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歐陽教授說我太天真了,那句話讓我感覺渾身不自在,但是無論怎麼不自在我都已經沒有反駁的能力了,下一秒,我整個人就暈了過去。
我暈倒之後,黑牛和他的夥伴立刻把我攙扶住,歐陽教授用遙控器打開了那個銀白色的大箱子,裡面有一張和醫院裡那張一模一樣的牀,他們把我擡到了牀上,戴上手銬關上玻璃罩,然後關燈離開了。
這些當然不是我親眼所見,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我能看到時間,就在罩着我的玻璃罩上,時間顯示爲2013年6月10日9:40
。
我醒了,發現自己再次被禁錮在病牀上,而這一次,我感覺到病牀正在左右搖晃,我似乎還在移動之中。我不知道自己就在那個大箱子裡面,但是回想到暈倒之前的經歷,基本上可以猜測到。
大箱子的隔音效果很好,我不能聽到外面的任何聲音,只能感覺到“嗡嗡嗡”的沉悶聲持續響着,就像是飛機的引擎。但這不應該是飛機的引擎聲,飛機不可能在天上搖搖晃晃的這麼厲害。
在玻璃罩裡搖搖晃晃二十多分鐘之後,大箱子終於停止了搖晃,緊接着我感覺自己有人就要打開箱子的門了,這使我很緊張,也使我非常期待,我真想面對面的質問他們,爲什麼要這樣對我,即便我是特種病例,我最起碼的人身權利總是有的,他們怎麼可以把我關在一個大箱子裡面,還擅自對我使用高強度鎮靜劑。
箱子被打開了,是兩個身穿軍裝的軍人,他們探着頭往裡面看了一眼,其中一個說:“歐陽教授,這個人醒了。”
我掙扎了大聲衝他們喊,質問他們要帶我去哪裡,請求他們放我出去,但是我感覺聲音並沒有傳出去,因爲他們自己還在說他們自己的,完全沒有搭理我。
歐陽教授走了過來,看了我一眼,然後低着頭走進來,站在我的牀邊,說:“龔先生,事情可能出乎你的意料,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激動。”
我憤怒的看着他,問道:“你們沒打算醫治我?想把我悄悄的消滅了?”我能想到最壞的情況也不過如此,許多國家處理突發事件的一貫作風都是一樣的,將之控制在萌芽狀態,政客們稱之爲“壯士斷腕”。
歐陽博士說:“不不不,你想多了,我們會幫你治病的,不過在這之前,我不能告訴你全部的事情,這是機密,希望你明白。對了,你不會在北京接受治療的。我們要到一個新的地方。”
我問:“什麼地方?”
歐陽博士神秘一笑,說:“你去過的。”說完他就按下了病牀上的一個按鈕,我的脊椎一陣鑽心之痛,一根大針刺進我的脊椎給我注射了麻醉藥,我頓時又進入昏迷狀態。
這一次我強撐着,希望用我的空間之力看到一些什麼,但是一開始的藥量非常之大,我的大腦昏昏沉沉的,注意力再也無法集中起來。
不過我們需要走的路很長,而且兩三個小時之後,我發現車子明顯顛簸了起來,我躺在病牀上,依然感覺自己快要被顛出玻璃罩了一樣。
這樣的顛簸一直持續了很久很久,我身上的麻醉藥慢慢失去了效果,腦海漸漸清晰了,最後回覆了正常。我集中了自己的注意力,迅速的探查出去。
我驚訝了,我看到了荒漠,綿延無盡的荒漠。而在這廣漠的,死寂的荒漠上,只有我們這一支車隊。我想起了前面我問歐陽教授我們要去什麼地方,他說“你去過的。”
我現在明白了,我們又回到了塔克拉瑪干沙漠,又回到了這個充滿死亡和謊言的沙漠,我不信任這個沙漠,在這個沙漠中,我甚至失去了對朋友的信任,而現在我身邊連一個稱得上朋友的人都沒有,我更應該害怕了!
不行,我不能跟着他們在繼續往前了。
我聞到了陰謀的味道,塔克拉瑪干沙漠之中會有醫院嗎?沒有,但是有另外一樣東西,那就是研究所,既然可以有一個湖底研究所,爲什麼不可以有另外一個研究所了
。
而我身上的這種奇異病毒,或許正是他們所熱衷研究的項目,所以如果我繼續跟着他們,那麼我不會是病人,我只會是研究的標本,我得想辦法離開,但是現在這種情況,我感覺想要離開真有一些困難,至少我現在連自己撒尿的權利都沒有!
“對了,撒尿!”我突然想到了突破點。
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等待,我盯着時間的眼睛都快變成石頭了,終於在下午7點中的時候,車隊停了下來,有人來打開箱子的門,我立刻大叫大嚷:“我尿急,我要上廁所,肚子餓了,我想吃東西。”
打開門的是黑牛和他的搭檔,他們給我打開了玻璃罩,然後攙扶着我走出了大箱子。
裡外不同天,這真是一個恰如其分的形容詞。走出大箱子的那一刻,我真想狂歡,我真想對大地說,我太愛她了,因爲那狹窄的空間快把我憋壞了。
我把雙手遞到黑牛和他的搭檔面前,說:“請幫我解開手銬。”
黑牛用粗狂的聲音說:“想得美。”
我奇怪的看着他:“爲什麼,我要上大,難道你們來幫我擦屁股?”
