應她,再說地歸你了,我能做那主嗎?我說除去那塊地,三源任她挑,可人家不同意,就看上那塊地了。”
吳冠奇在屋裡來回來去地走着,說道:“我說呢,你幹嘛讓我喝醉,原來是這樣?這個女人,這個女人,胃口他媽的太大了。”
彭長宜試探着說道:“要不你就給她,我再給你單想辦法。”
“不行,不行,已經規劃好了,怎麼給她?”吳冠奇在屋裡直轉圈。
“你可以要個高價。”
吳冠奇停住腳步,說道:“高價?開玩笑,我能跟她要錢嗎?再說了,地早就擺在哪兒了,她爲什麼不早要,偏等我徵好後再要?顯而易見的事兒嗎?”
彭長宜說:“我明白了,肯定你之前得到人家的好處了,不然人家爲什麼要跟你伸手?”
吳冠奇說:“這麼沒水平的話你也說得出來?我就是什麼好處都沒從她手裡得,她也會把手伸出來,不然,財富是怎麼累積起來的?”吳冠奇白了他一眼。
彭長宜瞪起眼睛說道:“我告訴你吳冠奇,你要是真想那樣做的話,咱倆以後少打交道,這事太玄了。”
吳冠奇看着他說:“你放心,即便真是白送的話,我也會讓這事變得合理合法,現在倒不是那個問題,關鍵之關鍵是我不能給她。”
吳冠奇又重新點上一根菸,坐下,抽了兩口,看着彭長宜認真地說道:“我知道,她無非就是爲了一個利,你幫我想個辦法,單給她一塊地,行不行?如果行,錢,我出。”
彭長宜看着他,說道:“問題是你得跟她商量通,她說大師給她看了,就那個地方有利於她,你如果想改變她的主意,必須要有一個更強的理論支撐才行。”
吳冠奇說:“你說得有道理,過兩天我去一趟錦安,對了,她要地幹什麼?”
“她剛纔跟我說和北京的朋友合作,要在這裡建一個療養院。實際也是看中了三源的旅遊業,我估計還是想開發。”
吳冠奇點點頭,說道:“你估計的沒錯,跟朋友合作,她負責拿地,負責管理,朋友們負責資金,這樣,她就可以一分錢不出,空手套白狼。這個女人,哎——”
彭長宜嘴角一翹,說道:“你還挺了解她呀?”
吳冠奇看着彭長宜,說道:“我身邊這樣的人很多,當官的,當官的家屬們,當官的情人們,有幾個像你彭長宜似的那麼刀槍不入,那麼野心勃勃。”
彭長宜笑了,說道:“我怎麼是野心勃勃,我是膽小,再說了,誰賺錢都不容易,我還是少給你們添點亂吧。”
吳冠奇看着他,認真地說道:“長宜,我看好你。”
彭長宜哈哈大笑,說道:“吳總,你就忽悠我吧。”
“真的。”吳冠奇篤定地說道。
“行嘞——別寒磣我了,還是說說眼前吧。”
吳冠奇掐滅了煙,說道:“過兩天我去趟錦安。”
“幹嘛?”
吳冠奇笑了,說道:“過兩天我去趟錦安。”
“怎麼,你去拍馬屁呀?”
“不,我去捅捅馬蜂窩。”
“你要找領導告狀嗎?”
