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眼下容隱的內傷太重,根本無法動用內力,去幫她調息。
而千霧雖然武藝高超,但他性子太過木吶,爲她調息的途中,亦絕不會去碰她分毫。
江雪玥也不會讓他碰頦。
一想到自己會被千霧……她就覺得渾身上下都不對勁。
而容隱就更不好說話了夥。
要是千霧真要替她化開蠱毒,容隱怕是非將他的眼珠子挖了,手指都剁了都甘願。
但,她一個人,無法自己控住,畢竟今日是情蠱,最活躍的一天。
無法制止,亦無人可以幫她制止。
難道,她要在這個節骨眼上,***與容隱麼……
念頭尚未轉完,下,身突然一陣熱流涌來,小腹那邊也有一絲疼痛感,江雪玥眸色微動,手撫上了小腹那邊。
莫非,是月事要來了?
那可真是大喜。
江雪玥去了趟茅房,只見白淨的褻,褲上,沾着一抹血色。
確實是月事來了。
她深深的閉了眼,微微鬆了一口氣。
按她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來看。
她並不排斥,與容隱有更近一層的關係
但是,眼下這形勢,她是萬萬不會,與容隱有過多糾纏的。
畢竟,他不顧她的反對,執意要迎娶其他女人。
只是,可能是有苦衷。
但,若他迎娶異國女子,並非如他所說的那般,不會讓她進九王府的大門,那麼
她發誓,她不會再與容隱,有一絲一毫的牽扯。
這是,她的決定。
……
…………
江雪玥來月事,是她認爲,最痛苦的事情。
情蠱不發作的時候,她的體內,皆是偏寒的。
所以,時常捉摸不定,月事來的時間。
而且,也不定時。
她雖身爲醫者,但,畢竟是她自己修煉的武藝,所打亂的,她至多也只是能夠做到,不那麼疼。
來月事的時候,她是可以給自己下一點藥,煎來喝,不過爲了日後,不想自己的身體出那麼多問題,她便忍着了。
迎親的隊伍,一直都在趕路。
江雪玥疼的厲害,每每便會要求容隱,將她打暈。
趕路也方便。
容隱抿着脣,照做。
待下馬車歇息的時候,他卻是暗自尋來了紫卉。
問起了女子來月事時候,應該注意些什麼,如何能夠緩解疼痛等等。
紫卉極是詫異的,擡眸,看向了身着黑袍的男人。
隨即笑着,與他道,“女子來月事的時候,極是怕冷,殿下若是內傷痊癒,大可用內力,蘊熱掌心,放在王妃的小腹上,還有……”
待再次上馬車趕路的時候,江雪玥忽然發現,寬敞的馬車內,備好了各式各樣的藥材。
如紅棗,薑片,紅糖等.
還多了一個小暖爐。
江雪玥瞥了容隱一眼。
“大熱天的,作何要拿小暖爐?”
本來就是盛夏,天氣高的很。
且,愈是接近然起的地帶,氣溫便愈發的高。
太陽火辣辣的曬着,馬車趕在沒有一絲樹蔭的大道上。
只有車簾拿起,讓風吹進來,她纔不覺得熱。
容隱還拿了個高熱量的東西,在馬車上放着,這不是要她小命麼!
眸光掠過江雪玥微微發白的臉,容隱懶懶的道。
“氣溫高,但是你身子冷。”
他朝她招了招手,“坐過來。”
因爲實在是太熱,江雪玥便與容隱各坐一邊
tang。
兩個人膩在一起,沒有風扇沒有空調的,簡直是要人命。
容隱曾說過。要她躺在馬車上,腦袋枕在他的腿上,也是可以的。
只是江雪玥覺得,這樣還是很熱,便拒絕了。
她是真的,很討厭發熱。
情蠱的事情,因爲耽擱太久,時間過長,她所承受的壓抑痛苦,常人根本就不能理解。
男人朝她招手。
江雪玥反應了一瞬,還是起身,坐到了他的身邊。
她不動還好,一動肚子驀然又是一陣抽疼。
江雪玥擰了擰眉頭。
男人立即給她遞了一碗,溫熱的紅糖姜水。
眸色微動,江雪玥挑着眉看向他,“你怎麼知道這個法子的?”
