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玥和他在一起也有些年頭了,接個吻怎麼不會。
只是,她現在一心想見孩子,多少有點敷衍的意味在裡邊。
卻沒想到,男人那麼斤斤計較,抓着她就吻上了。
那她是答會還是不紡會
答會他鐵定會要她再來一次,答不會他也會抓着她再來一次。
橫豎都是吻,江雪玥果斷就摸索着,壓上了男人的脣。
她有意識的吻,微微撬開了男人的脣,意思意思就打算退離結束,男人卻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修長的手指穿過她垂下來的髮絲,將她的後腦牢牢扣住,往自己這邊猛地一壓,脣舌再一次被男人含住。
江雪玥抗議的唔了一聲,男人的動作一頓,隨後,是粗狂不受控制的深吻。
……
………………
江雪玥的衣服都被男人扯落大半,他的手也伸進她的衣內了,但卻是半路打住,沒有繼續下去。
江雪玥有點愣,而後脣角抿起,男人就將她的衣裳一件一件穿好,翻身下榻。
他遣人讓紫卉把孩子帶過來,給江雪玥抱抱,自己便出了御書房,不知去了哪裡。
然而過了許久,等他再次回來的時候,紫卉很明顯的發現,他的頭髮尚且沾着水,看起來,像是沐浴過。
紫卉一臉莫名。
江雪玥逗着孩子,玩的不亦說乎,男人瞧了瞧她露出巧笑的笑容,菲薄的脣角也跟着勾了勾。
有些事情,似乎只要她現在在這,就可以遮掩過去。
他可以,當作已經過去。
只要,她不再提往事,不再說,離開。
兩日後,除夕之日。
江雪玥的眼睛能看見的時候,容隱就在她的身旁。
視線從模糊到漸漸清晰,男人俊美如玉的臉,也跟着慢慢的清晰起來。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清俊。
只是也清瘦了好許,江雪玥咬了咬脣,努力剋制自己不撲到男人的懷裡,只是……
她的眼圈紅了又紅,那細薄的水汽瀰漫在眸底,卻是一直都掉不出來。
男人的眉頭皺緊,似乎還有些不知措的問,“感覺不舒服麼?”
再無其他言語,男人一個溫情的眼神,就已經將她的理智拉到最底層。
她撲進了男人的懷裡,肆意哭泣,彷彿要將一年來她所經受的苦楚,都發泄出來。
這不夠,在男人寬慰的話語中,她還揚起手在男人寬厚的背上,一拳一拳的錘着。
力道不大,只是小女兒家的發泄。
“爲什麼要那麼對我?”
她已經過的那麼辛苦,那麼難受,他爲何還要那麼待她?
爲什麼要殺她,最後爲什麼又不殺她?
現在又爲什麼要突然轉了態度,對她好?
他還納了百里連兒爲妃……
男人的眼神晃了晃,拍了拍她的後背以示安撫。
紫卉候在一旁,她還特地的把孩子抱了過來,便是想着,江雪玥復明之後,可能會想看見。
結果江雪玥一心撲在她家主子身上,這……
她低眸,看了看懷中的孩子,而後轉身,準備悄無聲息的走出寢殿。
然,大抵是孩子也覺着委屈,聽見江雪玥的哭聲,他也跟着哭了起來。
聲音比江雪玥的還要嘹亮。
容隱,“……”
紫卉,“……”
江雪玥正想把心中所有的質問,全都問出來,就是死她也要死個明白。
可孩子那麼一哭鬧,她頓時就清醒了幾分,猛地推開了容隱,便朝紫卉那邊望去。
她翻身下榻,小跑到紫卉身邊,望着那個手腳不斷踢着,哭的好難看的,在紫卉懷中抱着的孩子。
“給我抱抱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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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聽竹還在的時候,她就經常抱着。
因爲江雪玥眼睛看不見,那些老嬤嬤出去喂母,乳的時候,基本上不讓江雪玥碰,所以,不是老嬤嬤抱,就是聽竹抱。
那些老嬤嬤就跟喪心病狂一般,如果不是她堅持要求,要自己餵養孩子,她們還想從外邊尋一個奶孃,給孩子餵養。
那,她江雪玥根本就抱不到孩子。
如今把小小的人兒抱進自己懷中,她凝視着他哭泣而皺成一團的小臉,眼角的淚水順着臉頰留下,而後俯身,狠狠的在他的小臉上,親了一口。
紫卉知她心情複雜。
畢竟自己的孩子,出生到現在才瞧見,也實在是……
她望了一眼容隱,見他凝着江雪玥,脣角上帶着笑,她也跟着笑。
他從牀榻那邊走過來,千霧卻也在同一時間敲了寢殿的門。
她走出門去,江雪玥的視線也朝她看過去。
一般而言,千霧身爲容隱的貼身侍衛,以及宮中的禁衛軍統領,無事不會來尋容隱的。
還是在寢殿裡。
他與紫卉附耳了幾句,紫卉的面容頓時就嚴肅下來了。
她轉身,回眸看了眼容隱,容隱是何等人物,心思玲瓏,自然已經猜到事情不大對勁。
他走到江雪玥的跟前,江雪玥抱着孩子晃了晃,把孩子哄的不哭了,他就俯身低眸,在剛纔江雪玥,親孩子的那個地方,親了一口。
而後他站直了身子,傾身,親了江雪玥的脣角一口。
江雪玥看他的目光極是複雜,緊抿着脣,有些不安的問。
“出事了麼?”
