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提到瑟蘭德斯,安東尼眼中充滿了怨毒,恨聲道:“沒錯,你們失蹤後,本來就病重的他更加稀裡糊塗,要殺他實在太容易了。像他這樣病懨懨的人已經沒有必要在會長的位置上待下去,聖十字兄弟會崇拜的是強者,而不是病夫。”
“何況……”他口氣一轉,繼續道:“那個位置本該就是我的,沒想到他居然想傳給約翰……”
他口中的約翰,正是雷神埃裡克,約翰只是埃裡克在聖十字會十二門徒裡的代號。
想起在城堡裡看到埃裡克手中的那把大馬士革鋼匕首,那把被稱作“血刃”代表着十字會會長權力的古刀,西門內心狂跳起來。
他相信安東尼說的是實話。
看到西門神色木然,安東尼更加得意。
“怎麼,連你聽到這個消息都很吃驚對吧?你本來以爲未來的位置是你的,偏偏是約翰,我想你也會很失望。”
安東尼說:“當時我更加失望,當年我和瑟蘭德斯倆人一起,就像你和約翰一樣,他能登上會長的位置,我居功至偉,沒想到,他竟然傳給約翰,甚至不是作爲門徒之首的你,我們這一行當是憑本事吃飯的,約翰還沒那個資格去當會長。”
“那你爲什麼要設計害我?”西門死死盯着安東尼。
“爲什麼?很簡單的道理,難道你不懂嗎?”安東尼輕蔑地看了一眼西門:“光是殺掉你們其中一個,對我來說都不足夠,你們之間的感情那麼好,一個死了另一個肯定也會追查,我當然要一箭雙鵰了,有什麼比讓你們自相殘殺更令人愉快的?”
西門說:“現在我知道了一切,你就不怕我們聯手幹掉你嗎?”
安東尼聳聳肩,“看來我還是低估了你們之間的交情,你居然沒在城堡裡殺死約翰,不過無所謂了,現在你見進了這裡,就不會有機會活着出去。來吧,小子,就讓我這把老骨頭來告訴你,真正的頂級刺客應該是一個什麼水準的存在!”
幾乎在話音落地的同時,安東尼像一隻黑豹一樣躥上,倆人手裡的格鬥刀揮舞得根本無發看清,只聽見不斷傳來“嘶嘶”的響聲。
幾秒鐘後,倆人再次分開。
西門看起來很慘,手臂上和胸前都留下了熟道傷口,血染紅了他的雪地服。
而安東尼看起來則要輕鬆許多,只有臉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哼!”安東尼滿面得色,用憐憫的目光看着西門道:“就憑你這種三腳貓功夫,居然還想當會長?真是一代不如一代!看來,我的決定還是沒錯的,聖十字兄弟會落在你這種爛貨的手裡,遲早會丟光我們前輩的臉面!”
“呸!”
西門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表達他的輕視。
“老東西彆嘴硬,再來試試!”
倆人瞬間又揮刀上前,纏鬥在一起。
近身格鬥刀術幾乎是每一個特種部隊的必修課,作爲頂尖的刺客組織,聖十字兄弟會的所有刺客當然也要接受這種訓練。
何況刺客這個職業在早期冷兵器時代,刀術棍術等等器械的運用正是代表着其殺傷力的一個基礎值,只是冷兵器時代,隨着科技的進步,刺殺手段變的層出不窮,冷兵器沒有從前位置那麼重要而已。
任何的格鬥術,講究的都是快、準、狠三字真言,這幾乎是所有格鬥士的鐵律。
叮——
兩個人再次分開的時候,西門的手背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他的刀,重重地墜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看來……你真的不是一般的爛。”安東尼感到自己的心跳變得急促起來,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真的有些老了。
梟雄遲暮,是一種悲涼,無論你多麼牛,總歸鬥不過時間。
安東尼喘了幾口氣,冷笑道:“西門,你連刀都沒有了,憑什麼和我打?”
他的內心總歸有些不安,雖然自己在格鬥技巧上佔據上風,不過畢竟在體力上輸給了西門。
一力降十會,在格鬥中尤其如此。
所有的格鬥和武術,都建立在體力的基礎上,刺殺術也是如此,沒有體力,一切都是空中樓閣。
他有些驚訝自己的體力下降居然如此之快,着超出了他對自己的衡量,按照這種狀態,戰鬥如果拖下去,鹿死誰手還真不敢說。
不過令他稍稍安心的是,出去查看哨位和監控頭的sas隊長詹姆斯和他的同僚很快要回來了,時間對自己是有利的。
西門始終沒有多說一句話,而是盯着安東尼不吭聲。
安東尼看到西門的目光中閃過一絲詭異的神采,這令他有些不安。
按理說,西門也不可能不清楚自己的出境,現在處於完全劣勢的是他自己。
爲什麼……
轉念未消,安東尼忽然感覺到自己的鼻孔下面溼漉漉的,似乎有什麼東西淌了出來。
西門終於露出了笑容。
安東尼伸手抹了一把,發現手上竟然都是殷紅的血,滿手都是。
西門忽然退開兩步,絞起雙手,用一種實驗室裡的實驗員隔着玻璃箱觀察小白鼠一樣的目光看着眼前的這位副會長。
“我沒想到,你居然能撐那麼久。”
他說:“如果說到戰鬥力,我承認我輸給你一籌。”
安東尼感覺自己的心臟再次不受控制地開始跳動,呼吸不由自主地加速起來,視線裡忽然出現了一層白濛濛的霧,彷彿坐在桑拿浴室裡,渾身上下都在發燙,血管裡的血液正以能感受到的高速瘋狂在身體中奔跑。
接着,感覺自己的喉嚨發甜,哇地一張嘴,竟然吐出了一口血。
接着,耳朵、眼睛也開始滲出血絲,皮膚開始泛起一種不正常的緋紅,雙眼就像紅寶石一樣紅通通的,看起來十分嚇人。
“你……”
他不斷去抹那些血,卻永遠抹不乾淨,他很清楚,這是血管爆開了,由細小的血管開始,因爲它們的口徑最小又最薄,在承受血液最大壓力之下,首先爆開的是這些小的毛細血管。
隨着心臟越跳越快,就如同失速的發動機一樣,最終大血管也會在這種壓力下爆開,那時候,自己就會沒命。
中毒了!
他的腦海裡閃過一個恐怖的念頭,可是,西門是什麼時候下毒的?
難道是他手上的刀?
不可能!
他蹲下來,撿起那把刀,看了一眼,他堅信刀刃上是無毒的。
能在刀上下毒,其實即便割破皮膚,能滲入血液中的也是極少量,不可能如此快速致命。
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