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夢露在黑暗中的對話一直很壓抑,特別是提到關於克隆人的問題,我懷着悲憫之心想要幫助她們,但是事實上,我總是認爲我擔不起這個責任。
我岔開話題,說:“這條甬道通向什麼地方?”
夢露說:“應該是另外一個研究室吧,我聽到歐陽博士說起過。”
另一個研究室當然就是幽靈湖底的研究室了,夢露說是從歐陽博士那裡聽來的,那麼說,歐陽博士一定在利用這條通道,但是,他利用這條甬道做什麼呢?
我現在只想立刻回到原來的實驗室中,因爲我不知道那些怪物到底會對實驗室造成多大的傷害,實驗室的移動出口完全依賴着電力系統的推動,要是那些怪物破壞了電力設備,那麼我哥他們還能不能從實驗室中逃出來,那就是一個大問題了。
不過提到歐陽博士,我又想起另外一個問題,就是那個深井,我在想,難道它真的是爲了管那些怪物才設計的嗎?
原先已經說過,這個研究室實際上是一臺超巨型的可移動機器,但是據我所知,這臺超級巨型機器已很多年沒有移動過位置了
。那些深井就是在機器決定長時間呆在這裡之後才挖出來的。
爲什麼挖了那麼多深井呢,深井的深度大多數都超過了三十米,三十米的深度,而且是在完全封閉的地下開採,那可不是一個小工程,實際上,那完全稱得上是一個浩大的工程。
我到現在還是覺得很不能理解,爲了關閉那些因爲感染黑暗病毒而發瘋的怪物,所以才挖了那些深不見底的井,這個說法真是太牽強了,或者說,我認爲根本說不過去。
一想到歐陽博士,我就感覺事情處處都透着疑團。一般來說,我們爲了控制囚禁某種怪物,第一想到的自然是造一個極大的囚籠,就算那怪物十分厲害,一般籠子關不住它,但是隻要我們加上腳鐐和項圈,我就不信還有什麼怪獸可以逃脫的,再說了,我們的實驗室病牀上不就有許多黑暗病毒進化到第二階段的克隆人嗎。
那些克隆人在麻醉藥水和鎮靜劑的作用下,還不是一樣老老實實的呆着,可見那些傢伙並非到了沒法控制的地步。
以前我從來沒有想得這麼細緻,也許是因爲現在歐陽博士已經背叛了我們的緣故,只要一提到他,我會把他所有說過的話都否認掉,讓後重新再在我的腦海裡重新過一遍。
正因爲如此,我想到了那些奇怪的深井,一定還有這另外的用途。
現在我們身處一片漆黑之中,其實根本不知道我們所走的方向到底是返回我們逃出來的實驗室,還是走向幽靈湖底的實驗室。
我不習慣在這樣擁擠黑暗的環境中,休息了一會兒後就叫上夢露急忙趕路,雖然我的目的是回去和我哥他們會合,但是黑暗中無法分辨方向,我只能二選一碰運氣了。
黑暗中只有我的空間之力可以看清楚甬道,所以我必須拉着夢露的手,那樣才能走得快。
在甬道中走了半個多小時,夢露突然問我:“龔哥,深井那些怪物怎麼跑出來了?”
我倒是忘了問夢露這件事情,我已經自動認爲就是她做的了,畢竟她有這麼做的理由,她把怪物放出來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然後自己去偷藥水。
當那些野蠻的怪獸對實驗室造成一定的破壞之後,我們就理所當然的會離開實驗室了,而實驗室的那些催化藥水,可以令她本領大增,以確保她不會再亂成一團的過程中死去。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夢露的心機當有多麼深沉。然而現在她主動問起這個問題,似乎已經表明,怪物爲什麼會出來,她並不知道。
“你不知道嗎?”我反問。
“不知道,是誰放出來的嗎?”夢露問。她問問題毫不避諱,那麼直白,讓我不得不打消懷疑她的念頭。
我說:“現在還不知道,我原本以爲是你放它們出來搞破壞的
。現在看來是我冤枉你了。”
夢露說:“我爲什麼要放它們出來,我不喜歡它們,不過……”
我說:“不過什麼?”
夢露說:“它們也挺可憐的,和我是一樣的命運。”
我沉默不語,不知道怎麼接下一句,只好低着頭繼續趕路。
隨着時間的推移,我發現我的體力正在一點一點的恢復,我的身子也不再那麼痠痛了,我的空間之力也可以探查更遠的距離了。體內的那股神秘力量似乎又有了反應,當我試着放出翅膀的時候,我感覺到我的後背有一種“又癢又痛”的奇怪感覺。
當然,翅膀沒有如我想象的那樣蹦出來,我依然只能夠用步子丈量甬道的長度。自從有了雙翅的飛行能力之後,我感覺我的雙腿再也沒有以前靈便了,我感覺幾秒鐘就能到達的目的地,卻半天也走不到,雙腿就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也許這只是些心力作用,但是有時候我還真擔心因爲雙翅的作用,我的雙腿會慢慢退化掉,雖然按照正常的生物進化進程,一種肢體的退化至少需要十幾萬年的進化,但是在黑暗病毒面前,那十幾萬年也許立刻就變成了十幾天。
我突然想起夢露已經注射了催化藥水,但是爲什麼她沒有表現出什麼特別的能力呢?