容隱坦誠迴應,“方纔問了人,喝了罷,等會你躺着,本王給你揉揉肚子。”
江雪玥脣角微揚,心情似乎很不錯。
眸中含笑,她點了點頭,“好。”
其實,喝紅糖姜水於她而言,並沒有什麼多少明顯的用處。
她原本的身子底很好。
只是因爲習得武藝,而擅自改變了自己的體質,這纔有了痛經的毛病。
她將紅糖水喝了躺下,不敢躺的筆直,便弓着身子,面朝着容隱的方向,側身躺着。
男人的手,在滾燙的暖爐之上,靜靜的照了會,直至整個手掌都燙的驚人,他才收回手。
隨即伸到江雪玥的小腹上,左三圈右三圈的按壓着。
腹內的疼痛,漸漸的減緩了些,也是因爲舒服,江雪玥便閉着眼睛,恍恍惚惚的睡了過去。
眼睛快要睜不開的時候,她看向男人的臉。
他的眸色認真細心,眸底深處涌動的,是能夠膩死人的深情。
他的雙手置在火爐上,額際鼻尖,都沁出了汗意,卻依舊沒有收回。
直至掌心通紅一片,他才收回了手,又往她的肚子上按壓着,替她舒緩一下疼痛。
何以,會有這般溫柔的動作……
何以,會有那般深情的眼眸……
直教她的心思,直直的,沉浸其中,更加的,無法自拔。
……
…………
天陳國與然起,相隔的還是有些距離的。
容隱與江雪玥,整整趕了大半個月的路程,才趕到然起的邊界處。
不過,有些時候,是因爲江雪玥肚子不舒適,或者因爲下雨,這才暫居客棧,沒有趕路。
等接到了新娘子,若是不出什麼意外,應該能在八月十五之前,回到帝京。
而名義上的和親。
指的便是一國送出和親的女子,到本國與那國的邊界處,等着另一個國家的新人來接。
江雪玥站在馬車一側,靜靜的望着,眼前的這一幕。
眼前的陣勢,着實嚇人。
然起南離郡主遠嫁他國,其父安青王與其母,一直遠送到邊界處。
聽聞然起帝后,與南離郡主的關係極好。
如今南離郡主遠嫁,帝后還特意向然起帝王請求,贈與南離郡主,幾名武藝高強的婢女,還有出發邊界時,派遣一千精兵,自中恆(然起地方名),一直護送她到邊界。
江雪玥輕輕地眨了眨眼眸。
這南離郡主,是何等的受寵……
她想要不知道,也是難。
容隱握了握她的手,便擡腳,緩緩的朝對面的花轎走去。
因爲是迎親之日,所以,他便換下了,平素最喜的黑袍,而穿上了,屬於新人的紅裝。
他不疾不徐的,走到花轎旁。
微微俯身,掀起了花轎的簾子,隨後,一位身穿正紅頭戴鳳冠的女子,慢慢
的,從花轎中走出。
那女子,有着無可挑剔的精緻的面容,楊柳細腰,婀娜多姿。
她面含巧笑,眉目生輝間,眸底卻流露處幾分恬靜柔美。
她將手中的紅緞,遞與了她眼中的男人,男人沒有猶豫的,從她手裡接過。
江雪玥的眼睫顫了顫。
男才女貌,兩人皆是容貌精緻之人,站在同一個平面上,竟是出奇的般配。
江雪玥的面上,並沒有多少表情,只是,垂在身側的兩隻手,卻都在同一時間,倏地攥緊。
指尖發白。
視線裡的男女,朝一旁坐着的安青王,與安青王妃,款款走去。
容隱先與然起的安青王,以及安青王妃做了個楫禮。
聽說,這是然起特有的一種行禮法則,與他們天陳國的,不一樣。
不知容隱與他們說了些什麼,她也沒有故意要去聽。
只是知道,安青王,與安青王妃,雖面露不捨,但看神色,到底還是滿意的。
對罷。
她看中的男人,就是那般的優秀。
不論是做了誰的女婿,岳父岳母,都不會有太大的意見。
哦――
她脣角扯笑。
忘記了,她父親對容隱的意見,就很大……
……
……………
拜別了安青王,與安青王妃,容隱將南離郡主,送上了,屬於天陳國的花轎。
背井離鄉,縱然是悲傷的。
然起的南離郡主,眼角泛着淚花,將上好的妝容,都給哭花了不少。
容隱出口安慰了一句,“日後開心就好,郡主亦不必過於傷感。”
南離郡主擡眸看了他一眼,眸裡有些微波動。
她微微俯身頷首。
“多謝王爺慰問,紫嬛知道了。”
容隱朝她點了點頭,便將她的轎簾放下。
他轉身,定眸去瞧江雪玥原本站着的位置,如今卻是空無一人。
男人瞳仁猛地一縮,忍下失態的衝動,硬是一步一步,不緊不慢,從容不迫的走回了馬車旁。
千霧候在那裡。
他站在原地,沉聲問,“王妃呢?”
