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我沒有想到的是,這次我們十分的順利的走了出來,直到走到我們第一次下升降梯的那片廣闊礦坑,這樣順利的一段路反而讓我覺得有些不真實。(首發)
我們找到了一個升降梯,就是我和李峰下來的時候所乘坐的。
這種升降梯一次性只能載重500千克,我們總共有七個人,就算按平均60千克一個人算,也才420千克,按道理應該沒事,不過這裡如此陡峭,如此深邃,爲了安全起見,我們最後決定還是分作兩批上去。
第一批上去的是所有昏迷的人加上李峰,我、我哥、劉俊和張棗四個人留在下面。
李峰跳上升降梯,說:“上面見。”
我輕鬆的笑了笑,把一把手電筒遞給他說:“到了上面就用手電光打信號告訴我們,閃三下。”
李峰接過手電筒,拍了拍我的肩膀:“沒事了。”
我當然希望沒事了,但是在塔克拉瑪干沙漠之中,每一刻我們都不能有絲毫的放鬆,生物人、神秘鬼小孩、剛剛看到的那張女鬼的臉……所有的這些,讓我感覺十分的不安全,即便躺在牀上,我都還要時時刻刻但心牀下的沙子裡會不會潛伏着一隻怪物。
升降梯緩緩上升,我看着逐漸消失在黑暗中的升降梯,心裡面仍舊十分壓抑,一種不安的感覺時時縈繞在心頭,他們已經上了升降梯了,不可能再出事了,我這麼安慰着自己,但是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一樣。
升降梯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這種聲音在空曠的礦洞中迴響,就像是一隻怪獸低沉的吼聲一般。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們一直仰着頭看,就爲了等着李峰爲我們打信號燈。
終於,我們看到了手電筒的光亮,我舒了一口氣,說:“他們到了。”然而說完這句話之後,我們一起仰着頭等了一會兒,突然發現了不對勁,那個手電光並沒有閃三下,而是左右來回的照,就像在找什麼東西一樣。
我哥說:“不對勁,李峰怕是遇到麻煩了。”
我的神經一下子繃緊了,不可置信的問道:“難道是升降梯出了故障?”
我哥說:“有可能,你去找其他的升降梯,看看還有沒有可以用的。”
我下來的時候數過升降梯的數量,總共有59個之多,我相信大部分都還能用,所以立刻跑到最近的位置找到一個升降梯,我按下上升的按鈕,還可以用。
我大聲喊他們過來,四個人慌忙鑽進升降梯,我感覺我的預感靈驗了,一種深深的恐懼感再次籠罩着我。
我按下上升的按鈕,我們的升降梯也緩緩的上升了,我真希望升降梯的速度能快一點,但是升降梯卻出奇的慢,就像蝸牛一樣慢慢往上攀爬。
李峰在上面大聲說着什麼,語氣焦急,但是距離很遠,況且這個巨型的礦井回聲十分嚴重,我們在礦井的底部只能聽到“嗡嗡”的響聲,根本聽不到李峰在說什麼。
隨着升降梯的升高,我終於聽到李峰在說什麼了,他說:“石壁上有人,你們別上來。”
我和我哥對視一眼,都不知道李峰這句話的意思,石壁如此光滑,怎麼可能有人呢?
我扯着嗓門問李峰:“你們怎麼了?”聲音遠遠的傳了出去。
李峰又大聲回答我,說:“石壁上好像有什麼人,你們要小心,我們的升降梯卡住了。”
我一聽,渾身不由得一震,升降梯卡住了?要是吊着升降梯的鋼繩被什麼切斷的話,那從一千多米的高空墜落,一定就是九死無生的悲慘下場了。
但是這裡怎麼會有人呢?難道是婉楠和劉小美,但是她們絕對不會這麼做的。
我看了看我們腳下,下面已經是漆黑一片,我們上升的距離也已經接近李峰他們的高度了。
在我們剛剛對話的時候,張棗、劉俊已經打開了手電筒四處照射,從升降梯的玻璃窗往外看去,周圍除了陡峭光滑的石壁之外,任何攀附的地方都沒有,我不認爲這樣的地方可以在一個人,就算趴着一隻松鼠,那也有跌下去摔成粉身碎骨的危險。
“等等!”然而就在這時候,我哥突然眼神的警惕的看着我們頭頂的黑暗中,有種危險就潛藏在暗處的感覺。
我連忙按下了停止按鈕,升降梯發出“喀喀喀”的聲音,立刻停住了。
“把你們的手電都關掉。”我哥說。
張棗看了我一眼,其實讓他關掉手電筒,讓他很爲難,因爲對於他們來說,黑暗本身就會帶給他們深深的恐懼感,更何況是黑暗中還有神秘的怪人躲在暗處,想要對付我們。
我對張棗點了點頭,說:“你和劉俊蹲下。”
張棗看了我一眼,說:“可惜剛剛把刀子都扔了,剩下的還全在李峰哪裡。”
我說:“沒關係,你們蹲下。”我的語氣有些嚴肅了,因爲就在剛剛,我開啓了我的空間感應之力。