“夢露,你的身子有什麼奇怪的變化嗎?”我問。
“好像沒有。”夢露說:“可能是因爲的體內的黑暗病毒只是少量吧。”
我說:“也許吧。”
我們沿着甬道一直走,大約一個小時之後,我的空間之力終於捕捉到了不一樣的地方,前方百米之處,出現了塌方,甬道已經完全被堵住了。
我們快速跑過去,站在甬道塌方的地方,我用空間之力企圖突破空間對我的封鎖,一點點的穿透過去,隨着時間的推移,我的空間之力一米一米的前進,當到達二十多米的時候,我再也無力前進了,前面的塌方似乎是無窮無盡的,我無法探查到他的盡頭。
經過十幾分鐘的努力,我的額頭全是汗水,但還是無功而返。
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一邊喘氣一邊拍着腦門,煩悶的怒罵道:“混蛋,混蛋……怎麼會這樣……”
夢露說:“你怎麼了?”
我大聲說:“你沒看見嗎,沒路了,這一定是實驗室的方向,一定是……天吶……”我真不敢想象我哥他們被埋在實驗室中的場景,即便是大羅金仙只怕也難以從地下爬出去,何況是他們。
夢露說:“大不了我們往回走,這邊走不通,另一邊或許可以走得通的。”
我說:“你怎麼還不明白呢?”
夢露說:“不明白什麼?”
我說:“我哥他們很可能出不來了,你知道嗎?他們會被困死在實驗室的
。”
夢露說:“死就死了,你幹嘛這麼生氣?”
“什麼?”我愕然的轉身面對着夢露,胸前中一股難以壓制的怒氣衝上腦門。我真不敢相信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這一切都是因爲她,對於這樣的情況,她不但沒有絲毫悔改之心,居然還在這裡說這樣的風涼話,這句話聽在我的耳朵裡,頓時像一顆原子彈在我的胸腔中爆炸一樣,我氣得臉話都難以說清楚了。
“難道不是嗎?”夢露卻在這個時候還繼續說:“我每天都看到歐陽博士他們把我們的同伴拖進實驗室,最後把屍體扔進垃圾房。”
“夠了,別說了。”我大聲打斷她:“你難道沒有意識到,造成這一切,都是因爲你的過錯嗎?”
“龔哥,這個甬道不是我堵上的……”夢露委屈的說。
“你……”我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我的憤怒了。
由於強烈的憤怒,讓我的心跳一瞬間變得異常快速,我的血液宛如滾燙的岩漿一樣在我的血管裡流淌,五指情不自禁的張開,還有我的後背,突然發出“咔咔咔”的奇怪的聲音,我只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發生奇怪的變化,一對翅膀慢慢的從我的後背長了出來,我的五指變得堅硬無比,指尖上上長出來寸許長的尖利指甲,在黑暗中,那指甲居然也發出一種奇怪的幽蘭光芒。
五指指甲上的光芒立刻照亮了我周圍方圓兩米的範圍,我看到夢露就站在我的對面,她正半張着嘴巴看着我,眼裡全是恐懼,身子瑟縮着一動也不敢動。
我想我想現在的樣子一定非常恐怖,本想說點什麼讓夢露不要太害怕,但是憤怒依然填滿了我的胸腔,令我不想對夢露多做一句話的解釋。
我的身體還在繼續變化,慢慢變高,腿和雙手都變得有平時的兩倍那麼粗壯,後背的雙翼更加恐怖,剛開始的時候翼展只有五米左右,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我後背的翅膀長到了七米左右,而且在我的雙翼之上,一層黑色的鱗甲上看去格外惹眼,那樣子就像西方電影中描繪的神龍,雙翼沉甸甸的,但是我沸騰的血液似乎在說,一切都是小意思。
直到幾分鐘之後,我的變身才結束,擡起手看了看現在已經變成墨綠色的雙手,我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心情,自己真的變成一個怪物了。
然後我審視了我的雙腿,我的翅膀,還有我的胸膛……
我突然把目光轉向站在對面的夢露,用沙啞到幾乎聽不明白的嗓音說:“都是……因爲你……”,我的聲音中滿是責備和怨恨,說完,我一轉身就離開了,速度快速閃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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