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你自以爲做得天衣無縫,但總會有蛛絲馬跡遺落,我只問你一句,如果卓家沒有得到你的首肯,憑他一家之力,敢對褚芳芳出手嗎?”易辰拋出一個重磅炸彈。
“卓家竟然做出這種事,我怎麼不知道?”程鐵鎖面色劇變,厲聲否認道。
“你當然會裝作不知道,但你心知肚明,如果我沒猜錯,你肯定對那個破壞了卓家計劃的武者恨之入骨吧?”易辰冷笑不已。
“你這是血口噴人,我根本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再說卓家的事情,跟程家也沒有任何關係。”程鐵鎖臉色黑如鍋底。
“哼,懦夫一個,有膽子做鬼,沒膽子承認,你這樣的人,即使沒死,也終生無望突破到更高的武道境界!”易辰譏諷道,對程鐵鎖極爲鄙夷。
“放肆,你不但是在侮辱我,還是在侮辱整個人族武者!”程鐵鎖厲聲道,臉色漸漸恢復了平靜。
“哈哈哈,就憑你,有何資格代表整個人族武者,你最多也就代表着東萊城的程家?”易辰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我要殺了你!”程鐵鎖氣的面色通紅,但他也知道自己確實沒資格代表人族,這話錯得太離譜,頓時惱羞成怒,狂吼着挺槍激刺。
易辰看着程鐵鎖,對方明顯抱了必死之心。
他收起了自己的輕蔑,臉上露出一絲凝重,無論如何,一個有勇氣悍然死戰的對手,身上至少還保留着武者的血性,值得他去尊敬。
易辰不是尊敬程鐵鎖,而是尊敬天下武道。
易辰掌心一翻,九龍權杖出現在手中。
銀月魔鎧極速蔓延,瞬間覆蓋全身。
手掌和腳掌部分,都凝聚出獨特的拳套和腳套,威力相當於鋒利的法器。
尤其是銀月魔鎧的五指魔爪,呈現出血色,跟易辰體內的血脈之力完美契合。
雙手十指之間,盪漾出一條條褶皺,水波般朝遠處延伸。
天地溫度猛然下降,彷彿瞬間變成冰窖。
殺氣越來越濃郁,程鐵鎖忍不住額頭流汗,他雖然有了決一死戰之心,但是他早就習慣了安逸的生活。
他是程家家主,在過去漫長的時間裡,依靠往日的積威,便可以壓復別人。
一小撮不怕威脅的刺頭,也無需程鐵鎖親自出手解決,只需要一個眼神,一個命令,就能讓很多武者無聲無息間消失。
程鐵鎖自認爲仍然是一個武者,但他早已經變得不純粹,習慣了通過手段來解決麻煩,而不是直面血淋淋的戰場。
一想到接下來可能出現的激烈場面,程鐵鎖突然害怕了,身體忍不住顫抖起來。
但是數息之後,他重新穩定了手腳,穩而有力的抓住手中的金光鎖神槍。
他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冷冷凝視着前方的易辰。
整個世界突然安靜下來,一片死寂,時間流速似乎也變慢了。
易辰和程鐵鎖冷冷對峙,目光在空中交匯,爆出一條條閃電。
喀喀喀——
易辰身子忽然動了,左腳猛踏地面,血花四濺。
他的身子閃電般穿過血花,九龍權杖更是釋放出一道犀利的血光,快若奔雷,氣勢無邊。
程鐵鎖的氣勢被狠狠壓制,他全身瞬間冷汗淋漓,忍不住倒退。
所過之處,留下一地水漬,額頭汗水耿密,雨點般滴落。
他知道東萊城很多人都在看着這一場交戰,他也想認認真真,慷慨激揚的跟易辰大戰一場。
可是他的神經忍不住顫抖,肌肉忍不住萎縮,在易辰那濃如實質般的殺氣刺激下,他忍不住極速後退。
很多時候,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做,就能做得到。
實力不夠,經驗不夠,都會讓人心有餘而力不足。
易辰攻擊的速度越來越快,腳下迸射出無數飛矢,快速臨近程鐵鎖。
而程鐵鎖後退的速度也加快,一退再退,猶如剎不住的飛車。
但是程鐵鎖知道自己不可能永遠後退下去,再退的話,背後就是東萊城了。
以這種方式入城,是大羞恥,不如立即死掉。
所以,這時候的程鐵鎖,已經沒有退路。
易辰持續逼進,一步快過一步。
每一步落下,塵埃驚天而起。
易辰目光寒凜,冷冷鎖住程鐵鎖,如同刺骨的寒風。
程鐵鎖全身寒毛豎立,只覺得如墜冰窖。
“吼吼!”
兩人同時狂吼一聲,爆出驚天一招。
易辰揮舞九龍權杖,龍牙刀化形而成,血色刀光掠虛空,劃出一條長長的裂縫。
血色刀鋒如同一條血河,攜帶着無邊煞氣,無盡血浪,洶涌而來。
程鐵鎖手中的金光鎖神槍極速旋轉,捲起一個巨大的槍花漩渦。
道道金光彷彿凝聚成一個金色光球,手中彷彿托起了一個太陽。
“嗖!”