“哪能呢?我吳冠奇還是懂得道上一些規矩的。按說,她的確幫了我不少的忙,也幫我賺了不少的錢,當然,我對她也是有所回報的,這是規矩。眼下,我不同意給她這塊地,不是因爲錢的事,是整個園區不能缺了這一角。”
彭長宜點點頭,說道:“我懂,但是你怎麼去擺平她?她跟領導的關係你肯定比我清楚。”
“那是,不過有的時候,也不像外人看到的那樣,有的女人很會做事,也很會做人,有 的女人就跟不會做事,急功近利,麻煩不斷。領導畢竟是領導,有的時候,你不得不承認,爲了保住自己的官位,還是有所規避的,所以,並不是領導身邊的女人有多麼能,她們也有苦衷,也有一肚子的委屈,當失去恩寵的時候,她就只剩下斂財這唯一能夠體現價值的地方了,往往這個時候不擇手段,剜到籃裡就是菜,但這個時候也是最危險的時候,搞不好就有可能殃及池魚……”
彭長宜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他感覺這個吳冠奇實在是太精明瞭,就說道:“你啊,身上如果再多一層毛的話,就比猴子都精了。”
吳冠奇擡起手,輕輕地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說道:“對不起,當着真人說不了假話,我怎麼忘了,你也是官了,以後也會成爲翟書記那樣的官,甚至比他的官還要大,犯忌了、犯忌了,唉,我這人啊就是這個德行,賤,見到你,什麼都想說,尤其是喝了酒。”
彭長宜笑了,說道:“你放心,我不會吃心的,因爲我沒有這樣的女人。”
吳冠奇看着,認真地說道:“在女人這個問題上,恐怕沒有男人能說嘴,你即便現在沒有,也不能保證以後沒有。我在認識羿楠之前,覺得女人就是錢變的,只有讓她們得到利益,你就能得到她們的身體,無論是庸俗的女人還是自視高貴的女人,都一樣,區別就是庸俗的女人小錢能打發,自視高貴的女人可能更貪婪,手段更高明。那些整天圍着領導身邊轉的女人,沒有一個人心中沒有小算盤的,有的時候你想找領導批個條子要個工程,真的沒必要去攻領導的關。”
彭長宜突然就想到了沈芳。
吳冠奇見彭長宜不說話,就趕緊剎住話頭,說道:“我這是雕蟲小技,是不適用你這個志存高遠的人,但願我的話沒污染了你的耳朵。”
彭長宜聽後,笑了,說道:“少來這套,你真以爲我什麼都沒見過呀,哼。”
吳冠奇笑了一下,說道:“不過說心裡話,我跟共事,心裡是最踏實的,坦然的,無論是你還是你目前這些職能部門的人,沒有任何一點的吃拿卡要的現象,我還真擔心,有一天你離開三源了,我還能不能在這個地方生存下去。”
彭長宜笑了,說道:“如果我真的離開三源了,你放心,到那個時候,你吳冠奇在三源就根深葉茂了,各個職能部門該圍着你轉了,因爲到那個時候,你就是爺了。”
聽到這裡,吳冠奇趕緊給他作揖,說道:“長宜,我不知道你有沒有體會,儘管上邊號召大力發展民營經濟,但民營企業家的地位還是相當低下的,我們國家許多行業對民營企業都是一個字:不。所以,只要是那個……那個……執政一天,民營企業家的地位不會有多大的提高,因爲,‘市場經濟’有的時候就是一句空話,是一種招牌,或是在全球大氣候下不得不有的一種姿態而已。如果相信這句話,那就會什麼都幹不成,所以啊長宜,我不得不悲哀地說道,你剛纔那句話,純粹是忽悠我,搞企業的人,在你們面前,永遠都當不了爺,就是職能部門一個剛參加工作的小屁孩都能把我們這些人支使的團團轉,甚至找不着北,我現在後悔死當初沒聽老爺子的話,走上這樣一條路,不然,我現在起碼也是一個部門的小爺了。”
聽了吳冠奇的話,彭長宜笑不起來,看着吳冠奇臉上的滄桑,你就不難看出他的企業活到現在有多麼的不易。在中國,任何一個企業要想發展,要想活下去,都需要資本支撐,而這些資本有相當一部分是投入到了跟各個職能部門打交道的當中了,俗稱商務成本,既然將其稱爲商務成本,可想而知,已經形成約定俗成的規矩了,後來,不知哪個偉大的人發明了一個同樣偉大的詞彙——潛規則。這個詞彙的發明不亞於達爾文的“進化論”,不亞於當年的愛迪生,只不過這個詞彙,在我們當今這個國度,更具鮮明的表現形式。
吳冠奇站了起來,他說道:“長宜,這事交給我了,我自己去想撤。我得走了,今天說什麼也要把結婚證領回來。我都答應羿楠了。”
彭長宜說道:“你行嗎,喝了那麼多酒,還能開車嗎?”
吳冠奇說:“你還真以爲我喝了有多少酒啊,這點酒,什麼事也不耽誤。搞企業太心煩了,還是回去看着我家羿楠舒服、開心。”
彭長宜也站了起來,說道:“你不會眼裡只有羿楠一個人了吧?”
吳冠奇笑了,說道:“女人,就她一個,男人還有你,哈哈。”說着,就踉蹌着走出了房間。
剛出去,他又回來了,說道:“明天我請客,先小範圍的。”
彭長宜說:“幹嘛?”
“慶祝我領證、結婚之喜呀?”
彭長宜說道:“改天吧,你還是先跑跑這事吧。領證早一天晚一天有什麼區別?羿楠她也跑不了了。”
吳冠奇說道:“我看你是飽漢不知餓漢飢啊!明天,明天咱們小酌一次。”
彭長宜站了起來,說道:“我明天真的不行,要來兩位客人,昨天就說好的了,我這周都不回家了。”
吳冠奇點點頭,說道:“那也行,想着我上午託付給你的事。”
“什麼事?”
“幫我操持婚禮呀,怎麼拿我的事這麼不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