男人的眸底有妖異的光芒掠過,隨即卻是低低沉沉的笑了笑。
他薄削的脣角撩起,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笑容。
“無事。晚上宮中有宮宴,你不能再缺席了,嗯?”
江雪玥已經恢復清明的,黑白分明眸子,靜靜的注視了他一會。
然後垂下了眼眸去看懷中的孩子。
她輕輕地嗯了一聲,“我會到場的。”
男人輕笑着,撫了撫她的髮絲,而後,他便繞過她,出了這個寢殿。
容隱走在前頭,千霧隨在他的身後,兩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並不寬敞的走道里。
殿內,一下子就安靜下來了。
紫卉回眸看向江雪玥,江雪玥捏了捏孩子白皙的小臉。
忽而,她擡眸看向紫卉,淡笑了一聲,今夜的除夕,可通知了國舅爺前來
紫卉應,回娘娘的話,皇上已經通知國舅爺了,國舅爺還遣人回覆說,今晚國舅爺府上的人,都會來此一聚。
江雪玥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了聽竹。
過往的十幾年裡,陪她一起過除夕的,都是聽竹。
然而她卻是死了。
爲她而死。
江雪玥的心尖突然像是哽住了一般,面色陣陣發白,眼前一陣眩暈黑沉,幾縷白影又冒了出來。
長長的頭髮,被血色沾滿的嘴脣,慘白的臉……
紫卉見江雪玥神色不對,忙上前扶住她,見她額頭沁汗瞳孔深縮。
她嚇得面色一白,喚道,“娘娘,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許是她的聲音嘹亮,江雪玥被拉回了神智。
她靜了靜,而後側目看向驚魂未定的紫卉,有些虛弱的笑笑。
“我無事,許是沒有休息好,我回牀上歇歇就好了。”
紫卉不安的確認,“娘娘真的覺着無事麼?”
江雪玥搖了搖頭,她看了一眼懷中的孩子,俯身親了親,然後遞與紫卉抱着。
“你把皇子帶回去罷,我去歇歇。別擔心我,去罷。”
紫卉深深的凝視了她一眼,最終還是朝她俯身行禮,抱着孩子轉身,離去。
見她走遠,殿內的大門慢悠悠的關起,所有人都不在江雪玥的身邊,她的眉頭卻是慢慢的皺了起來。
右手纖細的手指顫了幾下,才緩緩的擡起,搭在左手的手腕處。
半晌過後,江雪玥猛地睜開眼簾,身子無力的靠在牆上,沿着牆邊,慢慢的滑落下來。
湛黑的瞳眸中,也不知是喜是悲,何種情緒。
迷影……
抑鬱……
她竟然已經,心魔到了這種地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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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天陳國的傳統,除夕之夜的設置的宮宴,都只是家宴,不宣召任何一位朝中大臣,除卻皇后的孃家人之外,其餘的,都是皇室子弟,或皇子,或正妃。
容隱身爲帝王,理應上座,他沒有貴妃,後宮嬪妃只有百里連兒一人,便是江雪玥坐在他的左邊,百里連兒坐在她的右邊。
先帝所出的皇子不多,大都是公主。
十一皇子,也就是現在的齊王趕回了帝京,但其母妃,清妃卻沒有回來。
齊王和任旭王坐在同一側。
任旭王妃坐在李丞相,與任旭王的中間。
李初然本該在昨日就離開帝京的,但帝王準允他與家人守歲之後,再前往通州。
等衆人都落座之後,江雪玥才發現,太皇太后遲遲沒有來。
問紫卉,紫卉也只是道,“太皇太后可能只是晚點纔到。@
宮中女人一般都無事可做。
太皇太后也不是什麼年輕貌美的女子,需要好一番梳妝打扮,爭取在除夕宴會上,奪得帝王青睞。
她爲何是晚點來?
