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某市公安分局。
強光燈之下,死者家屬畏懼的顏色盡收眼底。冰冷的手銬將死者家屬的雙手束縛,身後配槍的警察一臉嚴肅,鷹一般凌厲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死者家屬。此時,死者家屬已經失去了鬧事時候的強勢,他們縮着身子,將頭埋在胸口,眼睛不住的亂瞄。有些膽子小的,甚至在瑟瑟發抖!
“噔,噔,噔···”,一陣皮鞋與地板的碰撞聲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的傳進死者家屬的耳朵裡面。他們聞聲,也不敢循聲擡起頭,只是轉動眼珠子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希望能窺探到些許的人影。
“吱呀···,咔”,門一開一合之間,正主進了審訊室。那些人這纔敢稍稍的擡起自己的腦袋,將自己的視線擡高,試圖看清來人的面目。可是他們的目光剛剛瞟到來的警察,便又快速的將腦袋低下去,然後又重複這個過程。
“啪”,一聲手拍桌子的重響迅速充斥整個審訊室,隨之在其中久久迴盪,幽幽不散。幾個膽子小的傢伙被這聲一震,馬上腿都軟了,眼淚也不爭氣的從眼角滑落了下來。馬上,便有人開始在審訊室裡面嚎啕:“警察同志,真的不管我們的事情,我們只是想多要點賠償,所以才鬧事的,我們真的沒有僱兇殺人啊!您可不能冤枉人啊!”。
馬上,警察的吼聲便將這難聽的哭訴聲淹沒:“喊什麼喊!自己做的事情自己不知道嗎?集體鬧事,這是什麼罪?我們完全可以懷疑這個殺人兇手是你們自己人,你們就算沒有直接參與,最起碼也是一個從犯!”。
那些家屬馬上就將自己的頭擡了起來,雙手猛地往前一伸,掙扎着要起身,結果卻被身後的警察按在了座位上面:“警察同志,你們不能這麼誣人清白!我們沒做就沒做,而且那個人我們也根本不認識!說不定是混在我們其中,然後趁亂鬧事,嫁禍給我們的!”。
警察在筆記本上寫了兩筆,意味深長的擡頭看了說話人一眼:“哦~,那就是說,你們掩護他了?唔,那就算是包庇了吧!也算是罪!”。
死者家屬聞言,情緒更加的激動了:“喂,警察同志,可不要欲加罪啊!我們什麼都沒有做,我們問心無愧!”。
“注意你說話的語氣!這麼橫?還想鬧嗎?嗯?那就不用審了,直接交給檢察院吧!”。
審訊室外,我盯着監控屏幕,看着其中的一舉一動。許久,我纔對着身後的鞠謙說道:“鞠謙,說說你的看法,這夥人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鞠謙撓了撓自己的腦袋:“頭,我覺得吧,這夥人說的應該是真的。首先,從他們的反應來看,這種過激的行爲明顯是在防禦,他們對欲加的罪名很是牴觸,那也就是說他們根本沒有做過警察說的這些事情。其次,從作案的動機上來說,他們這些人之所以要在學校鬧事,無非是想多得點賠償而已,爲了此事去殺人,那可就不值當了。最後,那傷口上面帶着鬼氣,也就是說這件事情不是普通人所爲。你再看看這幾個人的樣子,怎麼看都是一個普通人。所以,我覺得他們就是普通鬧事的,這件案子應該跟他們沒有什麼關係”。
我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將頭偏到了另外
一側:“元凌,你覺得這件案子和餘生慶有沒有關係?”。
元凌略微的低頭轉動了兩下眼睛,這纔將頭擡了起來:“應該有關係”。
我依舊盯着屏幕,點上了一支菸:“理由”。
“第一,在保安屍體上面發現的鬼氣和之前餘生慶控制的屍體身上的鬼氣感覺是一樣的,也就是說將他們變成活死人方法是一樣的,這幕後主使自然是餘生慶。第二,這也符合你說的,餘生慶不甘我們的緊逼,要用作案來告訴我們,他纔是最強的。還有,我去查了那兩個受傷的學生的底子,都和局長哥哥家多少有點關係,也算是遠親吧!這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我深深的將煙吸了一口:“那他爲什麼不直接去局長哥哥家行兇呢?而是要在學校行兇?”。
元凌聳了聳肩膀:“不知道,也許餘生慶是在和我們玩遊戲,想從外圍開始將和局長哥哥有關的人一個一個殺掉,一次來證明我們的無能。也或許,是一個巧合”。
我轉頭過去看了他一眼:“你的第一種推測是你自己這麼想的?”。
“我是站在餘生慶的角度上想的”。
“但是,你犯了一個很致命的錯誤,那就是先入爲主。站在當事人的角度思考問題確實是好,但是一味站在當事人的角度,那就是作繭自縛了,你以爲你是全方位的站在當事人的角度,但是其實你早已經加入了自己的看法”。
“我是按照你的思路想下去的,這個思路也是你先提出來的啊!”。
