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武院裡是允許學子們之間互相毆鬥的,只要別打出人命,別壞了人家的武道根基就不會有事。
有易辰出手,莫說是龔玉安幾人,就算將整個鐵一道場的新生都喊來,也只有躺在地上慘叫的份兒。
龔玉安當時也是太過氣惱,躺在地上後,他就後悔了。
如今的易辰,雖然沒有了首席弟子的名頭,可實力依然強得令人感到恐懼。
甚至連銀徽老生都會隱隱感到恐懼,他們恐懼的是,若是再給易辰一些時間,易辰會進步到何等強悍的程度。
聽着龔玉安等人的慘叫聲,易辰三人又回到了宿舍。
不得已,易辰只好再寫一份清單出來,重新交到盧聰手裡。
不知爲何,盧聰剛纔弄碎了第一份清單,讓易辰感覺有些不妙。
這盧聰的辦事能力,恐怕真的比不了黃旭。
即便有些擔心,易辰也不好再把這事兒轉交給黃旭去辦,只能再叮囑幾句,讓盧聰務必要踏實謹慎一些。
說實話,聽了首席導師的言語後,易辰是真的不敢輕易走出澤西天武院了。
澤西睿的父親就是王城城衛軍的掌印將軍,整個王城的城衛軍都歸他管,自然也會給他兒子一些面子。
如果澤西睿利用自己父親的權勢,絕對可以從城衛軍中找到一些強者爲他效力。
首席導師的受傷,恐怕也是與澤西睿脫不了干係。
本來首席導師對每位門下弟子都很照顧,只不過因爲種種原因,他對易辰的照顧稍微多了一點點,卻也讓澤西睿生出了怨恨之心。
澤西睿如今是怎麼看易辰都不順眼,欲除之而後快,隨着他一次次的行動失敗,一次次的付出了極大代價,他對易辰的仇恨自然也在與日俱增。
他應該是心中篤定,易辰必定會死在武魂冢,死在他的算計之中,所以他之前的十天不再去想報復易辰,他要儘可能多的宣泄自己的怒火。
首席導師只不過是受到了遷怒而已。
對此,首席導師已經看得明明白白,可也很無奈,莫說他根本掌握不到證據,即便有證據也奈何不了澤西睿。
澤西天武院畢竟就是澤西王城之側,他章鴻君也不是澤西天武院的真正強者。
他只能是自己老老實實的躲在學院裡,同時提醒易辰也不要輕易出去。
不能出去,易辰就只能仰仗自己的兩位好友了。
這一次,他要置辦的各種材料,都比上次要高級許多,自然花費也會更大。
他一如既往的不會讓自己的損友吃虧,一口氣拿出了十件下品靈器和一件中品靈器交給了盧聰。
“易辰師兄,你……哪來的這麼多下品靈器呀?”
看到十一件靈器就擺在自己面前,盧聰與黃旭都是一臉不可思議之色。
“不用管哪來的,你放心拿去換東西就是了,它們都是無主之物。”易辰風輕雲淡的道。
“這個金錘看着有些眼熟呀,這個匕首也是。”
盧聰愣了愣後,臉上立即浮現出了恍然大悟之色,他瞪着眼睛,低聲問道:“易辰師兄,我聽說與你一起進入武魂冢的銅徽老生裡,有十人沒有回來……”
“我也聽說了!”
黃旭先接話,隨後也是想到了什麼,但他只是震驚,沒有說出來。
“雖然很多人都能猜到,但是呢,你在處理這些靈器的時候,最好還是不要聲張,讓你的家人找一些平時極少露面的人來賣掉這些靈器,然後再拿靈石去置辦清單上的東西。”
易辰知道這兩位損友已經猜到了一些情況,他沒有明面上去承認什麼,卻也不放心的交待了一句。
不僅這兩位損友可以猜到,相信澤西睿與龔玉安也必定能夠猜到……但他們沒有進武魂冢,當時也沒在現場,他們沒有任何證據,所以他們只能是猜測。
當然,易辰拿出的這些戰利品能夠作爲證據。
他也並不在乎對方掌握了證據,畢竟是對方有意圖謀他的性命,就算被追究,他也大可以說,這些靈器是他撿來的。
也可以說,他看到那些銅徽老生的屍體,撿到了他們的遺物,至於他們是怎麼死的,他完全可以裝糊塗。
對方沒有十足的證據,他也不會走出澤西天武院,澤西睿奈何不了他。
澤西天武院與澤西王國不一樣,它不受澤西家族管制。
但不論怎麼說,最好還是不要讓對方抓到證據爲好。
……
爲了防止在膳堂被銀徽老生偷襲或毆打,易辰三人沒有去吃早飯,在宿舍裡停留一會兒後,直接去了鐵一道場。
