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雲看到的臉色很差,又再次問我:“她不是跑出去了嗎?你們沿着腳印就能找到她。”
我說:“如果這個方法有作用,我也不會跑回來問你了。”
馬俊雲坐在地上,就像渾不在意我們的談話。
我要回車隊確認一下,一個隊員的消失對我來說是一件十分重大的事情,我必須立刻弄清楚王小花到底去哪裡去了。
臨走的時候,我對馬俊雲說:“如果王小花出事了,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說完走走回了車隊,馬俊雲並沒有反駁我,我相信他原本並沒有打算把王小花怎麼樣,現在他也不覺得王小花會怎麼樣,所以對於我的話,他認爲沒有什麼好反駁的,因爲在他心裡,王小花並不會出事。
我往車隊走去,正看到張棗和婉楠臉色難看的從車隊裡走出來,我看到遠處一個平坦的沙坪裡,已經搭起了好幾頂軍綠色的帳篷,我很想鑽進帳篷裡好好睡一覺,但是那種想法好像很奢侈。
我就站在我的大衆SUV旁邊等這婉楠他們走過來,看到兩人的臉色,我已經知道答案了。
我看着張棗,說:“別擔心,我們立刻組織大家去找。”
張棗怒氣的鼻孔裡還有些血跡,聽到我說的話,怒氣衝衝的說:“龔哥,如果花兒出事了,我要馬俊雲那小子償命。”
我說:“你不要衝動,王小花知道怎麼照顧自己,她只是想找一個沒人的地方把我手機裡的視頻刪了,說不定她一會兒就回自己走回來了。”
婉楠問我:“要不要把所有人都召集過來,人多力量大?”
我想了想,這個時候如果把所有人召集過來,那我們的事情就多多少少會暴露給這一批新人,我不太信任這批新人,也不想把他們捲進這些神秘事件中,那是對他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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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到張棗的臉色,我只得咬着牙說:“好吧,你讓其他人也跟着四處找一下,但是不能走太遠,我和張棗先去了。”
婉楠點點頭,去找其他人幫忙去了。
我和張棗剛坐上車,常可欣突然出現在我的車子前面,她看着我甜甜的一笑,說:“龔哥,你們要去哪裡,我能幫上忙嗎?”
我說:“我們的一個隊友走丟了,我們去找人。”
常可欣說:“我車裡有高能手電筒,可以照到三十米外的人,現在天快黑了,帶上我吧。”
我說:“快點。”
常可欣歡呼一聲,快速跑到她自己的車裡拿了一把手電筒回來,上了車,她問我:“誰跑丟了?”
我說:“王小花,你不知道。”
她看了看張棗,說:“你們吵架了?”
張棗沒心情回答她的問題,我說:“恩。”
常可欣說:“在沙漠裡找人應該很容易,就是回來的時候比較麻煩。”
車子啓動了,我用很快的速度朝着王小花跑丟的方向追了出去,無意中我看了看現在的時間,已經是八點過幾分了,再過一會兒,夜幕降臨,我們找到王小花的機會就更少了,除非她看到我們營地的車燈自己走回來。
我總覺得王小花的這次“意外”很有點不同尋常,按照正常情況來講,她被駱駝刺刺傷了,應該坐在原地休息,就算她沒有坐在原地休息,她應該看到了張棗和馬俊雲打架,那時候張棗和馬俊雲兩人打得難分難解,以我對王小花的瞭解,她應該會站出來拉開兩人才對。
其實她不想讓衆人看到我手機裡的視頻,並不是那麼困難的事情,他可以趁着馬俊雲和張棗打架的空檔把我手機裡的視頻全都刪了,或者,他可以把我的手機存儲卡拔出來扔了,再或者,她直接把我的手機埋進沙子中,這裡沒有信號,也不會有任何一個人可以找到的。
當然,除了這些之外,只有最後一種可能是最花費時間的,那就是王小花想獨自一個人看完手機裡的所有視頻中內容,如果是那樣的話,她就必須花上半個小時甚至更多的時間來看視頻,所以她必須找到一個絕佳的藏匿之地,不讓我們找到她。
然而這最後一種可能,我覺得也是不可能的,因爲我們沒有在那一撮駱駝刺的周圍看到任何王小花離開的足跡,哪裡的沙子鬆軟異常,我和張棗從沙溝裡向沙丘頂上爬上去的時候就可以感覺到,爬上去一米要滑下來半米,就算王小花再怎麼小心,她也會在鬆軟的沙子上留下足跡。
我的車子很快就開到了剛剛王小花消失的那個沙丘旁邊,現在已經是夕陽晚照的時候了,我停了車,對張棗說:“趁着天還沒黑,我們再去確認一下沙丘周圍有沒有王小花離開的足跡。”
張棗說:“好。”然後打開車門下了車。
常可欣說:“我也去。”也跳下了車。
我們三人一路朝着那一撮駱駝刺走過去,走着走着,我突然聞到空氣中傳來一種奇怪的臭味,但是沙漠中的風飄忽不定,那種味道只是在空氣中一閃而逝,我並沒有完全捕捉到。
就在這時,常可欣說:“龔哥,你們聞到什麼臭味沒有?”
