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海軒。
京華城內一所有名的高檔酒店,圈內的人都知道這是京華城江家的產業。
晚上七點五十分,一輛黑色的奔馳車從遠處緩緩駛來在酒店的門口停下,很快的駕駛位置跳下來一個穿着白色休閒裝的男人,男人轉過身拉開後面的車門,車內伸出一隻芊芊玉手,白衣男人很是溫柔的接過女人的手掌然後挽着女人的胳膊走進酒店。
金海軒五樓,兩個男人看着緩緩開過來的奔馳車沒有說話。一個矮個子男人好像有些討厭這種沉悶的氣氛,忍不住開口說道:“江清賢,我上次已經在這個小子身上丟了一次臉面了,你還想讓我再丟一次臉嗎?你知道這偌大的京華城的人都是怎麼說我的嗎?他們說我是軟蛋,被一個外來人給欺負了,結果連一個屁都不敢放。你這次又讓我來給這個娘們道歉,你還嫌我丟臉丟的不夠嗎?我已經沒有臉了!”
男人越說越氣憤,臉色潮紅,神情激動,聲音幾乎可以說是咆哮。矮小的身體忍不住有些抽搐,像是一頭受傷的野獸。
江清賢在抽着煙,一個個的菸圈從嘴裡邊吐出來,他一直都沒有正眼看過江軍一眼,任由他肆意的咆哮着。
“說完了?發泄夠了吧。”江清賢扔掉菸蒂,一腳踩滅,轉過臉看着江軍問道。
江軍看着大哥眼裡閃爍的兇光,剛纔的暴戾之氣蕩然無存,只覺得身體非常冰冷,如墜冰窖。不過江軍還是強打着精神說道:“你想讓我怎麼做?”此時的江軍聲音明顯帶有詢問的語氣,沒有了剛纔的囂張氣焰。
“該怎麼做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道歉!”江清賢再次轉過頭望向窗外,好像窗外的風景比江軍這張臉更有吸引力。
砰——江軍的拳頭砸在了身邊的桌子上發出沉悶的響聲,厚實的木桌子被這一拳砸的搖搖晃晃。江清賢好象沒有注意到江軍的情緒一樣,轉身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停了下來微微側過腦袋說道:“走吧,去迎接雪晴和楊少。”說完就走了,不給江軍辯駁的機會。
“雪晴啊,好久不見,蔡叔最近身體可好,好久沒有去看過他老人家了,最近忙完手頭上的事情後一定登門拜訪。”江清賢穿着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鋥亮的皮鞋光可鑑人,江清賢的個頭明顯比江軍高了一頭,楊天權不禁有些奇怪,同樣是江家的子嗣,怎麼一個高大偉岸,一個猥瑣如鼠。
“這位就是楊少吧,楊少真是少年英傑啊,演武廳的精彩表演我實在是佩服不已啊。”江清賢跟蔡雪晴寒暄了一句就轉過話頭開始讚揚楊天權。這讓楊天權頗感意外,難道說自己在演武廳跟那個小老頭打架的時候這傢伙也在現場?可能是當時自己過於投入戰鬥當中,沒有注意到江清賢,所以纔沒有江清賢這張臉的印象,楊天權在心裡自我安慰道。
蔡雪晴也被江清賢的話的內容吸引,她本人也不知道楊天權曾經和人打架的事情,難道是那天晚上的事情?她的性子屬於清冷型的,楊天權沒有說的事情,她是絕對不會去過問的。蔡雪晴轉過腦袋看了楊天權一眼卻沒說什麼。
楊天權知道這個江清賢是在給自己上保險,這句話明面上是在讚揚自己身手了得,潛臺詞是在說——小子,你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不要妄想有什麼事情逃過我的眼睛。
但是楊天權卻不是省油的燈,轉過腦袋看向站在江清賢一邊的江軍說道:“江兄也是風流人士啊,前幾天聽說跟一個劉姓寡婦好上了,不知道這事是不是真的啊?如果是真的話,我得送上賀禮啊,祝江兄早生貴子啊。”
這話顯然說的是江軍,江家裡只有這個江軍是個好色之人,只要是有些姿色的女人都能被他搞到牀上,無論那個女人結婚沒結婚。這句話也是個軟刀子,捅在了江軍的心窩裡,沒想到這種風流豔事被楊天權在這種場合提起來,表面上說的是江軍有豔福,實際上說的是江軍是個好色鬼。
往大了說,這是在打江家的臉,誰讓江家裡邊的這個江軍是個好色鬼呢;往小了說,這是說說江軍不知檢點,這種事情居然搞的人盡皆知,就看你怎麼理解了。其實這件事是冰鳳和暴龍在蒐集京華城內四大家族的一些資料的時候,楊天權無意間看到的江軍的風流豔史,當是只是當做笑話一笑而過,沒想到今天成了攻擊江家的一把尖刀。
“舍弟年少無知,還請雪晴和楊少不要跟小孩子一般見識。”江清賢一句話就把江軍定格在了小孩子行列,這讓楊天權想往下說也沒了臺詞。誰能攻擊一個小孩子做錯事呢,難道你要跟小孩子一般見識?雖然江軍心裡有些不爽,但還是很感激江清賢替他解圍,不然他肺得和楊天權拼命不可,就口舌之爭這種高難度的技術活,十個江軍也不是楊天權的對手。
“雪晴和楊少進裡邊坐吧,別老是站在外面,要讓別人看見我如此怠慢客人肯定會戳我脊樑骨的。我準備了上好的酒水招待雪晴和楊少,請!”江清賢很是巧妙地結束了話題,如果再說下去江軍很有可能不聽自己的勸解直接跟楊天權拼刀子了。