該是,不來罷……
江雪玥的眼眸閃了閃,腦中思緒尚未轉清,一道尖銳高昂的聲音,便傳入了耳中。
“太皇太后駕到――”
帝王的面色深沉淡漠,他率先起身,江雪玥隨後,走在前頭,相迎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不過才半百的年紀,自然不是老的跟不會動的老人家一般,帝王親自相迎,不過只是講求禮數罷了。
太皇太后的視線,落在帝后身上半晌,隨即才笑着看向帝王。
“坐罷坐罷,哀家又不是不會走了,便是真的走不動了,身邊也還有一堆奴才,何須皇帝親自相迎?”
帝王也笑,扶着太皇太后的手,往她該坐的位置上去。
“皇祖母說的這是什麼話,您歲數也不小了,身邊人確實該擦亮點眼睛,好生照顧着。朕看,皇祖母身邊的人都是有些年紀的嬤嬤,人老手腳總歸不大靈活,這樣罷,朕今日就做主,替皇祖母,選幾個得力的婢女,好生照顧皇祖母。”
太皇太后笑容如初,絲毫沒有不對之處。
“你這孩子素來就懂事,連哀家身邊人也要看着些。不用了,你有這份心哀家就滿足了,這人老了啊,雖然手腳不大靈活,可她們畢竟跟在哀家身邊多年,用起來也順手,人是有感情的,就留着她們罷。”
“皇祖母說的是。”
帝王扶着太皇太后坐下,太皇太后偏頭從帝王的面上,掃視在帝后的臉上。
她看着江雪玥,眸底柔和心疼一片。
“哀家許久不曾見過皇后了,這就一瞧,倒是發現皇后消瘦了不少,過來過來,讓哀家好生瞧瞧。”
江雪玥擡起眼眸,不冷不淡的瞥向了太皇太后。
她剛要上前,手就立即被男人扣住了,只見帝王笑容和煦。
“皇祖母這般說,倒是朕的不對了,朕願意領罰。不過,今日衆多皇兄皇帝在場,朕不能冷落了他們,所以,皇后……皇祖母還是等會再瞧罷。”
太皇太后笑着頷首,朝江雪玥看去,“你可要好生待着玥丫頭,哀家過會再找你要人。”
帝王微笑,然後牽着皇后的手,回了原位。
他目視四方,與在場的人說了幾句客套話,便讓身邊的小
太監,調節調節氣氛,鶯歌跳舞。
江雪玥有些心不在焉,太皇太后昔日待她這般,她固然是恨的,只是,太皇太后所做的一切,又只是爲了容隱……
一時間,她也真的不知該拿太皇太后如何纔是。
總之,怕是不能和容隱說的。
而他們的關係,看起來好像,還不錯的樣子……
她微低了眼簾,細細長長的睫毛,遮掩住了眸中的神色。
……
…………
國舅爺上前敬酒。
一年不見,他似乎又蒼老了不少。
連着鬍鬚都有些發白了,江雪玥站起身子,心疼的喚了句,“爹爹……”
國舅爺忙笑着搖頭,“該改口,喚老臣名號了。”
她是皇后,他是臣子,君臣自古有別,私底下她可以喚他爹爹,但在衆人面前,還是要有些禮數的好。
免得被人看了笑話去。
江雪玥眼圈紅了紅,江雪玉卻是突然隨着國舅爺上前,敬江雪玥酒水。
她依舊是風光無限,驚豔的臉龐,讓人心神嚮往。
“皇后娘娘,雪玉,敬皇后娘娘一杯酒,恭祝皇后娘娘,洪福齊天,歲歲如年。”
江雪玥斂起臉上的情緒,回敬回去。
“本宮也祝妹妹,早日覓得夫婿,以免爹爹操心。”
江雪玉淡淡的笑,而後朝百里連兒敬酒去了。
她是郡主,也是唯一在場中的郡主,身份不可謂不特殊。
江雪玥趁江雪玉與百里連兒敬酒去了,便走前,與國舅爺道,“這些日子,爹爹可是安好?”