在我的感應之下,一副黑白的立體畫面逐漸顯現在我的腦海,我看到就在我們升降梯上面二十幾米的必經之處,左右各潛伏着一隻人形怪物,更遠處還有幾隻就像壁虎一樣趴在牆上,顏色幾乎和牆壁合爲一體。
它們的皮膚佈滿了皺褶,頭上沒有頭髮,只有一個尖尖的肉瘤,一雙眼睛鼓出眼眶,眼珠子百分之九十九的都是眼白,看上去就像是在湖水了泡了四五天之後飄起來的浮屍一樣。
最引人注目的要數他們的四肢上那些尖利的指甲還有奇長的指頭,它們正是利用那些奇長的指頭牢牢抓住巖壁纔不至於掉下去的。
我相信我哥早就看到了這些怪物,我問他:“這是什麼動物?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
我哥說:“這應該是傳說中的沙猴子,也有人把他們叫做沙人,這些畜生非常兇殘,很不好對付。”
我恍然大悟,說:“原來你說的沙人就是這些傢伙。”
我哥點了點頭,然後他按下了升降梯的上升按鈕,我們的升降梯繼續一點點往上攀升。我們距離那些沙猴子的距離也越來越近。
當只有四五米的時候,我捏緊了拳頭,額頭上不知不覺擠出了細密的汗水。
我哥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壓低聲音說:“蹲下。”
他的話語帶着不用違背的威嚴。我猶豫了一下,只好蹲了下去,我知道他的實力,絕對在我之上,再說升降梯的空間十分有限,要是待會兒動起手來我礙手礙腳的,說不定還會連累別人出現傷亡,我大部分時候總是理智蓋過了情感的。
就在我剛蹲下的時候,那兩隻沙猴子突然一聲嘶叫從左右兩個方向跳了過來。只聽“哐當”的聲音,我們的升降梯玻璃窗被撞得粉碎,我感覺到兩隻沙猴子撲向我哥。
我哥身上雖然有傷,但是對付兩隻沙猴子還不是問題,他動作奇快,一伸手摟住最先撞到身上的那隻沙猴子,手臂上一用力,只聽“咔擦”一聲,那隻沙猴子還沒有落地就被我哥扭斷了脖子。
另一隻沙猴子正好落在劉俊頭上。
劉俊驚叫一聲站了起來,我哥一腳踢在劉俊的小腿上,劉俊站立不穩,雙膝跪倒在地上。那隻沙猴子一咧嘴就向劉俊的脖子咬去,我哥正好飛起一腳踢在那隻沙猴子的腦袋上。
只聽“哐當”又是一聲玻璃被撞碎的響聲,那隻沙猴子直接被我哥一腳踢出了窗子,摔進了下面的萬丈礦井之中,它的下場也只有粉身碎骨一途了。
瞬間解決了兩隻沙猴子,我哥也有些氣喘,他靠在門上喘了一口氣說:“手電筒。”
張棗立刻打開手電筒,手電光一照的瞬間,我愣住了。
我看到我哥正靠在升降梯的門上,他一隻手捂着肚子,只見一根三角形的玻璃正好插在我哥的小腹上,現在鮮血正在“汩汩”的往外流。
我頓時慌了,驚詫的問:“你怎麼……怎麼……他媽的,王八蛋……啊……”我憤怒的捶打着門板,雙眼赤紅的咒罵着。
我哥再強悍,他也是人,他也是血肉之軀,我萬萬沒有想到,他突然間就受了這麼重的傷。
張棗現在比我清醒得多,他連忙幫我哥的衣服撕開,然後看了看玻璃插進去的深度,問我哥道:“你感覺傷到腸子了嗎?”
我哥深吸了一口氣,靠着門板說:“管他的,你幫我玻璃取了,包紮一下。”
張棗咬了咬牙,脫下自己的t恤遞給我,說:“龔哥,我取玻璃的時候,你用衣服堵住龔老大的傷口,不要讓血流出來。”
我含着淚點了點頭,接過張棗的衣服,心裡面卻一片空白,一種無名的怒火衝得我的額頭眉梢就像燃起了火焰一樣。
我們花了將近十分鐘處理我哥的傷口,他已經疼得臉色蒼白了,不過臉上依然帶着那種千古不變的冷酷,對我的眼淚也就像沒有看到一樣。
就在這時,我聽到了李峰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我們好像已經到了同一個高度,橫向距離只有不超過二十米,他聲音虛弱的說:“龔老大……咳咳……這……東西太多了。”
頓了頓,他又說:“龔小哥……你的……朋友……現在都還好,不過……不過我怕是堅持不到送他們……咳咳……”
我噙着怒火,大聲說:“李峰,你給我堅持十分鐘。”
李峰沒有回答我,我用手電筒照過去,看到李峰的升降梯果然就在我們左邊二十米左右的位置,在他的升降梯周圍,六七個皮膚蒼白,臉上全是皺着的沙猴子正在齜牙咧嘴的圍着他打轉,升降梯的玻璃窗同樣已經碎了,猩紅的鮮血染得到處都是,李峰一隻手杵着那把十二斤重的大砍刀,另一隻手打着手電筒,只是那手電筒的光芒昏黃昏黃的,就像隨時都要熄滅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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