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分明是按照曹大吩咐的方法行事,怎麼會招來兩個?
這兩道影子,一個在我身上趴着,還有一個站在我旁邊,筆直筆直的,它們縮着頭,只冒出一點點腦袋,影子頭頂與肩膀幾乎快連接一條橫線。
我忍着心中的恐懼,閉上眼睛,正準備數到十,忽然我耳根後面傳來一口涼氣,讓我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這東西想害死我。
我連忙要朝巷子外走去,可就在這時,站在我旁邊的那道影子卻忽然往前走了兩步,正好擋住我的去路。頓時我心都涼了,這跟曹大說過的分明不一樣。
我站在原地,一時間沒了注意,那影子不知怎麼的,竟然將手朝着我的褲兜伸來,我還沒反應過來,它就抽出了江雪的肚兜。
巷子裡忽然響起一陣怪笑聲:“謝謝送米的咧。”
我瞪大眼睛,用力地揉了揉眼睛,卻看見那老婆子竟然正站在我面前,手上拿着江雪的紅肚兜!
“賊老婆子!”我氣急攻心,哪裡還管老婆子不是活人,大吼着說道,“你把我姐姐弄哪兒去了!”
我話音剛落,突然覺得脖子被一雙冰冷的手勒住了,這時候我纔想起不能說那些話。老婆子怪笑一聲,轉身朝巷子外邊跑去,此時我不知怎麼的,可能因爲太過憤怒,就背對着牆壁狠狠一撞!
背上的那東西估計想不到我敢反抗,它的手也下意識鬆了一些,此時我抓住它的手,將它狠狠地朝着我前面摔去。
這時候我纔看見,趴在我背上的是個中年男子,他臉色蒼白,滿臉都是麻子,一雙瞳孔大得嚇人。
我用力掐住他的脖子,學着羅玉山狠狠撕扯他的身體,但這效果不大,他反手掐住我的脖子,那手冰冷得令人發抖。
想到老婆子要走,我焦急地很,忍着脖子傳來的痛楚,舉起拳頭朝這男人的眼睛猛砸。可這對他一點作用都沒有,我急中生智,連忙脫下衣服往男人身上穿。我這衣服就是曹唐口中所謂的佛光護身甲,裡面有糯米連成的珠子。
果不其然,男人害怕地往後一縮,整個身體都詭異地飄開了。我趁着這個機會,連忙就朝巷子外跑去,剛一跑出來,我就看見老婆子正走進了遠處的一個巷子口。
此時我不顧太多,直接追了過去,等追到巷子口,卻看見裡面站着兩個大漢,他們用不太善意的眼神看着我,很冷地問我做什麼。
我說自己只是路過,有事情要辦,其中一個大漢狠狠地推了我一把,脾氣不太好地說道:“你別跟我犯驢子,不準再追了。”
我一聽就明白了,這兩個大漢肯定是跟老婆子認識,我焦急地說道:“你們是不是認識江雪,她在哪兒?”
“關你屁事,滾滾滾。”那大漢擺擺手,沒好奇地說道。
事到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江雪的線索,我怎麼可能願意走。我放軟語氣,懇求地說道:“讓我見一眼江雪,我有很多問題想問她。就讓我見一眼,我知道你們肯定是八卦堂的人,她是我……是我妻子。”
“江雪是你妻子?”
聽見這句話,兩個大漢都是忍不住笑了,那個東北口音的大漢說道:“你別瞎比比,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這逼樣,就你這玩意兒,能跟江雪是夫妻吶?你糊弄誰吶?剛纔那老婆子說了,你一直纏着江雪是不是?”
我說我沒有,他又推了我一把,讓我趕緊滾,別再這礙眼。我一時間急了,說道:“這又不關你的事,你們這麼多管閒事幹啥,我跟江雪到底是什麼關係,你們又不清楚,就別管了!”
“草。”
他們被我惹怒了,那大漢狠狠拍了一下我的腦袋,沒好氣地罵道:“你跟誰倆呢?”
