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的這一趟,也沒有問出個所以然,畢竟齊歸遙只是後晚輩,雖對那秦陌有氣,卻也只能問問正事就算了。
不得不說這秦陌果然不是男人,得知自己妻子失蹤,卻依然淡定無比,仿若與他無關一般。
白香問:“奶奶,我們要怎麼找?”她不禁奇怪,論關係,誰都比齊歸遙與明淺親,可結果所有的人都不慌不忙的,只有齊歸遙一個人在負責尋找。
齊歸遙想了想,道:“我們去上次那客棧問問。”
上了馬車,白香又問:“會不會是姑奶奶這次不想那麼早回家,所以才晚了些?可能並沒有失蹤,只是自己找地方安靜去了呢?”
齊歸遙頷了頷首。“先去看看再說吧!”畢竟她也挺同情明淺,現在的對方肯定也需要有人關心,若是她就這樣隨隨便便不聞不問,倒覺得不太道德。
來到那家客棧,掌櫃第一時間笑臉迎了過來。“明奶奶您這是來找秦二太太的?”
“她在這裡?”齊歸遙問:“或者是來過?”
“來是來過。”掌櫃看了看四周,離齊歸遙近了些,刻意壓低聲,說道:“不過今日一早就跟着兩名陌生男子上馬車走了,那馬車不像是京城哪家貴人的。”
這掌櫃不愧是活了半輩子,也做了這麼多年的生意,所以看人看事都準的很,今日早上,當看見陌生人陌生的馬車帶明淺走時,他就覺得不對勁,所以早就暗暗注意了。
聞言,齊歸遙略疑惑。“陌生男子?他們往什麼方向走的?”
掌櫃臉上的笑臉更大了。“奶奶找小的也算是找對了,當時小的一看就覺得不對勁,便偷偷跟了上去,只見他們上了去安州的船。”
“那她當時是什麼表情?是被強制的嗎?”
掌櫃的想了想,搖頭道:“不像是強制的,但她的臉上帶着疑惑,也不知道對方跟她說了什麼,她就跟人家走了。”
“那你可有發現其他的奇怪之處?”齊歸遙多看了這掌櫃幾眼,雖貪財,倒也真是一個有眼力的傢伙。
“奇怪之處……”掌櫃頓了頓,繼續道:“有,那兩名男子一看就知道不是平凡人,但絕對不是做主子的,而且對秦二太太似乎挺尊敬。小的想,他們的背後一定另有他人。”
“還有呢?”齊歸遙相信掌櫃說的話。
掌櫃搖了搖頭,眯眼笑道:“回奶奶,沒有了。”
“白香。”齊歸遙示意一聲,便轉身走了出去。
白香急急的給了掌櫃一錠銀子,就跟了上去,問:“奶奶可有什麼打算?是又要去安州嗎?”
“若是帶她走的人沒有惡意倒也罷!就怕是有危險。”齊歸遙吩咐兩名丫鬟。“你和小羊留在京城,多注意秦府和這家客棧,我自己去安州找找。你們若是一發現有什麼異常,就派暗門的人去通知我。”
“您要自己去?”白香皺眉。“奴婢不放心,奴婢也要去。”
“加你也是白搭,別忘了,我有四名護衛。”
“可是他們沒用。”白香噘嘴道:“上次在寄月樓,他們還不是被柯凝公子的人制的沒有招架的餘地。”
“呃……”齊歸遙摸了摸鼻子,好像她的人也只能制一制一般人,遇到厲害的人,例如柯凝千分的人,再例如上次上山行刺的那些人。
“沒事的,我會去喊兩個暗門的人保護我,他們足夠厲害。”
“可是……”白香就是不放心她。
“沒有什麼可是,你帶小羊回去吧!我現在就坐船走,否則天色就要晚了。”
白香無奈,知道自家主子一旦固執起來,不是她這個做下人的可以管得了的,但還是忍不住嘟囔。“姑奶奶失蹤,關您什麼事情?怎麼倒忙死了您。”
聞言,齊歸遙勾脣淺淺笑了一下,她想,她或許是需要朋友吧!好不容易遇到一個人好的姑娘,相識一場,她自然得真誠相待。
打發走了白香和小羊,齊歸遙先去招了兩個暗門的人跟着她,然後直奔碼頭上了去安州的船。
到達安州時,天色已黑,她想了想,就讓暗門的人守着她,那四名護衛專門幫她四處打探消息。
之後她從消息中得知明淺下了船,就被一輛尋常的馬車向南邊拉去。好在安州的夜市一向熱鬧,分佈也廣,所以現在天色雖晚,但他們也能一路詢問着朝南邊去。
最後,他們的消息斷在了街上的某處,不管他們怎麼問,周邊的人都說什麼都不知道,明顯是對方將之後地段的所有人都收買了,看來就是在防有人尋。
不管怎麼說,對方會從這個地段開始收買人嘴,那目的地應該不會太遠,否則再多的錢也不能這樣瞎撒。
“你們分別從除北面以外的地兒一直往前找,得到消息就來通知我。”
“是!”兩名暗門的人,四名護衛,朝不同的方向離去,只留了齊歸遙一人在原地。
漫無目的她四周看了看,便繼續朝南走去,打算也親自找找。
她發現,越往南走,人流越少,四周越是寧靜,但環境卻是越來越好。循着感覺,她不禁一路往前走。
漸漸的,她疑惑了起來,怎麼覺得這地方這麼熟悉呢?她見那邊有亭子,腳痠的她便去那邊坐下。
這裡雖安靜,但周圍卻是燈火通明,所以這裡倒也不會顯得冷清陰森,反而讓人覺得寧靜美好。
她一邊欣賞着那邊映照着燈火的湖面,一邊想着什麼。
突然,她一驚,終於知道爲什麼這裡熟悉了,因爲她來過。想罷,她朝南邊看去,就在那邊的不遠處,就是柯凝府。
她扶額,有些懊惱了起來。要不要這麼巧?現在她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呆在這裡若是遇到了他,那她不就是砧板上的肉?