千霧拱手恭敬道,王妃已經先行上了馬車。
男人的眉頭,這纔有些微的舒展。
他抿着脣,跟着也上了馬車。
江雪玥正坐在馬車裡,泡着茶水。
小暖爐上邊,煮着熱水。
安平侯未回來之前,她已然被容隱訓練的極是厲害。
指尖的柔,手腕的柔,眸色的淡,只要手裡碰上了茶杯,她整個人就能安靜下來。
容隱墨染的眼瞳,深深的凝視着她。
他看着她動作,卻一直保持着沉默。
不是他不想開口,而是,他不知開口,要說些什麼。
江雪玥將茶盞裡的茶水,倒入杯中,遞與容隱。
看着容隱接過,她似是想到了什麼,忽然笑了笑。
“不知南離郡主喝不喝茶,若是她喜歡,殿下還可以教她這套茶藝,郡主生的悄,若是表演的好看,定會驚豔全場。”
男人手裡的動作一滯。
他揚眸看向江雪玥,低聲道。
“雪玥,然起出名的,是酒水。”
嗯?
好像是那麼回事。
江雪玥拍了拍腦袋,笑了。
“你看我,我都忘了然起獨有的特色了,對,酒水,殿下的師父,不就是很喜歡酒水麼?”
男人的眼潭深沉,“
他也是你的師父。”
江雪玥笑着擺了擺手。
“那怎麼成,畢竟殿下,纔是雪玥的師父,殿下的師父,雪玥應該稱之爲,太師傅纔對,總不能亂了輩分。”
容隱的俊顏微沉,冷抿着脣,提醒道。
“你被賜婚與本王,已經是亂了輩分。”
江雪玥酌了一口茶水。
她點了點頭,一本正經的應着。
“所以說,雪玥要好好重新考慮過此事,畢竟亂了輩分,總是要被人說閒話的。”
男人的臉色,徹底的冷了下來。
他的呼吸很重,聽起來怕是氣急了,半晌才低低的警告出聲。
“雪玥,你別刺激本王。”
江雪玥又喝了一口茶。
她聳了聳肩。
“雪玥只是心情太好,這才逗着殿下玩的,殿下若是生氣了,雪玥不說便是。”
言罷,她看也沒有再看容隱一眼,轉過了身子,又倒了一杯茶水來喝。
男人陰沉着眸色,修長的手指緊緊捏着茶杯,視線牢牢的盯着江雪玥看。
江雪玥喝着茶,忽然覺得無味。
她的視線,透過車窗,遠遠望了出去。
“若是有日茶水不好喝了,雪玥也改喝酒水去,聽說酒水甚是好喝,雪玥聽着,倒是很心動。”
容隱的眼眸,驟然眯緊,眯成一條細細的縫。
他盯着江雪玥,仰頭,視線一直凝着她,待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後,他猛地欺身過來,噙上眼中女子瀲灩的紅脣,強行的,將口中的茶水渡到她的口中。
江雪玥眉頭一皺。
男人卻是緊緊的纏着她的舌頭,迫着她將茶水嚥下去。
他沒多做糾纏,凝着江雪玥瞪過來的眼睛,他開口,聲音低的不能再低。
“茶水就很好,日後若是沒有本王的準允,你就不能去碰酒水還是水酒,雪玥,可懂?”