我一時間來了火氣,如果在我面前的不是活人我還會害怕,因爲我就是個菜鳥新人,但既然是兩個大活人,我的脾氣也上來了,咬牙道:“我不怕你,但我們可以好好談,我確實找江雪有事情。你們人也不多,就兩個,真打起來不一定能賺。”
他頓時氣惱了,一耳光刮在了我的臉上,怒罵道:“草,那你打啊!”
我終於忍不住了,一拳砸在那大喊的臉上,怒吼着說道:“去你媽的!”
他倆想不到我竟然真敢還手,立即怒罵着對我就是一頓拳打腳踢,我忍痛咬着牙,死死將拳頭往那大漢頭上砸,雖然打我的有兩個人,但我就認準了他一個,不停地打他,每一次都往眼睛和鼻子上打。因爲我知道,人的鼻子很脆弱,一打就受不了。
他被我打得滿臉都是血,立即就往後退了兩步想用腳踹我,但我還是黏着他打,就認準了他一個。
我本來就是種地出生的,三四歲就跟着爸媽在田裡跑,皮糙肉厚被打得也不太疼,反倒是那個大漢先受不了了。他估計是被我打得腦袋昏了,往後退了兩步,我抓緊機會,一腳踹在他身上,將他給踹倒了,然後騎在他身上,就朝着太陽穴砸。
那大漢捂着頭趕緊喊道:“快幫忙啊,這小子不會打架,就知道下死手。”
另一個大漢也慌了,從垃圾桶裡拿出兩個空酒瓶,狠狠地砸在了我的腦袋上。只聽啪的兩聲,兩個空酒瓶在我頭上開了花,弄得我腦袋有點暈,但不太疼,空酒瓶砸腦袋真的不是很疼。我小時候還被牛犢頂過,那纔是真的疼,整個人都能被頂飛起來,在家裡躺了一個星期才能下牀走路。
我也被打得倔起來了,哪裡管後面那人會不會打死我,拳頭不停地砸身下男人的太陽穴,他終於沒了力氣,兩隻手癱軟下來。此時我也不知道腦子怎麼想的,只覺得怒火沸騰,將兩根手指刺進了他的眼眶,轉過頭對那男人吼道:“再動,我把他眼珠子挖出來!”
這是我媽媽以前打架的方法,她說以前買米要糧票,買油要油票,就連買香菸也要票。那時候女人們經常出村子給自家男人買菸,鄉村裡有許多女流氓會搶香菸,她就是用這方法嚇跑三個搶香菸的女流氓的。後來因爲實在怕了,我爸就自家種菸草卷着抽。小時候我就當故事聽聽,想不到今天用上了。
此時我將手指的四分之一插進了大漢的眼眶,眼珠子摸着圓圓的,有一點軟,但很有彈性,裡面有黏糊糊的東西,我也不知道是什麼。這躺在地上的大漢慌了神,連忙叫我別衝動。
我轉過頭看着他,咬着牙問江雪到底在哪兒,他說在東邊的郊外,我問是郊外哪兒,他說只知道在那一片。
突然間,我感覺後脖頸狠狠一疼,那是從皮膚外面疼到了裡面,一瞬間的事兒,劇痛無比,隨後腦袋逐漸變得模糊。
身下那大漢連忙抓住我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把我的手抽出來,他疼得直揉眼睛。我彷彿失去了一切力氣,虛弱地躺在地上,聽見那大漢叫道:“嚇死我了,這小子腦子有病,你看看我眼睛有沒有事。”
“回去再看,怕個卵,眼珠被挖出來了也能裝回去。快走吧,別被抓到了,我怕這一下把他砍死了。”另一個大漢這麼說道。
我感覺脖子後面是一股熱流,然後還黏黏的,有東西不停流出來,下意識用手摸了摸,卻看見手上一片鮮血。兩個大漢此時朝巷子裡跑去,其中一個大漢手裡拿着把水果刀。
我脖子被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