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羣衆都散去的時候,我這才裝着若無其事的樣子,走到了碼頭邊的長椅上面,在另外一邊坐了下來。
老頭見我坐了下來,轉頭看了我一眼,然後不鹹不淡的說道:“後輩,我猜你是來聽故事的”。
我有些驚訝的看着老頭,不過馬上就又恢復了冷靜:“老人家,我叫譚子彰,是一個遊客”。
老頭聞言,又看了我一眼:“後輩,你不是單純的過來旅遊的吧!你的樣子不像是遊客。不對,是不像一般的遊客”。
我聞言一驚,但是還是不動聲色的望着老頭問道:“哦?是嗎?那就請老人家賜教了”。
老人家又上下掃視了我一眼:“嗯,你的筋骨明顯有練過的跡象,走路中規中矩的,應該是受過訓練的。剛纔我和那個男人打鬥的時候,想要出來幫忙,但是卻沒有出來,有正義感啊!我猜你不出來的原因恐怕是已經知道老頭子我不是一般人了,所以根本不怕那個男人,對嗎?敏銳的洞察力!有正義感,有洞察力,還懂些拳腳,恐怕你是政府的人”。
我聞言大驚,睜大眼睛看了老頭一眼,隨後又朝着周圍看了一眼,這纔回頭過來望着老頭,可是長大嘴巴半天卻說不出一句話。
老頭見狀,微微頷首一笑:“怎麼?還要我說的更詳細些嗎?”。
我趕緊擺了擺手:“老人家不用了,您的洞察纔是厲害,後輩佩服,佩服”。
老頭隨後又繼續說道:“怎麼樣?要聽故事嗎?”。
我略微的點了點頭:“老人家,你剛纔說的那個妖怪,到底是什麼啊?能不能說的詳細點啊!”。
老頭聞言,轉頭過去眯着眼睛望着湖水,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以前我說這個故事的時候,人家都以爲我老頭子瘋了,滿口的胡話,都不相信這個故事,後輩覺得呢?”。
我趕緊回答道:“老人家,既然我讓您說給我聽,就對這件事情在心裡有了評判,我要是不信的話,爲什麼要讓您講呢?”。
老頭笑了:“你這個後輩,說的在理
,有意思,哈哈哈!”。
“現在決定權在您了,您是願意對我說這個故事呢?還是不說呢?”。
老頭沒有直接回答我,而是指着我們面前的碼頭說道:“後生,你知道這個碼頭是幹什麼的麼?”。
我看了看已經斑駁的碼頭,搖了搖頭:“不知道,還請老人家賜教”。
老人家又長長的嘆了一聲,原本放出精光的眼睛竟然一下子污濁了起來:“江南本就是水鄉,水運發達也不奇怪,甚至在建國初期,江南的水運依舊很繁華,這個碼頭,就是當時的印證”。
我聞言,不禁皺了皺眉頭:“老人家,你說水運發達,但是我看這個湖,是一個死水湖啊!連個補水的河都沒有,哪裡來的水運呢?”。
老頭指了指遠處的那座古建築:“在那裡,就在那個古樓的位置,曾經有一條巨大的河,連接着湖水,河水源源不斷的補充到湖裡面。這個湖的調節作用很是明顯,將河中的大浪盡數平息在了湖中,所以也就成了一個碼頭。後來大河因爲地動改道,那邊也就乾涸了。政府爲了保住這個湖,便將湖四面圍住,然後從別處抽調水補充,所以這湖才一直存在着”。
“那您說的妖怪和這個湖有什麼關係呢?既然是一個死水湖,怎麼可能有妖怪呢?連基本的水生物都很難存活下來啊!”。
老頭擺了擺頭:“在這裡行船的船家世世代代都在流傳着一個傳說,在每年的春季,他們都會在行船的時候祭拜天地,祈求安寧。讓他們懼怕的,是一種傳說中的妖怪,沒人見過它長什麼樣子,但是他一出現,就會巨浪滔天,水瀑轟震。它會控制浪花將行船擊沉,然後吃掉其上的船工”。
我好奇的問了一句:“爲什麼是在春季,而不是夏季,或者秋季呢?那個時候不是正是汛期嗎?”。
搖頭搖了搖頭:“不,這是因爲這種妖怪會有法力的衰退期,春天醒來之後,便是它妖力最強大的時候。這個時候它出來興風作浪,殺人吃人。而在之後,它的妖力便開始減弱了,不能再控制水了,所
以便會陷入沉睡,一直到來年的春天”。
“您也說了,那妖怪是在河中的,和這個湖又有什麼關係?”。
“當年,這個妖怪遊蕩到這個湖的時候,突然遭遇到了地動,河水瞬間改道,它就被困在了湖底,不能出來了”。
“您的意思是,妖怪在這湖底?”。
老頭略微的點了點頭:“是的,妖怪就在這湖下面”。
“這也是您一直不讓遊客靠近的原因?”。
“是的”。
我仔細的回想了一下近幾年來在江南省發生的奇案,好像並沒有春季人口集中失蹤的案子,船隻失事的案件幾乎寥寥無幾,更是繆談。
我笑着對老頭說道:“老人家,最近幾年,好像江南省沒有發生什麼大的人口失蹤案子,船隻失事的事件也很少啊!您不是說,妖怪在春季要出來吃人的嗎?”。
“因爲在湖水成爲死水之後,這裡的水運也停了下來,根本就沒有人在這裡行船,妖怪哪裡有下手的機會?它沒了食物來源,法力也就衰微了下去,一直在休眠着”。
“既然是這樣,那您爲什麼還要在這裡和給別人講?難道是引起恐慌?或者別有目的?只要將遊客驅趕開來就行了”。
“那時因爲,妖怪要甦醒了,他將不再拘泥於水,那個時候,災難就會降臨!”,老頭說完,眼角竟然有一滴晶瑩的淚水滑落下來,滴在了地上。
我聽了這些,不禁有些好奇,便繼續問道:“既然這裡的水運早已經停止了,那您是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這種事情不是應該早就失傳了嗎?”。
可是當我回頭過來的時候,老者竟然已經不見了,長椅上竟然放着一張紙條。我看了周圍一眼,將紙條拿了起來,上面寫到:赤月當空夜,柳毛開花時,淥水泛紅日,大難降於天。
我默默的唸了一遍,卻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只能起身來將紙條塞進口袋裡面,然後繼續隨着人潮繞着湖轉圈。
而在遠處,一雙透着精光的眼睛卻早就已經盯上了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