黑牛爲難起來,只好說:“等着!”然後去請示歐陽博士去了。
我的空間之力趁機四處蔓延,這個車隊總有七輛車,其中三輛改裝車,表面都被噴上了黃沙一樣的迷彩顏色,和我剛剛走出來的這輛車一模一樣,我不知道里面是什麼,也沒有急着探查。
我的注意力被另外兩輛車吸引住了,另外兩輛是一般的豐田越野,上面坐着的全都是和黑牛一樣的武裝人員,他們身上沒帶槍,不過每個人的腰上都插着匕首,而且一個個臉上都塗着黑泥迷彩,看上去和特種部隊沒什麼兩樣,我感覺要是我的逃跑計劃除了紕漏的話,後果只怕不堪設想了。
最後兩輛車是大型貨車,上面裝滿了貨物,我看到了吃的大米和麪條,還有酒水罐頭等等,除了吃的還有用的,林林總總十分繁雜。
我們現在還走在塔克拉瑪干沙漠大公路上,應該剛出庫爾勒不久,我的直覺告訴我,當初我從成都坐上飛機的那一刻,我就註定要回到塔克拉瑪干沙漠了,因爲飛機根本沒有降落在北京,而是直接降落在了庫爾勒機場。
這是一起陰謀綁架,甚至比這個更加恐怖,我知道有人正在研究的項目,牽扯到幾千前年外星人飛船裡的神秘技術,而我們身體裡的東西,可能也是那些技術相關。
黑牛從遠處走過來了,我的空間之力迅速向另外那三輛車探查過去,透過車體,我看到了一口銀白色的大箱子,我繼續集中注意力往裡看,然後我看到了有着玻璃罩的病牀,牀上躺着一個人,我看不清楚他的臉貌……
“嘿,給他打開手銬,但是要帶上腳鐐。”黑牛走了過來,把腳鐐扔個他的搭檔,然後走了,他去和另外那些特種兵一樣的傢伙說了幾句什麼,然後那些傢伙全都下了車,把另外三兩輛車一一打開了。
黑牛的搭檔先給我戴上腳鐐,然後再給我打開手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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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哥們,你叫什麼名字?”
他說:“死神
!”然後看着我嘿嘿冷笑。
我說:“死神,那三輛車上關的是什麼人,也是和我一樣的病人嗎?”
他說:“比你還危險十倍的病人。”
我說:“我們那裡危險了?你知道我們將被帶到什麼地方去嗎?這裡是荒漠,是不是塔克拉瑪干沙漠?這條路是塔克拉瑪干沙漠大公路嗎?”
死神煩躁的看着我,說:“你他孃的問題怎麼這麼多?要去小便大便的快點滾了,別耽誤你大爺開放的世間。”他一腳把我踢了滾出去,然後大聲說:“別想着逃跑,看看你腳上的鐐銬。”
我從地上爬起來,低頭看了一眼,上面有一個四方形的東西正在有規律的閃動着藍光,我不知道那是什麼,也許是追蹤器或者遙控炸彈什麼的。
反正事已至此,我假裝無所謂,並沒有問死神那是什麼,僅僅是拖着沉重的腳鐐向遠處走去,我在心裡一遍又一遍的盤算着要不要逃跑,最後得出來一個不太讓人喜歡的結論,那就是逃跑比留下死得快,所以我打消了逃跑的念頭,我需要一個更好的時機才能冒險。
上完廁所之後,我乖乖的走了回來。
車隊已經在公路旁邊一個平坦的沙壩上搭起帳篷埋鍋造飯了,大兵們在拿着啤酒走過去走過來的忙活着,時不時的發出一陣****的笑聲。
歐陽教授拿着他的筆記本電腦在查看一些什麼資料,我現在看着他,一點不覺得他像一個一聲,反而感覺他像一個企業家。
而黑牛和那個自稱是死神的傢伙,現在正在看着三個手腳都帶着鐐銬的的怪人。
我遠遠的看到了那三個人,他們的目光也看向我,應該是出於對“同類”的好奇,他們看到我的時候居然有些激動。
黑牛立刻從腰間掏出一把迷你手槍指着他們說:“幹什麼,別亂動,再動老子不客氣了。”
死神擺擺手對黑牛笑着說:“easy、easy!你激動個鳥,看你這膽子小的沒法說了。”
黑牛怒道:“你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嗎,出了事看你還能不能再easyeasy!”
我慢慢的向營地走去,黑牛立刻招手說:“四號,過來這裡!”
我走過去“歸隊”坐在了那三個人旁邊,我在他們口裡變成了“四號”。
三個人中,兩男一女,他們的精神很是不好,就像剛剛受過酷刑的囚犯一樣,身上的衣服是統一的白色寬袖襯衫,背上真的有“1”“2”“3”的數字,就像是囚犯編號一樣,坐在他們旁邊,我感覺我自己也成了“囚犯”中的一員,其實我現在就是一個囚犯了。
這時,我突然聽到一個很細很小的聲音說:“終於又見到你了。”
我扭頭看了一眼那個女人,剛剛是她在說話嗎?她是在跟我說話嗎?
我一臉疑惑的盯着她看,她卻不看我。
夜色朦朧,看人不能看的很清楚,但是突然間,我越看越覺得這個女人的面孔那麼熟悉,似乎在哪裡見過一樣!!您可以在百度裡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