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達爾,我有時候在想,你看我做出來的這幾個軟件,從股神到軌跡,到天網,到調教,到銷售,現在軌跡2.0和天網2.0都已經出來了,所有這些軟件,功能越來越強大,動用和匯聚的資源越來越多,對消費者隱私的侵犯越來越深入,對人性的分析和掌控越來越準確和嚴密。”
“有時候我自己都感覺有種難以遏制的恐懼感,一種對科技力量的恐懼感,生怕它把我變得面目全非。”
“你說我們現在的路是不是走錯了,是不是不該涉入人類思想領域這麼深?”
“思想領域......”桑達爾難得的嚴肅起來,用一種從沒有過的莊重語氣。“......從來不是什麼禁地!”
“古往今來,古今中外,無數豪傑人物,他們畢生所努力的,就是思想領域啊。宗教、學說、政治,哪個不是致力於改變人的思想,哪個不是在不遺餘力的將自己的思想塞進別人的腦袋裡。”
“宣傳確實是專門針對思想甚至********領域的軟件,這我承認,但是我不認爲我們在侵犯上帝的領域。”
“莫莫,給你講個故事,真實發生過的故事,這個故事甚至一直很少人知道,被有心人有意的埋藏在歷史的塵埃中。”
“什麼事?”莫回的好奇心被調動起來,能讓桑達爾這種層次的任務認爲是鮮爲人知的秘聞,那麼肯定是非常勁爆的八卦。
“在上個世紀五十年代,在美國的高校裡,在斯坦福、哈弗、普林斯頓這類頂級高校裡,那些未來的社會精英們,他們實際上是以****爲榮的。”
“......這怎麼可能!”這是莫回的第一反應。
“確實如此的,現在的人很難想象那時的思潮。那時候的富人,通常是狡詐、吝嗇、貪婪、不道德的代名詞。這不是一個人兩個人的想法,這是整個社會的想法。”
“有一個聰明人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他寫了一篇文章——《我們正在培養自己的掘墓人!》,在文章中,他詳細分析了這個現象,最終得出結論,媒體在其中起到巨大作用,報紙、電臺、雜誌、戲劇等媒體傳播途徑,在有意無意的宣揚富人邪惡論。”
“這片文章驚醒了美國的財團們,從那以後,財團們開始大肆進入文化宣傳領域,他們通過資本的力量,控制了電臺、控制了報紙、控制了電視臺、控制了好萊塢,控制了小說,控制了圖書,控制了雜誌,控制了一切能夠控制的大衆宣傳途徑。”
“在這個過程中,財團們驚奇的發現,原來他們可以在控制的同時賺錢,於是一切都順理成章的延續了下來,一直到今天。”
“這是真事?”
“是的,你看,今天富人通常是睿智、沉穩、寬容、富有、仁慈的代名詞,他們似乎代表着人類身上所有善良和優秀的品質,整個社會都向往和推崇富人。”
“......這太不可思議了,太令人難以置信了!”
“現實永遠比小說更玄幻,現實永遠比恐怖電影更令人毛骨悚然。”
“真是難以想象,原來世界是這樣的。”
“你說的沒錯,實際上我們所處的這個世界,我們身處的這個社會,遠不是我們想象的那個樣子。普通大衆,因爲視角,因爲信息獲取,甚至因爲有意誤導的原因,會對整個社會形成一種固有印象。”
“而實際上,這種固有印象僅僅是海面上的景象,在海面之下,是淵深莫測的大海,是無以計數的潛流和暗涌,世界遠遠沒有普通人想象那麼美好。”
“我記得剛剛發現認知閥限現象的時候,這個理論就被大範圍運用於國民教育上,與之相比,宣傳1.0只不過是很新嫩的小朋友。”
“......我怎麼感覺自己生活在一個充滿惡意的世界?”
“也許你正在揭開神秘的面紗,接近這個世界的本來面目。”
桑達爾的話給莫迴帶來很大觸動,他讓莫回得以從一個全新的角度認識這個世界,這就是擁有一個閱歷豐富,具備全球視野,具備跨文明合作經驗朋友的好處。他會給你帶來新穎的,完全不同以往的視角和觀點,讓你得以超脫本來的角色,跳出自身的侷限性,從一個全新的高度回頭審視自己身處其中的世界。
與桑達爾的一番交談,讓莫回真正的安靜下來,曾經的憤怒平息了,他開始用全新的視角來思考自己現在所面臨的問題。
莫回自認不是個正義感爆棚的人,他覺得他就是個普通人,就是個普通的程序猿,英雄他當不了,正義隊長他也當不了,那不是他的本性。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在對自己影響不大的情況下,他並不介意伸手幫別人一把,但是更多的,捨己爲人的事情他不會去做,那是雷鋒和勞模們的事情。
不過,人人都有個底線,雖然這個底線可能是浮動的,隨着個人心情和經歷時刻在變化着。莫回經過一番認真思考,他再次明確了一點,房地產商的做法已經觸碰了他的底線!
莫回並不介意房地產商掙錢,甚至對他們炒作房價也僅僅是抱怨加怨言,但是當一切都超過某個度的時候,事情開始變質了。
莫回作爲一個個體,生活在大袁帝國之中,大袁帝國的狀態與他息息相關。如果把大袁帝國必做一顆參天大樹,那麼現在房地產商就是大樹上的蛀蟲,它們已經肥胖到把樹幹掏空了。
如果任由它們繼續發展下去,也許不遠的將來,這顆大樹就將轟然倒塌。
作爲大樹上的一片樹葉,莫回覺得他必須想法制止這種行爲,因爲這種行爲正在影響和竊取他的潛在利益。
房地產商必須得到教訓,這種犧牲整個國家的發展潛力,抽取整個國家的生機和血液,以整個國家歷史機遇爲代價,損公肥私的竊取行爲必須得到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