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婉楠走出了營地,在不遠處的一個小沙丘上坐了下來。
又是一片夕陽靜美的美好風景,然而我們今天的心情和昨天卻完全不一樣了。
昨天我們互訴衷腸,彼此傾訴了我們刻骨的愛戀,那種溫熱的能量流遍我們全身,使人舒暢,使人滿心歡喜,讓人覺得世間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
但是此時此刻,我們只是默默的坐着,她看她的風景,我想我的問題,我們都在等待着接下來那個沉重的話題。
不知過了多久,夕陽已經把大地染成了一片金色,砂礫都是金黃金黃的,宛如無數金沙被上帝灑在了這裡。
我看着這滿眼的金色,說:“婉楠,事情越來越複雜了,你知道嗎?唉~~~”我無力的嘆了一口氣,爲了我認識的每一個死過一次的人。
婉楠說:“是啊,我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麼樣。”
我說:“我一直瞞着你視頻的事情,只是不想讓你害怕,你能理解嗎?”
婉楠笑了笑,說:“我知道,不過我不害怕。”
我說:“不害怕就好,不過我很害怕,你看到劉小美的樣子了嗎?她被視頻的內容嚇到了,我相信如果馬俊雲、張棗和孟雲他們看到這個視頻,也會被嚇到的,這不像是現實中應該發生的事情,何況,那些事情發生在他們自己身上,更加讓人匪夷所思了
。”
婉楠說:“然而這些事情他們必須經歷。”
我看着她,說:“你一直想讓我想起來什麼,是嗎?”
婉楠也看着我,說:“可你想不起來。”
我說:“那爲什麼要我自己想,你直接告訴我不久可以了?”
婉楠皺着眉說:“你自己的記憶,誰都勉強不來,況且我能提醒你的,也就這麼多了。”
我說:“什麼意思?”
婉楠突然一愣,似是發覺自己說錯了什麼話一樣,尷尬的笑了笑說:“沒什麼,我說我能做的就是帶你來塔克拉瑪干沙漠,你能不能想起來,並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婉楠在說謊,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閃閃爍爍的不敢看我。
我很好奇,剛剛她那句“我能提醒你的就這麼多了”到底是什麼意思?她提醒我什麼了?她爲什麼會因爲這句話而眼神閃爍的躲避我的追問呢?
我不想再和她繞圈子了,婉楠是個聰明人,遠比我還要聰明,對付比我聰明的人,旁敲側擊反而是沒有作用的,我要直接問她最爲直接的問題,只要看她的反應。判斷她是說謊還是說真話就可以了。
我說:“我要問幾個問題,你必須回答我,無論是撒謊還是真話,你都要給我一個答案,行嗎?”
婉楠說:“你問吧,如果我知道我會回答的。”
我頓了頓,問了第一個問題,我問:“我是克隆人或者生物人嗎?”這個問題問出來,我自己都覺得我瘋了,但是我還是很想得到婉楠的肯定回答。
婉楠沒有嘲笑我,她說:“你是龔曉林,真正的人。”
我舒了一口氣,又問道:“那麼程帥他們呢?他們所有人,是原本的他們嗎?”
婉楠說:“我不能回答你這個問題。”
我一愣,沒想到婉楠會這麼回答我,這難道是在暗示我,其實他們都已經不是原本的那些人了嗎?
第三個問題,我問婉楠:“你沒有失憶,是不是?”
婉楠頓了頓,沒有立即回答我。
我注視着她的眼睛,盯着她一瞬也不瞬,愣了十幾秒,婉楠的防禦終於被我攻陷了,她嘆了一口氣,說:“沒錯,我沒有失憶。”
我有些生氣,不生氣是假的,她騙了我,而我居然愛上了她,所以我感覺她連我的感情也騙走了,無論是男是女,無論有沒有骨氣,一個人最恨的就是感情被騙
。
我強壓住心中的不快,深呼吸使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
婉楠看着我,抱歉的說:“我不得不這麼做,你會理解我嗎?”
沒有回答她,我不能理解。她就像一個從天而降的火星人,突然涉足我的生活,而且以那樣奇怪的方式,就像故意做好了一個圈套等着我會跳進去一樣。
過了一會兒,我又問道:“你說你十年前是警察,不但是警察,還因爲追捕程帥、劉小美這兩個文物販子來過塔克拉瑪干沙漠,但是你現在才25歲,十年前你才十五歲……疑點我就不多說了,你能告訴我事情的真相嗎?”
婉楠沒有看着我,她把目光移向了遠處的金色海洋,神情安靜祥和,疑點都沒有謊言被戳破的那種緊張和窘迫。
她說:“當一名警察是我一輩子的夢想,不過我爺爺希望我成爲一名軍人,我爺爺以前就是軍人,我姐姐後來也成了軍人,十年前我只有十五歲,通過我姐姐的關係,我提前兩年進了軍校,參加了嚴格的軍事訓練,不過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剛訓練了半年,我姐姐就出事了。”
我問:“出什麼事了?”
婉楠難過的道:“我姐姐是絕密一號研究所的秘密保衛處副處長。”
我吃了一驚,這麼說起來,她姐姐也是一個不簡單的人物,居然以一個女兒身擔任了這麼重要的職務。
婉楠說到她姐姐的時候,也帶着由衷的自豪感,我相信她所說的都是真的。
她說:“我剛進軍校的時候,姐姐就告訴我她接受了一向十分秘密的任務,很少有機會回來看我,讓我自己照顧自己,後來的的幾個月裡,由於他們那裡不能有任何通訊設備,她只能給我寫信,一共三次。第一次她只是問了一些我的情況,然後說她自己工作很順利,就是很熱。當時我都不知道她工作的地方在哪裡。”
“第二封信寄來的時候,姐姐說她們突然接到了很緊急的任務,以後可能不能再寫信聯繫我了,讓我多陪陪爺爺。”
婉楠說道這裡,突然落下來兩行清淚,我本該安慰她的,但是我動也沒動,只是靜靜的看着她,心中一陣一陣的痛。
婉楠沉默了好一會兒,我知道她想起了自己傷心的往事,她的姐姐一定是出了大事了。
約莫四五分鐘的時間我們就這麼默默的坐着,後來婉楠終於繼續說道:“最後一次收到信的時候,已經是三個月後了,那是一封匆忙寫就的,只有幾行字的信。她說她可能再也回不來了,並告訴我,如果有軍方的人找我談話,無論問什麼,都回答不知道就行了。”
我聽得渾身一震,難道婉楠的姐姐竟然遭到了軍方的迫害不成?爲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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