上午的武道課,首席導師仍舊是指點大家的觀想之法的修習。
課時結束,黃旭與盧聰去東膳堂買飯了,易辰則是獨自溜了。
對方的目標就是他,他不能跟黃旭與盧聰一道,還是溜到不爲人知的地方爲好。
澤西天武院的校區可是面積極大的,對方想要在這片校區裡找個人也絕不容易。
到了下午的禁陣課快要開始的時候,易辰纔回到鐵一道場。
讓他意外的是,即便自己沒有跟着黃旭與盧聰二人,他們二人還是在東膳堂被揍了一頓,個個都是鼻青臉腫的樣子。
對方雖然無意對付他們二人,可他們二人早上卻也動手打了龔玉安等人,而且還將人家打得很慘,人家找人收拾他們倆也是正常的事。
整個下午,易辰都在溫習上午的觀想課。
讓他稍感意外的是,本來下課後,他準備直接去符咒導師施闔的院子,可當他走出鐵一道場時,施闔已經等候在了門外。
於是乎,這對師生又廝混在了一起。
對此,澤西睿是又惱恨又無奈,因爲他已經找人在鐵一道場的門口等着了,可他找來的銀徽老生並不敢對易辰出手。
這些銀徽老生當年也是聽過施闔的符咒課,知道施闔的脾氣不好惹。
……
“殿下,這小子太狡猾了,咱們必須得想想辦法纔好。”
龔玉安走到了澤西睿跟前,望着易辰與施闔漸行漸遠的背影,他眯着眼睛說道。
“你有什麼建議嗎?”
望着鼻青臉腫的龔玉安,澤西睿竟是也生出了一種慼慼然的心情來。
與易辰鬥了這麼多次,幾乎沒有賺到任何便宜,眼下易辰已經敢於公然毆打龔玉安,怕是要不了多久,連他這個王子殿下也會捱揍。
“今天早上我聽說,易辰給了盧聰一份清單,好像是要盧聰幫他在外面買什麼東西。”
龔玉安心中一動,道:“剛纔我也看到,盧聰與黃旭二人一道往南邊走了,估計他們二人是一起出了學院,去幫易辰辦事去了。”
澤西睿聽此,眼珠子也是轉了兩圈,道:“這確實是一個不錯的機會。”
龔玉安又分析道:“易辰那小子確確實實是一個藍帶世家的子弟,而且以前根本不受待見,他根本不可能有太殷實的身家,那麼他想買東西,只能將他殺人獲得的東西拿出去賣掉……”
澤西睿聽到這裡,就已經擺了擺手,道:“不用你來說,我也知道該怎麼做。”
言語到此,澤西睿就邁步而去,看他行進的方向,多半也是要經由南門離開學院。
……
一來是擔心盧聰真的會把事情辦砸了,二來是想去看看盧家到底是何方神聖,黃旭也跟着盧聰出了澤西天武院。
二人一道出了南門,包下一輛馬車,穿過了武院街,再越過澤西王城的北門,一路向着王城深處行去。
就在易辰與符咒導師施闔促膝長談之際,盧聰與黃旭所乘坐的馬車,停靠在澤西王城北城的一個府院門口。
這個府院的大門並不氣派,至少在黃旭看來,這種長不足三丈,高不到兩丈的府門,遠遠比不上他們黃家的府院大門。
更何況,這個府院門口,還沒有一個護衛高手把守,大門兩邊甚至連猛獸石雕都沒有。
就連門頭上掛着的一塊寫着“盧府”二字的牌匾,都只是普通的黃木製成,還顯得有些破舊。
“我們盧家喜歡低調,從不在意表象。”
似乎看出了死黨黃旭的異樣臉色,盧聰心裡覺得尷尬,可嘴上卻還振振有詞。
“希望裡面能好點。”黃旭也沒有多說,畢竟是到了人家的家門口,不能如同在宿舍裡那般隨意。
盧聰將大門推開,帶着黃旭往府院深處走。
府門不顯絲毫光彩也就罷了,府院裡竟也顯得有些狼藉。
石板道的兩邊,雜草叢生,碎石塊與破木板到處都是。
這片面積看着頗大的院子裡,房屋也是顯得年久失修,許多房屋甚至已經倒塌成一片廢墟。
那些完好的房屋樓閣,也多是窗戶破爛不堪,牆壁上鏽跡斑斑,長滿了苔蘚。
“呃……你們盧家的府院,還真是別具一格呀!”
看到如此景象,黃旭想笑卻不好意思笑,最終憋出了這麼一句還算中聽又意味深長的話來。
呼!
也就在此時,一股迅猛的妖風撲面而來。
黃旭甚至來不及嚇得後退,一隻體型龐大的渾身長滿了紫金色毛髮的鼠妖,便就已經距離他只有咫尺之遙。
這隻鼠妖的個頭,與一頭犀牛一般,一對鮮紅色的眸子裡,充滿了不友善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