我詫異的看着她,說:“剛剛好像聞到了一股怪味。”說着,我看向張棗。
張棗點了點頭。
然而,當我們再次深呼吸的時候,那種味道又消失不見了。
我們繼續往前走了幾步,那種味道突然又出現了,而且這次,空氣中充斥着的怪味非常明顯,一股惡臭撲鼻而來,簡直令人作嘔,惡臭的空氣中還夾雜了令我難忘的血腥味。
我突然感覺這種味道有點熟悉,腦海中飛快的想着我在什麼地方聞到過這種味道,突然,我想到了我們剛進塔克拉瑪干沙漠的第四天。
第一天,我們在沙漠中開了一個狂歡part,那一夜所有人都玩的很開心;
第二天,我們向塔克拉瑪干沙漠的深處進軍,半路上程帥和劉小美的車子拋錨了,落在了車隊的最後,第二天才跟上我們的大部隊。
第三天,婉楠跑出了營地,我和張棗去追婉楠,結果一夜沒追到,還在黑夜中遇到了那個神秘人。差不多凌晨纔回到營地,那時候婉楠回來了,程帥和劉小美也回來了。
第四天,也就是我們回來之後的第二早上,我還在睡夢中就被張棗和馬俊雲的吵鬧聲驚醒了,事情的緣由是因爲張棗誤以爲王小花和馬俊雲發生了不正當的關係。當然了,在我看來,那時候張棗一定是誤會了王小花和馬俊雲。
也就是第四天我們吃早飯的時候,馬俊雲和張棗再次發生口角,然後馬俊雲用水果刀捅了張棗的肚子,張棗因此丟了性命。
好了,關鍵的地方就在後面。
悲痛欲絕的王小花神志不清,在營地中怔怔的發呆,只好由我代爲埋了張棗的屍體。然後不巧的是,那一次我並沒有埋了張棗的屍體,而是因爲看到一個獨腳人的腳印所以跑回了營地。
當我和王小花再次返回去,要把張棗的屍體埋掉的時候,張棗的屍體神秘失蹤了,沒有任何離開的足跡,也沒有任何血跡留在地面上,更沒有其他人來過的痕跡。
假如現在,我們把活着的王小花比作一具屍體的話,那麼剛剛王小花消失了,消失的樣子和當初張棗消失的樣子不就是一模一樣的嗎,沒有離開的足跡,也沒有任何血跡?
而我的腦海中還清清楚楚的記得,當時我在張棗屍體消失的地方,從深深的沙層中挖出了張棗已經血肉模糊的人皮,他所有的內臟骨肉都被什麼東西吃得乾乾淨淨。
而吃了張棗屍體的那種怪物,我看到過它的臉,佈滿了皺紋,一雙全是眼白的奇怪眼睛向外突出,當它看着你的時候,讓你感覺陰冷而恐怖,那張恐怖的臉孔我好想在哪裡見過,想着想着,我突然想到了沙猴子,沒錯,那張沙層下的臉孔和沙猴子的臉貌實在是太相像了。
而我們不久前纔在礦井遭遇了大量的沙猴子襲擊,難道這些事情之間竟然是有一定聯繫的?
我想到這裡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腳步,我看向張棗,說:“我們分頭找吧,你去那邊看看,我負責這邊。”
張棗看了我一眼,問:“我們不開車去找了嗎?”
我說:“你看着辦吧。”我把車鑰匙給了他。
張棗接過車鑰匙,說:“那我去那邊看看。”
常可欣捂着鼻子說:“龔哥,我們也去別處吧,這裡臭死了,該不會死了什麼動物吧。”
張棗愣了一下,說:“對啊,剛剛都沒有這種味道。”
我看着他說:“你別管了,找王小花要緊。”
一聽說找王小花,張棗立刻剋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轉身走了。
我看着張棗急急忙忙的向我的車子跑了去,他上車,然後朝我剛剛指給他的方向開着車遠去了。
我的心中彷彿放下了一塊大石頭,扭頭看了一眼二十多米外的地方,哪裡,幾撮矮矮的駱駝刺正在風中搖曳着,這本該讓人想到寧靜和大自然的風景,此刻在我的眼中卻變得異常淒冷恐怖。
我不知道我的猜測是不是真的會應驗了,如果王小花是被那種砂層之下的怪物襲擊了,那麼此時此刻,她很有可能已經遇害了,而她的屍體也不可能再保存完好,說不定她身上的骨肉在已經被衆怪物分而食之,只剩下一灘血水和噁心的髒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