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裝修的晚秋酒吧被砸。
還有幾天就是七夕,在已經準備好這天開業的當口被砸,砸的極狠,滿地狼藉。
陸羽趕過去時,周宗昌正忙着善後,自己都還鼻青臉腫的。
除他之外,東安不少弟兄也受了傷,傷重的已經送醫院,傷輕的拒絕去醫院,而是留下來幫忙收拾殘局。
“少帥……不知道是什麼來路,人不多,就七八個,個個都能打,弟兄們上去一回合都撐不住就被掀翻。”
周宗昌跟陸羽解釋着,又低下頭,“少帥,是我周胖子無能。哦,對了,對面還留了一個地址,說要是有人不服氣,就去這個地址找他。”
他遞給陸羽一個紙條。
陸羽接過,看了看,是個弓箭俱樂部的地址,沒有留下名頭。
再檢查了一下幾個受傷的人身上的傷痕。
從周宗昌的敘述,對面那七八個人,都是有功夫在身的,陸羽精通幾十門拳種,通過檢查傷痕,可以粗略判斷對方實力和門派。
檢查完後,陸羽拔出銀針,給受傷的幾個弟兄都鍼灸了。
接着沉聲說道:“都是高手,用的都是暗勁,拳頭打在身上,看着不重,其實十天半個月都不見能好。我給你們鍼灸了,已經化去了對方暗勁。不過你們身上的傷痕,倒更像是故意留給我看的,示威麼?有點意思。至於拳法來路——老周,你再跟我講一遍具體經過。特別是他們的動作。”
“少帥,有個年輕人最爲生猛,身高約莫一米八,看着不壯,甚至還有些瘦,但我們這邊最能打的強子跟他對了一下,他沒用手,用的是肩膀,一縮一撞,強子就直接飛出去了,躺下去就沒爬起來……還有幾個用的都是拳頭,很霸道的路子……”
周宗昌跟陸羽敘述起來,時不時還用臃腫的身體努力比劃。
陸羽沉下肩膀,一彈一縮一炸,示範給周宗昌看,“老周,是這種動作?”
“很像,跟少帥您用的有點不一樣,但差不了多遠。”周宗昌說道。
“師兄,你怎麼看?”陸羽問道。
“應該是八極拳中的鐵山靠,還有點劈掛掌和軍體拳的路子,莫不是對面有軍方背景?”王玄策疑惑道。
“去看看不就知道。”陸羽淺笑道。
王玄策皺起眉頭,“阿瞞,這可是鴻門宴。說不定是專門給你設的局。只是……不去的話,那就是損咱的威風。這麼着吧,叫元述跑一趟,先探一探對面虛實。”
“我跟元述哥一起去。”
“這個……”
王玄策有些遲疑,他是擔心陸羽遇到危險。
“師兄,我是一個武者,從學武開始,就是明悟道心的過程。武道武道,是殺人之道,是勇猛精進之道。若隨便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把我嚇着,那這武不學也罷。再說了,這是在江海,對方又挑了個公衆場合,要跟我們生死相見的可能性極小。”陸羽淡聲道。
“這……阿瞞,要不叫葉青竹跟你一起去吧?”王玄策還是不放心。
“葉青竹在閉關。”陸羽搖搖頭,“再說了,我不能讓這女人保護我一輩子不是。斷人財路,等若淫人妻女,我倒是要看看,這羣癟犢子到底是什麼來路,誰給他們的膽子。”
王玄策只得同意。
不同意也沒辦法,陸羽這狗犢子犟脾氣一起來,他還真拉不住。
……
城南一家會員制的弓箭俱樂部。
江依依放下手裡弓箭,擦了擦額頭細汗,笑着跟他身邊一個皮膚黑黝黝的精悍青年說道:“小北,你不是說找我來有事情麼,到底什麼事情?”
“姐,等一會兒你就知道。”青年冷冷一笑,繼續射箭,箭無虛發,全都是十環。
“賣什麼關子。”
江依依微微皺着眉頭。
心裡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似乎要發生什麼事情一樣。
眼前這個精悍青年,叫魏小北,是她乾爹魏八爺的兒子,也就是她的乾弟弟。
平時都在部隊上。
這幾天是難得休假,若是別人叫江依依出來,又一直賣關子,她早就生氣,不過對於自己乾弟弟,她的容忍度要高出許多。
兩個人走進了這間弓箭俱樂部,一前一後,爲首那個青年左右張望着,注意到了她,習慣性眯着眼睛。
這種動作,江依依再熟悉不過——陸羽。
陸羽直接走了過來。
“陸羽,你怎麼會來這裡?”江依依疑惑道。
“有人叫我來的。”陸羽答道。
他注意到了江依依旁邊的魏小北,眼瞳一縮。
高手。
太陽穴高高鼓起,雙眼炯炯有神,簡簡單單站在那裡,給陸羽的感覺,卻像是一頭暴虐猛虎。
很厲害。
比他厲害,甚至他身後的納蘭元述,恐怕都不是對手。
“姐,我叫這小子來的。”魏小北道,目光森寒。
“小北,你認識陸羽?難道你們之間有矛盾?”江依依疑惑道。
“不認識。矛盾的話——這小子把我二叔給揍了,這倒是沒什麼,我二叔就是個草包,我都想揍他。”魏小北冷聲道。
“還未請教?”陸羽盯着魏小北。
“我叫魏小北,你可能沒聽過,但我聽過你,七組的組長,其實我跟你還是同事,咱倆在一個編制,我是六組的。”
“我的酒吧是你砸的?”陸羽直接問道。
魏小北點點頭,淺笑道:“是我砸的。砸的很爽。”
“操-你-媽。”陸羽直接吐出三個字。
“小子,你很囂張。”魏小北握了握拳頭,劈啪作響,“很好,老子現在就要打死你。”
魏小北盯着陸羽,眼神不屑,跨前一步。
陸羽不動如山。
境界不如這傢伙是一回事兒,真打起來誰會把誰打死又是另外一回事。
比這小子厲害的人他都見識過不少,怎可能怕?
“等一下!”
江依依攔在了中間。
“小北,你既然不想幫你二叔報仇,爲什麼要去砸陸羽酒吧?你應該知道我跟他的關係。”
她說着,又看了看陸羽,“陸羽,不好意思,給我個面子,先別忙着動手,我想這中間估計有什麼誤會。”
“依依。你的面子我肯定給。”陸羽點點頭。
“姐,你真不知道我爲什麼針對這小子?”魏小北冷聲道。
江依依搖搖頭,她覺得魏小北很莫名其妙。
若是爲那個鬥狗場——魏家產業那麼多,區區一個鬥狗場算得了什麼?魏八爺號稱李鳳年後江海黑-道第一人,實至名歸。
靠得不僅僅是拳頭,還有規矩。
關於鬥狗場的事情,江依依知道始末。
錯不在陸羽,而是在魏文海。
說白了,鬥狗場本來就是陸羽的東西,魏文海霸佔着不放,被揍了是活該。
且陸羽只是略微教訓了他一頓罷了。
對於魏文海,陸羽是留了手的,並沒有趕盡殺絕。
甚至只是叫他把鬥狗場的所有權讓出來,連他這幾年瞞着劉三爺中飽私囊的一大筆錢,都沒有叫他吐出來。
已經仁至義盡。
“跟我二叔那草包沒關係,跟那個破鬥狗場更沒有關係。我找他的麻煩,原因有兩個。”魏小北冷聲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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