“也確實,也有我的問題。我們其實都忽略了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你們還記不記得當時餘生慶說了一個神秘人,我們忽略的,就是那個神秘人”。
衆人聞言,馬上就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什麼?神秘人?”。
我略微的點點頭:“是的,神秘人。從當時餘生慶的話語來看,那個神秘人應該和餘生慶不是一夥兒的,和他有不同的目的,而我們卻對那個黑衣人一無所知”。
這時,鞠謙抱起了雙手,揚起下巴喃喃道:“那個神秘人到底是誰?他爲什麼要在學校裡面行兇呢?”。
我起身將菸蒂暗滅在菸灰缸裡面:“不知道,這一切還只是推測,我們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證據”。
衆人見我起身,也紛紛起身,向我投出了期待的目光。我掃視了他們一圈,將目光停留在了鞠謙身上:“監控追擊的怎麼樣了?有沒有什麼發現?”。
鞠謙嚴肅的說道:“我們通過監控,一路追蹤兇手到了一片混亂的城中村,他在裡面消失了,其他的監控點再也沒有拍到他出現的蹤跡”。
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後便開始佈置任務了:“鞠謙,你和鹿良一起去督促技術部門將兇手的照片處理一下,最好弄得清晰一點,明白嗎?”。
鞠謙認真的衝我點了點頭,然後便和鹿良一起離去了。我跟着又看向了元凌:“你和夏瑤一起去發動所有能發動的協警和巡防隊員,兇手的照片人手一份,走街串巷,地毯式走訪,密集排查,明白嗎?”。
元凌說了句:“明白”,便帶着夏瑤要
走。我當即就又叫住了他們:“元凌,你將巡防隊和協警都分一下,每組至少五人,由一個正式警察帶隊,正式警察要佩槍,協警和巡防要配備防爆盾和防暴叉,還有,每組至少要配兩把電擊槍,要是不夠的話,去找市局”。
中國,某市某街區某出租房內。
一名黑衣人偷偷的已經積了很厚灰的窗戶打開,警惕的看了看下面小街的情況。大街之上,一隊協警在一個正式警察的帶領下,正在挨家挨戶的詢問着什麼。在不遠處的小街盡頭。另外一隊警察也在向街上的路人詢問着什麼。
黑衣人見狀,便輕輕的將窗戶又關上,然後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雙手。接着,他慢慢的走進了臥室,然後放聲大笑起來。
雖說現在外面是陽光明媚,但是明亮的光線卻被緊閉的窗戶和厚重的窗簾遮擋,無法照進臥室之中。臥室之內,僅僅只有一盞白熾燈照明。而在白熾燈的光線照射之下,十數個纏着白布的屍體整齊的靠在四周的牆壁之上。
一陣狂笑之後,這個黑衣人便走到了一具屍體跟前。這具屍體不像其他屍體一樣纏着白布,而是和正常人一般,穿衣打扮,只是表情略微的生硬了一些。細看之下,你便能發現,這是餘生慶!
黑衣人站在餘生慶的面前,看着一臉僵硬的他,不禁自顧自的說道:“我當時本可以殺了你,以絕後患,但是我卻並沒有。知道爲什麼嗎?”。
黑衣人慢慢的轉身,朝着窗戶那邊踱步走去:“那是因爲我留着你還有用,我不能讓你死,因爲你死了,我的目的就達不到了”。
黑衣人又快速的轉過身子,彎着眼睛看着餘生慶:“你是不是很奇怪剛纔學校的事情我爲什麼沒讓你去做是吧!別急,這只是一個開胃菜,你纔是真正的大餐哦!你一個人,可以救活一盤棋,哈哈哈!”。
當晚,幾乎所有的媒體都報道了這起駭人的案子,並且將其和之前所發生的所有案子扯上了關係,在新聞上大肆渲染。同時,各大媒體也紛紛出動龐大的記者團隊,潮水般涌向市政府,市公安局,市人大,以及檢察院。
這些地方的領導全部都是一個模式,連拖再推卸責任,都異口同聲的說已經在督促我們破案,最多隻要三天,便可以令真相大白。
更甚至有一些媒體,將所謂的時事評論員請到了演播室,各種評論批評,各種迎合大衆,各種個人看法,感覺他們自己就跟國家領導人一般。
經過了如此多的渲染,媒體們又排出了自己的記者大軍,走上街頭,做街頭採訪,做調查問卷。其中不乏對警察能力的懷疑,還有些媒體將記者派到了某市中學學生的家裡,採訪連環兇案的影響。有些家長已經明確表示罷課或者轉校,絕對不會讓孩子在如此危險的環境裡面學習。
當晚,我辦公室的電話都被打爆了。有市局的,有市政府的,更多的則是媒體的。我看着電視機裡面他們對我的連線,不禁冷笑了一聲,然後將菸頭狠狠的扔在了地上。
而在某街區的某出租房內,黑衣人正看着笑眯眯的看着電視,一邊看一邊喃喃道:“終於,終於等到了,我終於可以完成任務了!哈哈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