國舅爺笑容慈和,眉目之間,流轉着不易察覺的心疼。
“老臣很好,卻是皇后娘娘,消瘦了不少。”
江雪玥勾脣,似笑非笑,聲音放的極低。
“太皇太后被我秘密送出宮外一年有餘,我近些日子,才從宮外回來,所以這一年來,不曾去見過爹爹,着實是雪玥不孝。”
國舅爺眸有驚駭之色,“太皇太后她……”
江雪玥眼神示意他不要說出口,朝他點點頭,“爹爹請放心,等過了這個年,雪玥會好好尋太皇太后聊聊的。”
國舅爺的眉頭緊鎖。
他不知其內幕,之前容隱與他不對付,他還以爲,是江雪玥惹着他不快了,所以帝王尋他麻煩,而江雪玥搬來太皇太后當救兵,救他一命。
卻是誰想,他的女兒,竟有一年不再宮中!
還是被太皇太后親自遣人送走的。
他的聲音也低,濃郁的擔憂之色,“娘娘,你可萬事小心。”
江雪玥頷首,“女兒明白,爹爹請放心。”
殿內,親友相敘,公主之間歡聲笑語,帝王與任旭王,齊王手足情深,你問我答,便只有太皇太后,還有百里連兒,才孤身一身,無人問津。
但,即使如此,殿內也還算是和樂融融。
卻是不料,倏地一陣狂猛的風聲掀過,如同萬箭齊發的陣勢般,長箭入殿,直擊高位上的帝王與帝后。
國舅爺武藝高強,拉過帝后的手隨即旋身,便堪堪躲過一劫。
他將她推向帝王,同時高喝一聲。
“來人,護駕――”
江雪玥身邊有國舅爺,然而百里連兒卻是無人可救。
她也同坐在高位之上,又沒有武藝,瞳眸一縮,已有長箭刺入肌膚,殷紅的鮮血溢出精緻的宮裝之上,面色陡然慘白。
殿內尖叫聲不斷,任旭王好生護着任旭王妃。
可前太傅李初然眸光破碎,要上前救韶華娘娘,李婧兒還是不顧死活的拉住了他的手,哥哥,太危險了,不可以去
江雪玥是六宮之主,天陳國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但凡宮中皇室貴族女子,皆不得習武。
這種時候,她不得上前,只能退居人後。
只是,瞧見百里連兒身上的血色時,像是憶起了什麼,她的面色一白,護着她的男人,已經將她推給了其他人,獨身出去將百里連兒護住。
來的刺客算不得多,也算不得少,且,都是整裝待發,明顯蓄謀而來。
若是近身搏鬥還好些,可這不斷射出的長箭……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可謂有理。
她也要出去,紫卉卻拉着她的手不讓她動。
“娘娘,不可冒失。”---題外話---更新畢,明日爆更兩萬大結局。
默在這裡解釋一下哈,此次的誤會與之前的誤會完全不同。此前雪玥失了清白的誤會,一旦解開,只是爲了讓雪玥與皇上更加的相愛,相互信任作爲基礎。
但這一次的誤會,卻是爲了解開雪玥的心結,而做的鋪墊。殺母之仇她整整恨了十年,卻突然告訴她,殺她母親的人,是容隱的母妃,因爲愛容隱,所以她慢慢的去接受,但說的出不一定就等於做得到,雪玥的心結從那時候就開始有了。加上這分離的一年來,經歷的事情太多,她的病情也更加嚴重…如果沒有這次的誤會,去解開她心結的話,便是和容隱繼續在一起,她也一樣壓抑。因字數限制,默在評論區寫,這裡就簡單的說一下,希望能夠幫助寶貝們理解,雪玥與容隱當前的心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