“前幾天舍弟不懂事,無意冒犯雪晴,還望雪晴能夠原諒舍弟的過錯。今天請雪晴過來就是想化干戈爲玉帛,大家以前的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就此揭過,以後還是朋友,雪晴,你說呢?”江清賢舉着一杯82年的拉菲看着蔡雪晴說道。
“這種事情我從來就沒放在心上。”蔡雪晴雲淡風輕的說道。
“我就知道雪晴是咱們京華城內的巾幗英豪,這種事情肯定不會放在心上。江軍,聽到沒有,雪晴已經答應原諒你了,你還不站過來道歉!”江清賢有些生氣的轉投看着江軍說道。
聽到江清賢的話後,江軍即使一百個不願意也只得硬着頭皮過來道歉。沒辦法,誰讓自己的這個大哥是江家的家主,就連家裡的老爺子有什麼事情都要找江清賢商量。江清賢文武全才,被京華城裡的人稱做小諸葛。
“雪晴,我爲前幾天的事情向你道歉。”江軍說道,說完就一口喝完杯中的紅酒。說這話的時候江軍一直低垂着腦袋,像是做錯事的小孩子,不敢和蔡雪晴對視。
蔡雪晴也懶得看江軍一眼,只是輕抿了一口杯中的紅酒然後放在桌子上就沒碰過。
“酒也喝完了,道歉也道過了,還有什麼事嗎?”蔡雪晴意有所指的說道。楊天權知道正題來了,蔡雪晴這句話雖然像是在請辭,但如果江清賢不笨的話就應該知道蔡雪晴一定是要江清賢做出一些表示的,不然如果只是喝喝酒就算道歉的話,那真是太沒有誠意了。
“雪晴別急啊,我聽說最近蔡氏集團正在爲西區的一塊地皮發愁,那地方真是一塊好地方啊,以後政府要發展經濟開發區以後就一定會把西區作爲開發重點,這裡邊大有油水可撈啊。”江清賢喝了口杯中的紅酒繼續說道:“我們江家正好在這塊地的開發權中中標,如果雪晴不嫌棄的話我願意和蔡氏集團合作一同開發。”
“好吧,雖然有些爲難,不過我還是答應你的要求。”蔡雪晴略微遲疑了一下,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說道。
“那好,我明天就擬定一份合同書送到蔡氏集團。”江清賢很是爽快的說道。
“江清賢你瘋了,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這麼做爺爺是不會同意的!”江軍一直在旁邊聽着兩個人的對話,越聽越不對勁,越聽越讓他生氣,他覺得江清賢肯定是吃錯藥了,怎麼會把江家最裡邊的肥肉送一半給蔡家,這會損害江家的利益。
“閉嘴!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江清賢顯然很不滿江軍這個時候出來攪局,低吼了一聲說道。
“江清賢,你腦袋燒壞了嗎?你知道江家爲了得到這個地的開發權費了多大的功夫啊,你就這麼拱手想讓,爺爺肯定不會同意的,你就是江家的恥辱!”江軍覺得自己必須要爲江家做些什麼,不能讓江清賢就這麼置江家的利益於不顧。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了江軍的臉上,江軍有些發白的臉上留下了一個醒目的掌印。這是江清賢打在江軍臉上的耳光。
江軍懵了,楊天權也懵了,蔡雪晴也有些發懵,剛剛還氣氛融洽的氛圍怎麼會突然轉變這麼快,江清賢變臉也太快了吧,一言不合就打人?
江軍愣了還一會才反應過來,捂着自己有些腫脹的臉惡毒的看着江清賢,然後又轉頭看向蔡雪晴,大聲罵道:“臭婊子,都是因爲你,沒有你的話,我們江家怎麼會割地求和?我要撕爛你的臉。”說着就往蔡雪晴的臉上抓去。
楊天權當然不會讓江軍得手,他一直在注意着江清賢和江軍的一舉一動,看到江軍的異動後率先衝了過去,閃電般的到了江軍的身前一腳踹向江軍的胸口,江軍矮小的身體就成了一個人肉炮彈,被楊天權大力一腳給踹飛出去砸在了包廂裡的門板上。沉悶的響聲驚動了保安人員,保安快速的衝過來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情,江清賢揮揮手驅散了保安,保安這纔沒有報警。
楊天權這一腳着實不輕,江軍被踹飛後趴在地上感覺全身像是骨頭散架一樣沒有力氣,江軍試了試爬起來,結果失敗了。楊天權沒有那麼好心上前扶江軍起來再說上一堆好話道歉,說自己不該這麼衝動,不該這麼暴力,大家握手言和吧,以後還是好朋友,這是電影裡的情節,楊天權可不會這麼幹。
楊天權笑着看着地上的江軍說道:“衝動的男人可不是好男人,沒聽說過嗎,衝動是魔鬼。”
江清賢也沒有看趴在地上痛苦抽搐的江軍,走到蔡雪晴面前急切地說道:“雪晴,沒事吧。”楊天權心裡暗自好笑,覺得這個江清賢還是很會做人的,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纔是正確的。
“我送雪晴和楊少。”江清賢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在關上車門的時候說道:“明天我就送合同書到青雲大廈。”
“好的。”蔡雪晴簡短的回答道。