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蕾怔住了,美眸盈盈,一動不動的凝視着眼前的男人。
皇太極眼眸冷冷看了她一眼,拂袖而去。
“皇上”奇蕾呼喚,卻絲毫不能挽回他的腳步。
隱隱,她只聽的陣陣聲音從屋外傳來。
“皇上,您要去哪?”是小德子。
“去行宮。”男人的聲音如此的乾脆,細品,竟還帶着一抹迫切。
奇蕾一人站在書房,聞言,又是落下一串清淚。
屋外,北風狂嘯,仿似一把利劍在漫天的大雪中飛舞,發出陣陣尖利的叫聲。
海蘭珠早早睡下了,在睡夢中,她回到了從前,往年的臘八節,總是他伴在自己身邊。當宮中燃起爆竹的那一瞬,他總是會眼角含笑,一把將她攬進懷裡。而她呢,依在他的懷抱中,伸出手捂住耳朵,擡起眼眸望着夜空中的天燈。
那般靜謐溫柔的時光,當時不覺,此時回想起來,卻是挖心蝕骨般的痛。
海蘭珠醒來,偌大的宮室中只有她一個人形單影隻,回想起夢中的情景,顯得格外淒涼。腦海中,卻驀然現出了一句漢人的詩來,當時只道是尋常,好一個當時只道是尋常。
短短几個字,便詮釋了她此時的心境。
醒來,卻再也無法睡去。海蘭珠索性披上了衣衫,從牀上走了下去。
剛提起茶壺,準備倒一碗茶喝,卻聽外面居然傳來陣陣腳步聲,這腳步聲對她而言,是如此的熟悉。她怔在了那裡,只以爲自己還在夢中。
“皇上?”守夜的內侍看到皇太極從天而降的摸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宸妃是不是在裡面?”皇太極壓低了聲音,問道。
還未等內侍回話,卻從屋裡傳來一陣清脆的聲響,皇太極眉頭一挑,立時推開門,走了進去。
四目相對。
海蘭珠站在那裡,手中的茶碗早已被她失手落在了地上。她看着眼前的男人,院中的積雪反照了一屋的銀光。皇太極風塵僕僕,此時望去,倒似一個雪人一般。
“你怎麼來了?”海蘭珠失聲。
皇太極並未回答,只反手將門合上,擋住了風雪。隨之迅速的解下了披風,摘下了皮帽,動作一氣呵成。接着,便是上前將海蘭珠一把抱了起來,像牀上走去。
“你”海蘭珠由着他將自己放在牀上,眼睜睜的看着他拿起錦被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直到他坐在牀沿,她輕言出聲,卻不知該說什麼好。
“大半夜的,爲什麼不睡覺?”男人的聲音含了一絲慍怒,一絲憐惜。
“大半夜的,你又爲什麼趕了過來?”海蘭珠眼眸閃爍着水光,只看着他一動不動。
“今天是臘八,我只是想來看看你。”皇太極抽回視線,淡淡回聲。
屋外狂風大作,夾雜着大雪,不時傳來嗚嗚之聲,似鬼哭狼嚎。海蘭珠想到他這一路所受的風霜,止不住鼻尖一酸,落下淚來。
皇太極看到她的眼淚,心口一悶,只沉聲道;“你若不想見我,我即可離去便是。”語畢,站起身子,作勢便要大步而去。
海蘭珠一把抓住他的大手,情急之下只道了一句;“你別走!”
皇太極身子一震,只轉過身子凝視着眼前的女子。海蘭珠迎上他的眸光,一行清淚滾滾而下,她的聲音卻又是如此的溫婉動人;“你別走,我很想你,每天都想,每時都想,你留下來告訴我,這是不是我的一個夢?等夢醒了,是不是又只有我一個人?”
皇太極雙眸深沉,坐在海蘭珠身邊,大手爲她拭去淚水,似是不敢置信般輕聲道;“你不恨我了?”
海蘭珠搖着頭,壓抑住嗓間的哽咽,竭力讓每一個字都是無比的清晰;“不,我從來都沒恨過你。這麼些日子以來,我早已想通了。”
“告訴我,你想通的結果是什麼?”皇太極雙手捧住海蘭珠的臉頰,沙啞的聲音裡卻是隱隱顫抖着,艱難出聲。
“結果就是,皇太極,我不能沒有你。”海蘭珠星波柔軟,滿含着如水深情,酌字酌句,卻是堅定無比。
“蘭兒”皇太極喚着她的名字,俯下身,狠狠吻住了她的櫻脣。
皇太極一手緊緊地攬着海蘭珠,如海般地深情與思念化作了一個個炙熱的吻,另一手卻是忍不住的探進海蘭珠的寢衣裡去,不住的摩挲。到底有多久,他們未曾如此親密過?
海蘭珠耳邊充斥着男人紊亂粗重的呼吸聲,更是發覺到他早已情動的慾望,當下只合上眼眸,緊緊地摟住他的脖子。皇太極全身的肌肉緊繃着,身下的女子,早已令他意亂情迷起來,可是,不能這樣。
殘存的一絲理智終於衝退了他的慾念,無論他有多渴望她,多想念她,他卻不能再傷害她。皇太極雙手撐起身子,深吸了一口氣,含笑凝視着身下的女子。
海蘭珠不解的睜開眼眸,不明白他爲何會停下來。明明,早已經是箭在弦上啊。
“怎麼了?”海蘭珠眼眸帶着一絲迷離,一絲霧氣,被吻過的脣瓣晶瑩欲滴,這幅惹人的樣子瞧在皇太極眼裡卻是讓他不得不再次運起全身的意志力去抵擋着她對自己的誘惑。
“沒什麼。”皇太極笑了笑,嗓音卻是低沉而粗啞。他躺在海蘭珠身邊,一手扣住她的纖腰,將她一把拉到自己的懷裡。
“你,是不是擔心我的身子?”海蘭珠將頭埋進他的懷裡,柔柔出聲。
皇太極在她額前落下一吻,努力平息着自己的呼吸,只溫聲道;“別多想了,快睡吧。”
海蘭珠的身子靠在他的懷裡,只聽得他的心跳一聲聲卻是如此的強烈,幾乎要從胸膛裡蹦出來似的。而他雖是閉上了眼睛,做出一副欲睡的摸樣,可他急劇起伏的胸口卻還是出賣了他。
海蘭珠柔軟的小手撫上他的容顏,吹氣如蘭,輕言道;“你別擔心我,我這些日子,身子已經大好了,沒,沒關係的。”一句話說完,海蘭珠卻也是俏臉通紅,止不住的又將臉蛋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