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以前,現在,以後,永遠也不會在莫斯科獲得勝利!”
隨着這句振奮人心的口號,斯大林結束了他的廣播演說。
表面上,斯大林在演說中語氣比誰都堅定,比任何人都相信,德軍終將在莫斯科失敗。
可事實呢?他慌的一批!
當年與德國展開多方面合作的弊端,現在已經越來越明顯的出現了。之前那些他在蘇德合作中創造的政績,如今基本就原封不動的交還到了德國人手裡。
越來越多的情報都在顯示,蘇德合作從頭至尾就只是萊因哈特部下的一個局,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陰謀。
只是斯大林想不通,萊因哈特到底是怎麼樣才能做到,18年前就有如此遠見,猜到他們一定能擊敗波蘭,然後擊敗法國,接着擊敗英國,最後轉過身來對付蘇聯。
這已經不是常識可以理解的範疇了。
如果說萊因哈特真的有這種神乎其神的能耐,那這仗......就真沒法打下去了!
波蘭佔領區易手,基輔工業區陷落,明斯克工業區陷落,莫斯科門戶斯摩棱斯克失守,德國戰車長驅直入的突進蘇聯腹地,德國列車暢通無阻的運輸戰略物資......
如今,這些問題都需要身爲領導人,同時也是蘇德合作的倡始人的斯大林來解決。包括如何讓因爲重要工業區淪陷而接近崩潰的工業系統恢復生產,包括讓德國所向披靡的“日耳曼戰車”停下來,包括穩住搖搖欲墜的斯大林防線,包括繼續維持他自己越來越受到質疑的統治地位。
當初和德國人合作,斯大林也是不得不硬着頭皮上。
那時候,他所在的部隊剛剛打了敗仗,圖哈切夫斯基把責任一股腦的推卸給自己。如果不是想要指望與德國的合作能夠挽回一些自己在國內的形象,給列寧留個好印象,斯大林又哪裡會輕易接下萊因哈特伸出的橄欖枝。
現在倒好,以列寧名字命名的城市,馬上就被德軍兵臨城下了。斯大林自己所在的莫斯科,也是同樣的危如累卵。
這一切,似乎還真與德國人在合作中做的手腳與謀劃,有分不開的密切聯繫。
可是,曾經的合作明明也成效顯著,至少讓蘇聯的工業獲得了騰飛的機會,而且也的的確確改善了國內糟糕的運輸狀況。
18年前,那可是整整18年前啊!
誰能在18年前就想到今天,去提防一個世人都以爲永世不得翻身的德國。
誰又能想到,德國被法國逼得那麼緊,還能咬死牙發展軍隊,回過頭來一巴掌居然抽死法國!
德軍打法國那會,手上的牌都已經爛到了褲襠,結果......打贏了!
那時候的德國,可不像現在這樣小弟遍地有,盟國隨處是。
德軍可謂是真正的孤身一軍,硬生生的把英法比三國聯軍給錘爆!
然後,德國的盟友從此以後越來越多,德國組建的同盟國軍事集團,也越來越龐大。就連曾經作爲反德先鋒的國際聯盟,如今也成爲了德國的一枚旗子。
再然後,斯大林抓住最後一次機會,乘英德大戰偷襲一把的算盤也落空了。
於是,就有了接下來這糟心的一幕幕。
在北方戰線,伏羅希洛夫已經徹底對列寧格勒廣闊外圍上的防禦不抱希望了。
有了適合戰車通行的公路,優良的後勤供應,比本土作戰的蘇軍還詳細的作戰地圖,以及訓練有素,裝備優良的精銳部隊。再加上德國人還帶來了大把盟軍,特別是曾經讓蘇軍名將鐵木辛哥都頭疼不已的芬蘭國防軍。
弗羅希洛夫實在不認爲,他手上早就因爲進攻命令疲憊不堪,一直沒有接收足夠補充的軍隊,能夠抵擋的下來。
他如今選擇的首要行動,是緊急動員了上百萬的列寧格勒居民,夜以繼日地圍繞列寧格勒構築起三道防線,其中最外面的以盧加城爲中心,南起伊爾門湖西岸希姆斯克,沿盧加河一字擺開,北至盧加河出海口金吉謝普,全長約300公里的盧加防線,並在這條防線上部署了4個步兵師和3個民兵師。
考慮到北部方向芬軍的進攻能力與裝備水平,相對正面衝過來的德軍較弱,伏羅希洛夫又從原先與芬軍對峙的北方方面軍調出6個師又1個旅,加強盧加河一線對德國軍隊部署的防禦。
做完了這些工作,弗羅希洛夫又給陶格夫匹爾斯駐防的一支主力師的師長打了個電話,要求對方無論如何守住對面的西德維納河。
因爲一旦德軍攻克陶格夫匹爾斯城,普斯科夫—列寧格勒一線就會因爲失去了天然屏障而完全暴露在德軍面前。那樣的話,下一次大戰,就是在列寧格勒城下展開了。
當然,弗羅希洛夫根本不指望陶格夫匹爾斯能夠守得住。他只是希望,自己的提醒與命令,能夠讓那裡駐防的一個步兵師多堅持一段時間,爲列寧格勒的佈防爭取更多時間。
這還不夠!
“給斯大林同志發一封電報吧,告訴他,我的觀點是,如果可能的話,希望能夠停止與德國的戰爭。當初我們草率的攻擊德國,似乎確實不是一個好的決定。”弗洛希洛夫停頓了幾秒後,終於還是繼續開口對自己的參謀說完了後半句話:“我就直說了吧,我對於列寧格勒的防禦戰沒有把握。相反,比起戰爭,我其實更希望我們的外交官們在談判桌上能夠結束這場戰爭。”
“司令同志……”參謀聽到弗羅希洛夫的話之後,下意識的一愣,然後嚥了嚥唾沫,低聲提醒一下道:“這麼對莫斯科發電,指責統帥部進攻決定錯誤的話,您弄不好是要上軍事法庭的……”
“無所謂了。”弗羅希洛夫聽完參謀善意的提醒後,僅僅是苦笑着擺了擺手:“與其等德國人打過來,佔領列寧格勒,把我帶到他們的戰俘營去審訊,倒不如讓我上國內的軍事法庭。”
弗洛希洛夫作爲北方方向的蘇軍總司令,連他都沒有了對勝利的希望,這一仗,蘇軍上下估計也沒太多人還能繼續樂觀下去了。
與其在絕望中等待德國人的到來,倒不如實話實話,向莫斯科反應前線的狀況。哪怕只要一絲希望,在前線指揮部裡,也沒人會希望繼續與德國還有一干同盟國聯軍繼續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