雖然覺得這麼晚了,以柯凝千分的身體,大概早已經休息了,但她還是不放心,想了想,就站起身,朝反方向走去,能離遠點就離遠點。
終於來到她覺得比較安全的地兒,摸了摸肚子,見路邊有賣粗麪的,就直接走過去坐下。“老闆,下碗麪,多放青菜,面少點沒關係。”
“好……”攤主正欲大聲吆喝“好類”,卻在看到她的那一刻驚住了,他睜大眼睛,問:“這位奶奶是要來吃我家粗麪的?”他看了看齊歸遙一身貴族裝扮,不禁懷疑起來,確定沒有搞錯?
周圍的人也都看了過來,好似看到什麼好稀奇的事物一般。
“昂!”齊歸遙點了點頭,理所當然的應了聲。她自然是明白他們爲什麼這樣驚訝,只是沒有必要理會,她只要粗麪。
“哦哦哦……”攤主怔怔的點了點頭,便趕緊開始壓面,手禁不住有些發抖。這是他第一次給這種一看就知道是有身份的人下面,該怎麼弄纔好來着?做的不滿意,會不會得罪人家?非富即貴的人家,他這種平凡人家伺候不起,更得罪不起。
齊歸遙倒是自然的很,別人要把當她怪物來看,那隻管看就是,只要沒有惡意。
好一陣子的時間過去後,攤主終於端着一碗麪小心的放在她面前,並恭敬道:“奶奶,您的面。”
她聞聲,收回環視四周的目光,擡頭對攤主笑了笑,便拿起筷子就要開吃,卻在看到面的那一刻,驚住了。因爲展現在她面前的不是一碗麪,是一大缸碗的面。
“這……”齊歸遙迷茫而無語的看了看面,又看了看攤主。
攤主撓了撓後腦勺,憨厚道:“奶奶說要多放青菜,面少點沒有關係,可小的不知道奶奶究竟是要青菜多到什麼程度,小的怕把握不好度,面太少了,奶奶吃的不開心,所以乾脆青菜和麪都多,這樣奶奶想怎麼吃就怎麼吃。”
聞言,齊歸遙又來回看了看那大缸碗麪和攤主,不禁笑出聲。“哦!謝謝!”她擡起筷子,直接開吃。
攤主見齊歸遙如此隨和,而且笑的那麼歡,便以爲她是滿意了,就鬆了一口氣,安心的轉身去給其他客人下面。
以齊歸遙的穿着,來這路邊攤吃粗麪,就已經夠不合情理了。
再加上她看起來只是一位嬌滴滴的女子,尤其那雙小手,拿着筷子在大缸碗裡往嘴裡送面,這畫面怎麼看怎麼怪異。
周圍的人都不斷側目,甚至有人刻意走過來看着她。
齊歸遙擡眉看了看他們,心中多少還是有些無奈,她不過只是想吃碗粗麪而已,這些人又何必讓她吃的不自在?若不是她本就不在乎他人的目光,否則怕是吃不了這麼香了。
不遠處,一輛馬車正由北向南行駛。
車內,家樂通過窗戶四處巡視,並對正倚着車壁假寐的柯凝千分道:“爺,那件……”他突然止住了話語,睜大眼睛看着那路邊攤的某人,怔怔道:“爺,好大一碗麪。”
聞言,疲憊的柯凝千分睫毛微閃,似是在納悶家樂說的話。
“爺,爺……”家樂緊盯着正在吃麪的齊歸遙,又道:“您快看,好大一碗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