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待在這裡近1個月了,在外人看來,她絲毫沒有出去的意欲。每天就是吃吃喝喝,睡睡覺,有時候還打打電動。如果沒有那從不知名地方突然冒出的菜餚,她真的感覺自己像是在度假。
她深知自己並不能順利逃出去,一定是“千辛萬苦”,可能到最後還被人抓回來不知道做什麼實驗,自遭一身苦。因此,她還是選擇躺平,細細觀察這周邊的一切,找到最適合的時機才逃跑。
牆上沒有時鐘,她只能靠早午晚三餐來判斷時間。但今天很奇怪,她肚子餓得直打滾都不見有晚飯送來。
“難不成今天的運動量增加了?”何子歸有些疑惑,但很快她發現了不妥,畢竟在平時肚子也只會餓半個小時,但現在她很確信已經過去很久了,因爲洗手間裡的洗手盤滿了。
廁所的洗手盤——是她自制的時鐘。
她把整個房間都找了一遍都沒有找到午飯,肚子上的飢餓感告訴她不能再等下去了。
“咕嚕!”洗手盤冒出一個泡泡。她愣了愣,檢查書櫃的手頓了下,正準備繼續時,腦海閃過一個想法!
她本來以爲這個房間是完全密封,如果水管上有空氣進來的話,那是不是意味着這房間並不是獨立的?
這個想法在腦海中迅速蔓延,她飛快地跑到洗手盤,又看到一個泡泡冒了出來。平時做鹹魚的自己根本沒有留意到整個細節,但現在所有不正常的細節都是關鍵!
直覺告訴她,沒有午飯——會不會又是它們的一個測試?
何子歸可不是理科生,所以她無法制造什麼土炸彈弄掉這洗手檯。而且她發現這房間里根本沒有讓任何化學物品讓她收集,不過是一些書籍和日用品,就連是藥物,它們都會看到你受傷纔會像給午餐一樣,隔空給你,每次都是給剛剛好的分量,根本沒有讓你收集的機會。
正一籌莫展之際,她擡頭看到了這藍色牆壁,突然萌生了一個主意。
她用繩索、檯燈和桌子,計算好角度。用盡全力將鐵質的雕塑扔向牆壁!雕塑在碰到牆壁的那刻,牆壁瞬間像果凍一樣凹陷下去,再以蓄勢待發的姿態飛快撞向洗手檯!
洗手檯在猛烈地撞擊下,不過是凹陷了一點點。何子歸見到這雕塑的威力並不夠,便找來更重的物品。
在重複3次的撞擊,終於在“砰!”的一聲巨響下,洗手檯終於碎開了。
何子歸開心地走上前,肚子的飢餓和剛纔巨大的體力消耗已經讓她感覺有些疲倦。
搬開洗手檯的碎塊,她竟看見了一個通道。
方方正正,不大不小,正好能夠容納她這個身板,很明顯就是專門設計給她的。
小小的洞口黑漆漆的,看不到底,也沒有任何光。凝視着這黑洞,她似乎看到有東西在盯着她。
何子歸有些氣餒地坐在洞口旁,她不太想進去,是否值得冒這麼大風險進去一個一無所知的洞,而且自己根本不確定這是不是一場測試,還是晚飯送晚了。但同時她也知道,如果再等下去,越發對自己不利。沒有食物,自己的體力耗盡,進入這個洞口,萬一遇到什麼意外,就更加難脫身。
她思考了一會,躊躇一番,還是咬咬牙,拿了一塊破碎的瓷片帶在身上,爬了進去。
這個通道很窄,她的四肢不能做出很大幅度的移動,只要輕輕一擡手就碰到冰冷的牆壁。一路向前爬着,沉重的封閉和壓迫感陣陣襲來。
她爬了很久,眼睛根本無法看清前方的路,只憑着感覺走,耳邊偶爾傳來呼呼的風聲。她知道她已經離開那個洗手間很遠了,但是前方什麼東西也沒有,分岔路、毒氣或者敵人,孤獨的壓迫感縈繞在腦中。大腿和手臂因爲長久的爬行而感到酸楚,脖子無法伸展,巨大的沉重感壓得她似乎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突然有些懷念以前執行任務的時光,似乎那是盡情享受快樂和刺激的日子了。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生活只剩下刺激和不安?
她知道,她的不安應該就是從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開始。
正愣神之際,她敏銳地感覺到自己的背部有些輕微的重量。在這麼封閉且狹小的空間內她無法迅速掙脫,那東西的身子很軟,滑溜溜的,似乎在引誘着她,慢慢地撫摸着她的背部,沿着她的脊椎,繞上了她的脖子。
她的神經突然繃緊,從敏感的觸感中,她感覺那是一種蛇身的物種,但是似乎卻帶着點人性。
那“東西”也不忌憚她,舔了舔她的嘴脣,誘惑着她張開嘴巴。
何子歸有些意亂情迷,不自覺地微張嘴巴,那“東西”緩緩地伸了進來,想要探入她的喉嚨。
突然她猛然閉嘴,狠命一咬,生生地咬斷那東西的舌頭!嘴邊的血腥味撲滿整個口腔,那東西明顯感到疼痛,憤怒地勒緊了她的腰腹!
何子歸早有準備,她的右手不知何時就摸到了“那東西”的肚子,左手拿着瓷片閃電般往前一割!
她感受到巨大的液體在噴涌而出!伴隨着巨大液體的是數之不盡的、滑溜溜的物體!那些東西像是藤蔓般飛快地撲向何子歸,似乎想要將她狠狠地包圍。
何子歸內心頓感不妙,吐掉口中的血腥物,拼勁全力往前移動!
“那東西”似乎十分憤怒,從它肚子裡噴射出來的“小蛇”急速靠近何子歸,在這狹小的空間內,“唆唆”的爬行聲顯得異常大聲,聽得讓人毛骨悚然,像是女鬼的淒厲哭叫。
她深知若被那羣東西追上,她必死無疑!
不管三七二一,她死命地爬,只要見到路,就向前衝!
身後的爬行聲不斷響起,嘴裡的血腥味依舊難以散去,她也不敢吞嚥,只得吐着口水,想要擺脫那股難聞的氣味。
就當她的身體快要支持不住,突然,她膝蓋一空,身子飛快下墜!她下意識抱住自己的頭部。
這次的下墜很快,不到1分鐘,她的手臂碰上了一個柔軟的物品。
她並沒有感到疼痛,相反,她嗅到一股近乎蜜桃的香味。睜開眼,發現眼前站着20來人,他們警戒地盯着她,似乎看到了什麼怪物。
那羣人,有男有女,有的人似乎剛睡醒,連睡衣都沒換,但眼神中的殺意卻絲毫不減;有的人身穿工作服,一臉迷茫地看着自己;還有的人臉上和身上都掛了彩,衣服也稍微破損,跟自己相比也好不到哪裡去。
她馬上站直身子,稍微斂去自己身上的殺意,希望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未免變成殺手們的“衆矢之的”。
但很明顯沒什麼用,她嘴上和身上的血腥早就反映出她剛經歷完一場生死搏鬥,這樣的人,比亡命徒,更狠。
人羣中,一雙眼睛緊緊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