江雪玥勾着脣,沒有迴應懂與不懂,好與不好,只是面色有些無奈的回了一句。
“真是個霸道的男人……”
……
…………
臨近午時的時候,衆人紛紛下了馬車。
江雪玥站在原地,容隱身爲新郎,理應前去接應新娘子。
南離郡主――君紫嬛卻是自行掀開了車簾,下了馬車。
江雪玥淡淡的望去。
只見南離郡主,君紫嬛已經解開了紅蓋頭,拆下了頭頂上沉重的鳳冠。
容隱前去迎她。
挺拔欣長的身軀,又是一身紅衣,不疾不徐的走在佈滿陽光的地面上,顯得格外的俊美好看。
真的。
即便說再多不介意,說再多的相信,只要一日沒有得到答案,只要一日不知真相,只要一看到這種畫面,她還是會,不知所措,無所適從。
她的心上人,一身紅衣,緩緩,走向了,其他的女人
而那個女人,同樣也是一襲紅裝,笑意盈盈的,望着她的心上人。
當真,是刺眼的。
江雪玥略略低下了眼眸。
遮掩住了自己眸中的神色,她與身後站着的女子道。
“我們先進去罷。”
紫卉抿了抿脣,頷首。
“是,郡主。”
南離郡主,君紫嬛脣角染笑,視線在走過來的男人身上,微微頓了幾秒。
隨即,她凝視着,走入屋內的江雪玥,笑着道。
“王爺不必如此照顧紫嬛,未來的正王妃,纔是殿下,應該多加照顧的人。”
容隱的視線,也隨着江雪玥進了屋子。
隨後,他收回視線,看了身
旁的女子一眼,脣角也帶着點笑。
“本王會的。”
南離郡主笑了笑,正要與他說些什麼,卻忽然傳出孩提的哭聲。
她立即回眸去看。
有貼身婢女織凡,抱着一個嬰兒上前。
她面色有些尷尬,耳根子薄紅的,低聲與南離郡主道。
“郡主,小姐睡醒了,這會,怕是餓了。”
南離郡主,君紫嬛將她手中的孩子抱過,抱着懷裡的小不點搖了搖。
她朝着容隱笑,“王爺,待紫嬛餵食了馨兒,便尋王爺和玥兮郡主,一同用膳。”
容隱的視線,瞥了一眼她懷裡的孩子,微微點了點頭,禮貌性的道上一句。
“郡主不必着急,午後趕路的時候,郡主亦可將孩子帶在身邊,本王,無妨的。”
君紫嬛愣了一下,隨即她笑着搖了搖頭。
“不成,紫嬛帶着孩子,嫁與了王爺,就算捨棄了正妃之位,也覺得對不住王爺,又怎麼能,在歸天陳國帝京的時候,再給殿下難堪?!”
許是她面上的笑容,有些憂傷自責,容隱笑了笑,聲音低了些。
“本王喜歡的女人,名聲也不怎麼好,若本王的名聲難聽些,她興許會開心點。”
君紫嬛似是想到了什麼,臉色突然有些微的發白。
不過,她很快就斂起了眸底的神色,與容隱道。
“那,就多謝王爺了,紫嬛先退下。”
容隱頷首,有些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
而後,他轉過了身子,往江雪玥那邊走去。
……
…………
紫卉剛給江雪玥布好了菜,容隱便進了大堂。
這裡是較爲偏僻的鎮上,客棧裡沒有多少人,容隱一進客棧,便能輕而易舉的,捕捉到江雪玥所在的位置。
他看了她半晌,才擡腳,邁着沉穩的步子,走到了她的身旁,坐下。
江雪玥往後看了他一眼,又往後看了看。
沒見着人,她稍稍挑起了眉頭,不解的問。
“南離郡主,不用膳麼?”
男人掃了一眼菜色,葷的有,素的有,清淡的有,麻辣的也有。
他看向江雪玥,用着極其淡然的語氣,加上極其平靜的口吻,與她道。
“她的孩子餓了,給孩子喂吃的去了。”
果然。
他的話音一落,江雪玥的表情,就像是遭雷擊了一般,竟久久都吐不出一個字來。
完全呆住了。
男人忍不住揉了揉她懵住的臉,在她的脣上親了一口。
他笑“,本王不是說了麼,你若是見了她,便不會覺得,她是你的威脅。”
江雪玥回了回神。
他以爲,她在意的,是他要迎娶的女子,會不會是她的威脅?
她垂了垂眼眸,素手用着筷子,挑了挑碗中的蔥花。
“那麼漂亮的女子,怎麼會被人辜負?”
她還以爲,天陳國的思想,算是開放的。
但由此見來,然起貌似略勝一籌。
便連一個有權有勢,有容有貌的女子,都成了二嫁,還真是……
紫卉給容隱盛好了米飯。
她正要給他佈菜,男人卻大手一揮,道,“不用,你先退下罷。”
紫卉俯身退下。
男人便將碗中的白飯,遞給了江雪玥,順道把她方纔所說的問題,回答了一下。
“的確是辜負,但本王此生,絕不會那般待你。”
江雪玥擡眸看他。
只見男人波瀾不驚的眸中,流轉着幽深與晦暗。
他朝她笑,笑
的意味深長,眼角都染上了情,欲之色。
“本王絕不會,拿你當作替身,去疼愛,不過,他洞房的方式,哪天你若不從了,本王倒是可以學着用。”---題外話---還有一更哈,大概在下午兩三點的樣子,南離郡主的故事,源自默的舊文,王爺步步逼嫁,感興趣的寶貝,可以去看看呦,有些邏輯也可以想的更通透一點,小劇場就不來了,下一更再發,晚安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