金光鎖神槍化作一條金蛇,槍身每一處都散發出刺眼的金光。
血光和金光在空中爭輝!
“轟隆!”
伴隨着一聲巨響,龍牙刀狠狠砍中金蛇的七寸,刀槍兇猛的碰撞,爆發出極其恐怖的衝擊波,以易辰和程鐵鎖爲中心,一個巨大的火球騰空而起。
程鐵鎖身軀顫抖,他周身毛孔突然爆射出無數金光,瞬間化作一個金色拳頭,砸向易辰。
原來程鐵鎖一直在示弱,他故意露出冷汗淋漓的摸樣,不是害怕,而是一個隱藏的殺招。
金光拳頭蘊含着毀滅之力,藉助了易辰的壓力爆發,這一拳如果擊實,足以重創任何一個武者。
“這老頭好陰險!”
“易辰畢竟太年輕,估計要遭了!”
嶽醉和金銀鐵混在觀戰的武者裡面,兩人臉色大變。
“程鐵鎖真是個陰險小人,卑鄙無恥!”嶽醉破口大罵。
“可惜我實力太弱,否則立即衝出去,一槍扎死那老頭子!”金銀鐵苦澀道,似乎看到了易辰腦袋開花的慘狀。
“閉嘴,少在這裡囉嗦,想着怎麼逃命吧!”嶽醉心煩意亂道,他忘不了,前幾天爲了討好易辰,一直膩在易辰身邊,肯定被程家的人看在眼裡,記在心上了。
“這一拳還行,可惜力量太弱!”易辰卻突然笑了,似乎早就料到程鐵鎖的這一拳。
說話之際,易辰五指突然伸長,白色寒霜覆蓋在銀月魔鎧上,彷彿五支白色標槍,狠狠插入金光拳頭。
“冰雪寒矛,絕對零度,破!”
五指所化的五根冰雪寒矛,凝聚了恐怖的始祖冰花之力。
氣溫急劇下降,局部區域,瞬間降到絕對零度。
在這個區域裡面,任何存在都被冰凍,然後脆化。
一層寒霜爬上金光拳頭,金光猶在,但是卻沒有任何煞氣和殺氣。
五根白色寒矛“嗤嗤嗤”刺入拳頭裡面,並且瞬間洞穿了金光拳頭,朝程鐵鎖胸口奔去。
程鐵鎖見自己的必殺招無功,臉色大變。
他深知金光拳頭的恐怖,裡面蘊含了強大的滅神之力。
可是威力再恐怖也沒有用,直接被冰寒之力化掉。
五指寒矛氣勢洶洶,程鐵鎖不敢硬接。
他的身子突然間騰空飛起,幾乎筆直插入天際。
寒矛貼着程鐵鎖的鞋底掠過,嗤嗤嗤射向遠處,越過無盡虛空,轟入東萊城的城牆上,發出驚天炸響。
整座東萊城都被陣法籠罩,防禦力超強。
可是五指寒矛轟在陣法上面,卻令整座城池連帶法陣,一起劇烈的晃了三下,彷彿地震來了。
所有人駭然色變,第一次親身感受到了易辰的恐怖。
程鐵鎖身子猶如飛鳥,晃過數十丈距離,輕飄飄落地。
他擡頭冷冷盯着易辰,臉上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不過一招之後,他雖然失敗,心中反而沒有患得患失之心,知道今日之戰,死則一了百了,勝則有了突破的契機。
他畢竟是聰明之人,立即拋棄了自己的家主身份,把自己變回到一個純粹的武者。
他眼中不再有害怕和欣喜,沒有生死,只有濃濃的戰意。
“不錯,這纔是武者本色,你若是依然懵懵懂懂,殺了你也沒勁!”易辰微笑道,眼中卻露出冰寒之色。
“生亦何歡,死亦何苦,我只想問一句,你真是冰霜巨龍一族?”程鐵鎖深吸一口氣,淡淡反問道。
他不是傻子,隱隱猜到了易辰的真正身份,或許不是嘴裡所說的那樣。
否則的話,即使他暗中請來的三位混沌武不方便出手,褚飛這個混沌神宮的主宰,也不可能任由人族的死敵巨龍族,在自己的領地裡面耀武揚威。
褚飛一直沒有出手,只能說明一件事,他不需要出手。
回頭仔細一想,程鐵鎖便能發現很多異常的地方。
只是要讓程鐵鎖把易辰當做人族武者對待,又想不通易辰爲何會擁有如此完美的冰霜巨龍之軀。
“是由如何,不是又如何,你想知道結果,那就打敗我,在真正的強者眼中,真假真假都是虛妄!”易辰冷冷道,臉上毫不留情的譏諷。
“沒錯,我只有證明了自己的實力,纔有資格知道!”程鐵鎖深吸一口氣,自嘲的笑了笑道。
“明白就好,朝聞道,夕死可矣,現在你可以去死了!”易辰淡淡點頭道。
“哼,靜若須彌,龍潛深淵,金光潛龍殺!”程鐵鎖大吼一聲,身上氣勢暴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